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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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落时接近山顶。睡的亚力已从莉安腿上换位到了迪怀里。不久后，莉安听到雷鸣般的声响，到地面开始震动。史提、厄伦、廉恩和劳柏全部靠过来围住她。

“保护亚力和你们的领主。”她命令。

“夫人，我们现在在麦氏领地上，不会有危险。”史提解释。

“那你们四个为什么要围住我？”劳柏咧嘴而笑。

“我们只是要让麦氏人知道。”

“知道什么，劳柏？”他不打算解释。麦氏士兵穿过树林围住他们。巨大的声响使莉安的马受到惊吓，她还来不及有动作，廉恩已抓住缰绳强迫马低下头。他们被四十多个面沈的士兵团团围住。其中一个士兵出列跟迪说话，那个士兵看来有点眼。

她问廉恩:“那个士兵在生你们领主的气吗？”

“没有，夫人。他叫韦恩，他的眉头总是皱着。”

“韦恩是麦依恩的卫队长，他也是迪的哥哥。”史提告诉她。

难怪她觉得眼。现在她可以看出兄弟俩有相同的发和眼神，连皱眉的方式都一样。

史提和廉恩策马贴近她的左右两侧。

“韦恩想知道你是谁。”劳柏在她背后低语。

她看到迪耸肩，好像记不得她是谁。本来就该如此，她心想。她对他确实无足轻重，只不过是用来达到目的的手段。她和迪曾经有个共同的目标:把一个无辜的孩童送还给他的家人。如今踏上了麦氏领地，他们的责任很快就要结束。亚力即将与家人团聚，迪无疑要回到布氏领地，她则要开始寻找姊姊。但她为何到如此孤单？她不需要迪或任何男人，除了她的舅舅以外。摩肯舅舅是她的亲人，如果能顺利达成任务，她就要回到他身边。

但她永远不会忘记迪或那个对他无足轻重，对她却深具意义的吻。

韦恩皱眉望向她，显然十分不悦。她听到他说了“英格兰”三个字，心想他是气迪把一个外人带到麦氏领地来。迪表情严峻地迅速说了几句话，莉安一个字也没听懂。但他的话似乎使他哥哥消了气，因为韦恩让步地勉强点了头。迪掀开盖在亚力脸上的毯，韦恩吃惊地大叫一声。亚力被吵醒，他坐直身子，对上前来的麦氏士兵出笑容。

所有的士兵都开始大喊大叫。亚力开心地朝他父亲的士兵挥手，然后在迪怀里转头望向莉安。亚力喜悦的表情令她终生难忘。她快乐的表情却令迪忘了呼。当她微笑望着他时，她令他觉得自己所向无敌。一个女人怎么能在区区几天内对他产生如此大的影响，如此彻底地改变了他的世界？

“依恩正要从场回来。”韦恩说。

“你最好先让他有点心理准备。”迪说。

“儿子死而复生一定会让他深震惊。”

“应该说是又惊又喜。”韦恩笑道，策马离去。

麦氏士兵企图靠近莉安，布氏士兵立刻然大怒。双方相互叫骂，彼此推来推去，若非迪及时制止，莉安确信他们就会真的打起来。

迪带队爬上最后一个陡坡，山坡上有各种形状大小的农舍。他们骑马经过时，村民都从屋里跑出来跟在他们后面。村民的表情都像看到奇迹出现，有人甚至在前画十字和低头祈祷。麦家位在坡顶的高原上。灰的石头建筑看来森森的，紧闭的窗门上都挂着黑布。

迪下马后放下怀中的亚力，劳柏扶莉安下马。亚力跑过去抓住莉安的手，拉着她登上门阶。人群默默地簇拥上来。迪牵起莉安的另一只手，在注意到她不习惯被这么多好奇的陌生人盯视时用力握一下她的手。他在门前停下，伸手扯掉黑布。人群发出震耳聋的呼声。他拉开门让她和亚力先进去，亚力一进门就冲向右边通往二楼的楼梯。

进门左边的大厅里有个妇人坐在长桌边低头纫，她似乎对门外的吵闹声无动于衷。莉安看不到妇人的脸，但确定她就是亚力的母亲。莉安先听到麦领主的声音，然后看到他的人。

“这么吵吵闹闹的是怎么回事？”从中庭进入大厅的麦依恩在看到迪时问。

亚力听到父亲的声音立刻转身跑下楼梯。他冲进大厅，张开双臂。

“妈妈爸爸我回来了。”依恩踉跄后退，不敢置信地摇头，泪水涌上眼眶。

“亚力？”他沙哑地低语，然后高声大喊:“亚力！”麦茱丽尖叫一声跳起来，纫篮滚到地上。她伸手捂住口，摇摇晃晃地朝儿子迈出一步，然后昏厥过去。不幸的是，迪离她太远，无法在她倒地前接住她，而她的丈夫尚未从震惊中恢复，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倒下。

亚力扑过去抱住父亲的腿，差点把他撞到。依恩蹲下来，垂头闭眼地把儿子拥进怀里。亚力把头靠在父亲肩上，担心地看着母亲。

“爸爸，你不该把妈妈抱起来吗？”依恩站起来，但仍舍不得放开儿子，于是命令迪想办法。迪从地上抱起脸苍白的茱丽，摇了好一会儿才把她摇醒。她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在迪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