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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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受田光供养,在燕市旅舍中的荆轲,闲住了一年有余。
就在这十几个月中,燕国南邻的赵国,发生了极大的变化;而且剧变就发生在最后三个月――三个月的功夫,秦国灭了赵国。
赵国四战之地。多出名将,前有廉颇,后有李牧;秦王十四年、十五年两次伐赵,都为李牧所败。秦王十八年――荆轲离开邯郸不久,秦国命将,三路伐赵,一下井陉、一攻河内、一围邯郸;赵王迁以李牧、司马尚领军抵抗。李牧用兵,素以坚韧见称,邯郸被围一年,秦军劳而无功。
于是,秦国的善设谋的李斯,重施故技,定下了从内部来瓦解赵国的策略。
赵王迁是个儇薄无行的少年。他的母亲是邯郸倡女,初嫁赵国宗族,年少而寡;赵王迁的父亲悼襄王惑于她的美,纳入后,生子名“迁”悼襄王在位九年而薨,幼子继位,母以子贵,邯郸倡女,成为太后。这位正在狼虎之年的太后,闱之中有甚多的丑闻;赵国的百姓看不起她,私底下多管她叫“倡后”倡后外结奥援,名叫郭开,是个极其卑鄙的人;引年幼失教的赵王迁,讲究声犬马,因而成为宠臣。李斯曾利用他中伤廉颇;现在又要利用他来毁掉李牧。
于是,受了秦国重金贿赂的郭开,向赵王迁进谗,说李牧、司马尚有谋反的逆迹。赵王迁跟他的母亲商议,恰好倡后又与李牧有仇——悼襄王纳倡后时,李牧曾加劝谏——自然全力支持郭开。
母子君臣密议的结果,以赵葱和齐将颜聚代替李牧和司马尚。李牧认为这是命,不肯授印,赵葱设计捕杀李牧,司马尚被废。
三个月以后,秦将王翦,大举攻赵,赵葱阵亡,赵王迁被掳。倡后为赵国士大夫所杀。而公子嘉——赵王迁的异母兄,率领宗族数百人,向北逃亡到代郡,自立为“代王”这是赵王迁八年、秦王政十九年、燕王喜二十七年;也就是荆轲在燕市的第二年十月间的事。
燕赵齿相依。赵国既灭。燕国便面临了生死存亡的严重关头。大于丹大为震恐,问计于他的太傅鞠武。
在东的密室中,两人先作情势的研判。
“臣得确实谍报:王翦已屯兵中山,显然有乘胜攻燕之意。”鞠武停了一下,追溯前事:“当年太子收容樊于期;老臣曾作谏劝,以为一方面不必触怒秦王,一方面西约三晋、南连齐楚,并作拒秦之计,方为正办。如果太子纳臣忠言,不致有今之危!”
“唉!”大于丹不耐烦地顿足“师傅,不必再说这些话,徒人意!”
“是。老臣失言。”
“也不必如此自责。师傅,你有什么主意,倒是快说吧!”
“老臣智穷力竭,计无所出.”鞠武扬首答道:“举荐一人,请太子召见。”
“谁?”
“处士田光先生。此人智深勇沉,可谋大事。”
“噢!”太于丹很高兴地说:“我也听说过,有此一位长者。请师傅为我先容,如何?”
“臣当效力。”
“那么’事不宜迟。请师傅快去办吧!”
“是。”鞠武退出东。遵照太子丹的意思,随即趋访田光。
他们是总角之,六十年的岁月,结下了深厚的情谊。一个贵为太傅.一个是在野的处士;依世俗的眼光,份隔云泥,而在他们内心中所不能磨灭的印象,依旧是儿时嬉戏追逐的光景。田光索淡泊,不慕名和,鞠武曾数次保荐他为官,也要为他引见太子,都为他婉言拒绝,只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陈述他的见解。所以,鞠武对国事的献议,实际上多半出于田光。
由于过去的了解,鞠武有些担心,怕田光仍旧持着不求闻达的素志,不肯应召;准备着耗一夜的功夫,破釜沉舟、剀切陈词,无论如何要说眼了田光去见太子。因此,他的态度是从容的,见了面,先不道破来意,尽自谈着闲话。
反倒是田光有些困惑了,赵国新灭,王翦大军进屯中山,大有窥燕之意,以致举国人心惶惶;而身为太傅的国家重臣,何以有此闲逸的兴致,来访草野故人作款款的清谈?
“太傅!”他忍不住要问了“近可有来自南面的消息?”
“只有来自北面的消息。”鞠武答道:”赵国公子嘉,已自立为代王;派遣使者来见太子,约燕合兵驻上谷,以阻秦军。”
“太子可曾见许?”
“自然。”鞠武徐徐引入正题:“然而这是权宜的处置。求自保;当别谋一劳永逸之计。”
“正该如此。”田光问道i“太傅可有良猷?”
“田兄!”鞠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