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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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错手在神歆说出“不想”的时候，正是赵普开门的时候。

岐一个紧张，一把抱了神歆，开了花廊的门，躲了进去。

神歆吃了一惊，她是习武之人，本没有这么容易被他一抱得手，但是她说出“不想”的时候，人也有些怔忡，似乎觉得，这一个“不想”说出之后，就是永诀，是决定永远地让岐走，有点茫然，一下子被岐抱个正着，一个转身，就到了另一个世界。

“哇！”岐把她抱过门的时候，完全没有思考，完全是本能的反应，他本是要抱一件东西的——他关上门，放下神歆，才愕然发现——他要抱的，本是那个黑乎乎的“苦难者”他和神歆说话的时候，顺手把它又放下了，然后赵普一开门，他一紧张，顺手就——抱错了！

“我——”岐指着神歆，又指指那个门，一时间张口结舌，不知道要说什么“我——你——”倒是神歆镇静一些，虽然也有些失，但还没有岐震惊得“呆若木”的样子“你——你抱错了。”她说着，声音有点发颤，还在刚才被岐一抱的震惊之中没有回过神来“我去开门，我要回去，你要抱的不是我。”她似乎从来都躲不过他的拥抱，她自认武功不弱，但是往往他一伸手，就轻轻易易把她锢在怀里，这是她的卑劣，难道是拒绝不了温暖与依靠吗？

“不许回去！”岐一个健步挡在她面前，还刚刚从震惊之中清醒过来一半“现在不许回去，你不能回去了！”神歆被他一挡，才有时间定神看了一眼她被“抱过来”的这个地方，一看之下，她再一次震惊，一时间也忘了她要回去。

她看见灯光——不是蜡烛的灯光，也不是马灯，而是一种很柔和的，白的灯光——照得夜晚，也似白昼——虽然她在圣香的书房的时候是白天，但现在，似乎已经是夜晚——雪白的墙壁，不像圣香的书房四壁有着常年薰香的痕迹，干干净净，靠墙的都是书架，那一边居然有一具人骨！但又不是真的人骨——只是做得真——她看得出来，因为她也是大夫，一看那骨骼的重量，就知道不是真的。

然后一个四方的盒子在闪光，上面有很多小字，居然一闪一闪的会动——这一点几乎吓到了她，还好——身边还有岐，否则，她必然失。

还有衣柜和——这是一个卧室！

神歆倒退了一步，死死地盯着岐“这是什么地方？你是什么人？”岐混到这一步反而轻松了，他也不是没见过这种反应一当初圣香跌进他的房间的时候，整整有一天都以为他在做梦，神歆居然还能保持清醒，已经相当不错了。

“这里？”岐耸耸肩“这里是我家。”

“你家？”神歆现在全身都是绷紧的“你是人是鬼？”岐倒是没有想到她不怀疑自己做梦，却怀疑他不是人，叹了口气“我当然是人，比你还像活人的活人，只不过——”神歆全身绷紧地等着他说出“只不过”什么来。

这个时候“喀嚓”一声，那边的门开了。

神歆和岐同一时间望了过去。

一个头探了进来，是个黄头发的男人，他开了门就说:“excuseme，canyouputanextensioninthekitchen？"(你能在厨房里装一只电话分机吗？)神歆不由得一个人绷得更紧，岐他——居然和一个——蛮夷住在一起？这个男人金发碧眼，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我中华人士“岐，你——”她深深了口气“你是苗疆人？”岐看见进来的隔壁好友donald，苦笑“sorry，cannotnow。”donald看见了一身古衣的神歆，有点好奇“issheyourfriend？”岐现在半句外国话也不想讲，能少讲就少讲“yes。”他苦笑，拼命使眼，让donald快点走。

神歆一脸的僵硬，但是她却有一项大大的优点——她从不会惊讶得失常，所以虽然震惊得几疑入梦，但是她还是很勉强地对着donald微微一笑。

“youareperfect。”donald看见神歆的笑容，居然赞了她一句，转过头来对岐说:“herlongskidistrailingonthefloor，andyoudonotwashit。”(她的裙子正拖在地上，你的地板还没有洗。)岐现在一点也不想研究关于地板洗没洗的问题，只是拼命干笑，拼命使眼，要donald快点走。

donald耸耸肩，不知道向来很好说话的岐在搞什么鬼，出去了，顺手带上了门。

神歆缓缓舒了口气“他是你朋友？”岐点头，他现在已经不会说话了，虽然他说得天花坠，想把神歆这小尼姑接到这边来，但是她真的来了，他反而不知道怎么办，神歆和圣香不同，圣香是男人，可以胡说八道，可以一起胡闹，但是，神歆是女人，却万万不可和他住在一起。

最主要的是，他心里，完全没有对着圣香的时候的自然的觉。

因为他是心怀不轨的，他重视了神歆，想把她留在身边，却运用了这样一种伪称错误的手段，也许他从一开始，想带回来的，就只是神歆而已。

“你现在可以对我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吧？”神歆现在已经完全镇定下来，看见岐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她微微一笑，笑得和蔼温柔起来“我不会太惊讶的，毕竟，最惊讶的已经过去了。”她凝视着岐“这一定是一个不同的世界。”岐看着她，心里七八糟的念头突然就平静了下来。她已经过来了，回不去了，不管他是为了什么而把她留了下来，反正，至少她现在走不了了，想起这一点，他更加罪孽地觉到他居然是欣然的，但是至少，神歆留在这里，比她在大宋朝，来得让他心里安定和窃喜“这里是我住的地方——”——++——神歆到了现代，已经是一个月了。

岐不让她回去，因为圣香刚刚从“那边”过来，说他老爹赵普最近封了他的书房，因为里面太多违的文书材料。他那一天进去查了一次，发现实在收着太多的中密件，所以他要好好整顿清除一下，以免圣香惹祸。

所以那个书房现在止通行，神歆如果从那里出去了，不是比她从书房里平空消失还要离谱？从书房里消失还可以说她武功高强，轻功了得，如果从封锁搜查的书房里出去，岂非要吓死人？

所以现在不能回去，要等到赵普彻底把圣香的书房到他意为止，那却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但是，即使没有这件事，岐也会自己冒出个借口，不让神歆回去的。但这当然只是偶尔罪恶的想法，大白天，岐是不承认的。

圣香借口行走江湖去了，然后就一头钻进这里来。

然后他现在很好奇，看着穿着长裙的神歆——原来，这个女人打扮起来——是这么漂亮的——哦——神歆现在没有穿着她一贯穿的素衣古裙，因为她只有那么一身，没有换洗衣服，不得不穿新的。衣服可不是岐去买的，岐对衣服一窍不通，他打了个电话，直接叫人把衣服送来，然后他付钱，就这么简单。

她原来可以很美——一身的乌衣乌裙，一个珍珠耳钉，一头绾起一半的乌发——不需要巧笑嫣然，不需要胭脂水粉，不需要刻意，居然——就已经——很美了——一股女人温柔的味道。

还有，一种皎然和圣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