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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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的，从不知名的地方传来悠扬的歌声，声音在风中断断续续，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神秘辽阔与深切哀愁。

夕西下，小屋后方是一片广阔的草原。微风轻轻吹拂着短短的小草，金红的夕将草原染得有如火一般橙红；远处有长颈鹿太空漫步似的身影，小动物们缓缓在草原上移动奔走，眼前的一切看起来就像电视上的探索频道。

迸雷蓝站在草原不远处，纤细的身躯被夕拉出长长的影，她的侧面沐浴在夕之中，远远的看不清眉目，但那景象却在他心中投下难以言喻的觉。

他从来对大自然没有太多的兴趣。从小生长在都市里，唯一与自然的接触是小时候与父亲到河畔钓鱼。那时大自然没有给他任何动，但现在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奇景，他突然发现自己的渺小，对天地的敬畏之情第一次进人他的心中。

这冲击让他久久不能言语，只是定定在站在窗前，无语地看着景变化，万花筒一般地在他心中投下无限赞叹。

老麦跟他一样，躺在小班为他准备的上，他已经注视那片草原整整一个小时没有移动，他的表情渐渐改变，甚至有些哀愁起来。

莫凯顿听到老麦的叹息，他回头，看着老麦那张突然苍老的面孔。

“你知道…我也是从这个地方来的，我的祖父母带着我的父亲到美国只不过是五十年前的事情…小时候我的父亲教过我图布亚库人的土语，那时候我没兴趣学，还为了这件事与我父亲闹得非常不愉快，一直到他死我们都还没有和解。我现在很后悔自己没能好好学习…你听到歌声吗？它似乎正呼唤着我血里的某种记忆…”凯顿愣愣地注视着老麦。

“你觉得很奇怪？”

“不…不是奇怪，只是…觉得不安。”

“不安…”老麦点点头，似乎了解他的想法。但他怎可能了解？事实上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心里真正的想法到底是什么。但老麦却点头，他的眼神定在草原上…第一次他觉得老麦看起来好孤独，深刻的寂寞写在他的脸上。

他有种奇异的预，但却又说不出到底是什么，也就在这时候，他发现古雷蓝出现在草原的远方，另外还有两条鬼鬼祟祟的身影也同时出现，他们似乎抬了什么很沉重的物体，而古雷蓝正低下身子…莫凯顿心中震了一下，他毫不犹豫地打开后门走了出去。

那两条身影很快就消失在草原之中，不过几秒钟的时间。莫凯顿心中更加狐疑:他们为何鬼祟？

“小班！”古雷蓝的叫唤声远远传来。

莫凯顿往古雷蓝的方向走去，很快便看清楚在古雷蓝身后躺着的物体。他马上停住，头发夸张地竖起来…

这位小姐什么时候才能处在比较安全的地方？

迸雷蓝身后躺着一匹硕大的花豹…虽然躺着，不过绝对还活着的花豹！

“它病得很重。”小班同情地看着花豹，原本威风凛凛的豹子如今却无助地躺在简陋的手术台上。

花豹身体下方出一大截已经腐化而且正散发着恶臭的物体。古雷篮小心翼翼地检视花豹各方面的状况。她的神情专注，好像躺在手术抬上的不只是一只豹子，而是个人…

整间小屋子里充了腐的臭味，他真不明白他们怎能仿若未闻？他觉得自己快昏倒了…

“这是胎衣，它才刚刚生产没多久，而胎衣却没有顺利落。”古雷蓝宣布了豹子的病征。

“小班，现在该怎么办？”小班想了想回答:“开刀把胎衣拿出来。”

“很好，这个手术由你来作可以吗？”小班的脸上出惊喜的笑容。

“真的？我真的可以替它动手术？”迸雷蓝出一朵笑容。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笑…这个地方带给他太多第一次，只有这个算得上是惊喜…如果他可以不用待在这间房子里，闻这个臭味的话。

“莫先生，既然你在这里，你愿不愿意帮忙住豹子？我们得先替它麻醉。”雷蓝问他。

他勉强点头。

迸雷蓝奇异地看了他一眼。

“你没事吧？”

“嗯…没事…”

“那你可不可以把手在它的身上防止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