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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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又起。

池子里布了红枫，染了一池红。苍穹清风吹动，揭起一池波动，一波又一波的涟漪，一圈又一圈的水纹，勾起的不再只是池面，而是，心湖。

“瑶光，你最近有惹到什么人吗？”亓官沂趴在桌边，一双眼睛乌溜溜的看着她，像极了待在主人身边的小狈，只差没汪汪叫。

曲瑶光奇怪的看他一眼，纤指翻过书页，淡声回道:“没有。”

“真的没有？”

“有的话又如何？你要处理？凭你三脚猫的功夫？”她哼笑了声，秋水般的眸子扫了他一眼，“你乖乖待在家里做糕点就好了。”亓官沂眼眯了眯，像察觉到什么蛛丝马迹。

自从她上次出门回来后，就不准他再到外头，连军营都不让他去了，到底是发生什么事？

“你若无聊的话，可以去陪爹聊天。”书房茶香四溢，袅袅烟雾在房内环绕，但翻书的指尖却止在书页上。

“我喜这样看着你。”他笑道。

“是吗？”曲瑶光淡淡的应声，停顿的手指又翻过一页。

“你喜我做的糕点吗？”亓官沂看了窗外一眼，突然这么问。

她瞥他一眼，抿抿。

“不讨厌。”如往常般的凉嗓淡淡道。

他笑弯了眼，“那我现在就去做。”说完，开开心心的跑出房间。

曲瑶光看着他的背影，掀了掀却没出声。

算了。她耸耸肩，再将视线移回书上，突然，她愣住了。

“…”她将书拿反了。

亓官沂走出书房，抬头看了看天空，然后接住空中飘下来的三片枯叶，轻拈在手指间。

“天气真好啊。”俊眸看着手中的枯叶，扬手了出去，三声如猫叫的呜咽声响起，然后断掉，一切都很短暂，来不及让人察觉就消失。

“嘿，三脚猫的功夫，我是三脚猫的功夫，啦啦啦…”他哼着小曲，缓缓的走离回廊，离开前还看了天空一眼，“嗯，天气真的不错。”雨丝在他走后轻轻落下，然后淅沥沥的宣而下，淋在倒在树丛里的三人，血丝自嵌在喉头处的叶片出，被雨水逐渐染开、染开，然后消失。

雨下着，一直下着。

然后天暗了。

“下雨了…”放下手上的书，曲瑶光打开窗户向外看去，雨水顺着屋檐下，形成了小瀑布，淅沥淅沥下个不停。绯枫沾染雨珠落不落的悬挂，像极了它的泪珠，滑过叶面的迹是它的泪痕。

她伸出手接住雨珠，冰凉的触让她想起娘的手。

还记得那天也是下雨天，雨滴滴答答下个不停，徒惹人心烦。

那天爹在战场来不及赶回家，娘就是这样握着她的手辞世，她还记得那双手有多么冰冷，像极了秋雨。

她们说，女人最好的归宿就是找个好良人，喜喜的嫁出去。

但她不懂。

嫁出去有什么好？

爹和娘是恩，但娘依旧不快乐，在她的记忆中娘多是补着爹的衣服，眉眼带愁的看着窗外，等待着爹的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