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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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哎!你不会兴趣的。”她努力思索课程名称。
“你怎么知道我不兴趣,说来听听。”好,她就掰远一点。
“还有植物学,景观设计的。”
“植物学?景观设计?”
“哦?这课需要实习是吗?”
“实习?!不用啊。”他问得有点笨之外还有点怪。
“不用?”他沉下脸。
“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每天去花坊做什么?”花坊?她什么时候“每天”去花坊了?
她以最快的速度把下午的情形逻辑推理了一遍,很快地构得初步蓝图:唐瞧见正在台上浇花的她,想必是一种误导,而后游霁月在无意中听到她的转述,以为她是为花坊工作,所以出现在公司,是另一个误导。这两个误导扯在一起,倒不失为一个遮掩罪状的好法子。
“说啊!”实在很凶,很大声。
“我”
“你--你居然一声不吭地又回去上班,要不是今天在公司遇见你,我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叫得可真顺真好听,她扁扁嘴,不做任何反驳。
“怎么不说话。”
“既然你们都看到了,就照她所说的吧。”唉!她以前不是气量狭小的,也知道游霁月跟她仅止于朋友,但听到他叫她的名字,她就觉得自己像只张着刺的刺猬。
他不是笨蛋,岂会听不出她话里的酸味,但他是在就事论事,她吃哪门子的飞醋。
“打个电话给老板,把工作辞了,嗯?”又来了,有时还真不明白他这样“妨碍公务”究竟是她还是大男人主义作祟,也许她该找出答案。
“不好!”他就是知道她的答案。
“你从不轻易妥协,是吗?暖暖,就这一次好不好,你听我这一次吧,如果你真的觉得闷,可以去学些什么,我一定不会阻拦你的。”先来个缓兵政策。
“那如果是到花坊学批花、包花--”
“没得商量。”
“为什么?”她真的好奇起来。
“什么为什么?你想想看,那花坊的工作是凭体力的,有些人是为了兴趣,有些人则是迫不得已,而你呢?我游霁月的老婆,堂堂游氏总经理夫人,去花坊上班这不合时宜的。而且,你那么聪明,不应该费在这之上。”
“这么说,开花店的都是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笨瓜喽。”她实在不想回嘴,可是他这般的阶级主义,让她不得不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好吧,既然你那么有志于花店工作,干脆这样吧,我开个店,让你去玩玩。”他的慷慨招来温暖一声长叹!
这个笨游霁月,居然当她是娇娇女,竟用这种方式来谈判,唉!她摇了摇头。
“不要?”他说:“那不然可以像一样,找个节目做做,瞧她现在做的也不错,逢人问起,我也有面子的,你的脑筋比她好,搞不定还会做得更有声有。”原来这才是真正理由!
游霁月显然不明白自己触犯了啥大忌,仍转述着上回记者会的种种,希冀引起温暖一点兴趣。拿两个同相互比较,且不论是褒是贬,不论她们之中的度量为何,这大忌他可是大大地犯上了。
早就说嘛!他要的是个智勇双全,才德兼备的女强人做老婆,而不是像她这种闲闲在家,什么都不会的“闲内猪”讨厌的游霁月!说话不算话。
她冷冷地望了他,挣开他的钳制,走进厨房准备晚餐。他倚在厨房门口看她煞有介事地故意忙着,知道她很委屈,罢了!闹点别扭,或许她会舒坦些。可他万万没想到,她这小别扭一“闹”不可收拾。
吃饭时,来了一通电话,是唐,问他有没有空陪她出席下个礼拜的一个慈善晚会,他推托要明天到公司开会后,才确知当天的行程,;聊不到几分钟,再回到餐桌上,温暖早离座。
上楼回到房间,看到她以沐浴完毕,正坐在梳妆台前梳理头发,他的换洗衣物如以往搁在沿。说实在的,温暖的子角扮演的相当称职,将他的生活起居打理得服服帖帖,妥妥当当,连现在在花坊上班回来,依然没有怠忽他,光这一点,他就该给她奖励奖励。
他趋近温暖热络她,谁知她周遭笼着一层寒气,才一走近梳妆台,手都来不及伸,温暖霍然起身,正眼没瞧他地直往门口走。
“温暖,上哪儿?”他喊住她。
“阁楼。”口气是冰的,又要往外走。
“在生我的气,是吗?”说真的,认识她以来,好像没见过她发脾气,就目前的状况来说,他也不知道这焉能称为温暖式的生气。
“没有。”天知道,她这样子看起来像“没有”?
“暖暖,别小孩子气。”他以眼还眼,冷冷地说,觉到她的背脊了,这回没有答话,只传来阁楼的楼梯响。
温暖在踏进阁楼,关上门的那一刹那,才让隐忍的泪水奔,布整个小脸。
她没有错,所以她不会也不要在他面前哭。
臭游霁月!每次都不把事情清楚,就套一堆罪名在她头上,现在又说耍子,难不成他还以为她一哭二闹三上吊来表示女人真情?她不会要这种戏剧化的生活,更不想因此放弃与他共同编织的梦。她止住泪,这样哭也不是办法,得让事情化繁为简,唯今之计只有让彼此冷静思考,才能永远赶走笼罩在彼此的霾。
或许是哭累了,或许是想出解决之道,她的眼皮不听话的合了下来。
游霁月轻声走向阁楼,推开了门,在贵妃椅上发现蜷缩的温暖。
这个固执的小调皮,怎就不明白他的心,老是处处跟他作对,惹得他心浮气躁地说了重话。他伸手抚了抚她睡的脸庞,眼角尚余的泪珠落在他的手背上。她哭了!这想法捏痛了他,游霁月你做了什么好事!他握紧拳头,明天,一切等明天她醒来,他会谨慎地跟她道歉,轻轻地在她眉心印上一吻。
晚安,暖暖!
然而,当隔天起看到温暖又是一身外出打扮时,他把昨晚所有的歉意非但忘的一干二净,甚至变本加厉得更恼火,口气碰得像弓的弦。
“你还是要去?”当然,又没到公司请假,而且她不想待在家里,让无息的战火毁了她,出去上班可以好过些。她一味地整理仪容,面无表情地越过他高大的身影,他攫住她。
“不准去!”那声音这宏亮,足以撼山河,但她却面无表情,眼神透着倔强。
“听到没有?温暖,我说不、准、去!”他们像对峙的两头狮子,谁也不肯让步,他被她的顽劣气岔了,他猛地一放手,温暖一个不稳向后跌了两步,他没有去扶她,只是双手环。不带任何情地说:“随你吧,怎么样就怎么样,哼!”就这样,扬长而去。
就这样,扬起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