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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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大福。真福宝也。

游石珍从未料到，有朝一他会因为救了一头种猪而获得老人家青睐。

换上姥姥给他的成套见面礼之后，老人家告诉他，已在离平野聚落不远的溪泾那儿安排了船只，有人在船上相候。

这“有人”指的是何人，姥姥未点破，他心里却再清楚不过。

飞身赶至时，雨后的溪泾上升起淡青的雾，近物与远景皆在蒙蒙水气中，天与溪仿佛因雾相连，泊在水畔的一艘长长乌篷船便如天上云，随风与水引。游石珍一跃上船，略矮身穿过乌篷子，在船头处寻到某人。

那人惯然的一袭淡青夏衫，罩着素薄袍，她慵懒斜坐，一手手肘搁在船舷上，曲起的前臂支着脑袋瓜，另一只手托着小坛子轻晃啊晃，晃出阵阵酒香。

她像喝醉了，俊俏面庞染红，正歪着头瞧他，而戴着碧玉冠的一束长发自然垂坠，发尾落入水中，青丝在水面上柔软浮。

他蹲下，探掌捞起她的发。

“穆大少，听说你在等我？”穆容华低应一声。

“大雨初歇，赏景正好，便来这儿相候了。”

“很好。”他点点头，掌抚过她微烫的颊，跟着取走那小坛子酒，仰首灌了几口便喝尽。随即，他将空坛子以巧劲击向岸边矮桩，缚在桩上的船绳立时松解，乌篷船随水慢慢漂离。

穆容华微惑地扬起秀眉，不懂他怎么出船了。

他双目眯得细细，嘴角翘起的弧度有种“哼哼，对不起哥哥我，想善了可没这般容易”的神气。

“总得把你带远了，才能好好我心头之怨啊。”他道。

撂下话也撂下她，游家珍二爷陡地一个虎跃，抓起甲板上一长桨，奋力一划便把乌篷船送出好远好远…

抵达“浣清小筑”的那一，沐浴后，午后从半卷的竹帘底下迤逦而进，她卷在长榻上晾干润发丝，老人家走了来，慈地摸摸她的额面。

“你眉心已开。”女子眉间汇太。

以眉心窥女，眉心既开，那股间的女自然已破了处。

姥嫂突如其来的话令她脸红心跳。

老人家问:“所以是你带回来的那个男的？”姥姥没把话问白了，但她明白老人家所问何事，遂颔首应声。

“是他。”顿了顿，她略迟疑问:“…今儿个一见，妹姥不喜他吗？”岁月刻画过的手抚过她的额、她的颊，最后抚上她犹带水气的青丝。

老人家看尽沧海桑田的眉眸染开愉悦颜，着轻松写意——“怎会不喜？长手长腿，虎背劲，男人观鼻可窥元，他鼻有，瞧起来就是个堪用的，看来他也确实好用啊，把你滋润得这样美妙不是吗？”望着自家男人长桨一就是丈外远的划船身影，穆容华记起几前与姥姥的一小番谈话。

姥姥中意她所中意的，那当真好，只不过这些天是有些委屈到他。

姥姥有意刁难，她虽厚着脸皮努力求情，被说女生外向也认了，仍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老人家没玩出一个结果，绝不肯鸣金收兵。

今两人终于又能独处了…她仍懒洋洋支着头，另一手在船舷上轻轻敲打，嘴角愉悦勾起。

半个时辰后——乌篷舟跟着过平野聚落的那道清溪之水汇到大河，四周顿时开阔，河面平滑若镜，像摆世俗一切了，而尾随不散的仅有那蒙青雾。

游石珍再次面对穆容华时，她坐姿依然潇洒，十足的大少气派，如身在烟花场中，一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样儿，就等姑娘家自个儿来投怀送抱似。

坐态像男人，五官却隐约透媚，瞧着他时，眼神勾人。

氓！

游石珍心里暗骂一声，明明要冲她好好骂两句，骂她毫无道义，骂她将他丢进“狼窝”就头也不回跑掉…然此时被她似有若无一勾，心发，怒火大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