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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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孟威娃之后，又来一小批黑衣人。

霍清若暗忖，那应该就是大寨“隐棋”的一小部分人马。

“隐棋”行事迅捷，与孟冶谈过后，化整为零匆匆便散，可怜卢月昭被拎着来，又被扛着回去，半点不由她。

孩子睡后醒来，一张眸见到阿娘，小嘴“达达达！”发出兴奋叫声，接着还皱了眉，“呜噜呜噜…”噘嘴叫，像告状似。

霍清若在襁褓里发现豆糕和酥饼的碎屑儿，娃儿胖颊上也沾着点点饼屑，瞧来这三天，她家男人是拿干粮喂孩子。幸得豆糕和酥饼，娃儿凭着一口垂涎还能软了咽，但三天都这样，当娘的岂有不心疼！

她用石林间那口飞瀑下的水帮孩子洗洗脸、擦擦颈，跟着松开襟口，坐在水畔哺育孩子。

才分开三吗？她怎觉得好久、好久。垂眸瞅着孩子吃的模样，舍不得眨眼，内心被强大的柔软掩盖，亦被绞得疼痛不已。

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未加掩饰，直到男人离她很近，近到他强悍身躯迸出的热度让她肤温跟着升高，霍清若才抿抿略干的瓣，低幽问:“他们…我是说大寨的人…你们怎知追来？”且短短时便追上。

身后的男人绕到她面前，将钢刀往地上一，蹲下来清洗双掌。

““玄冥教”内哄，千余名教众死伤过半，余下势力表面上虽由左护法统整，底下其实又分，当中的两、三股人马窜到西路山中，在大寨附近出没。”

““玄冥教”之事你早已知晓？”此话一出，霍清若便觉自个儿问了个笨问题。大寨“隐棋”与他连系紧密，在自家地盘上，前后左右的“某邻居”出了大事，怎可能不知？稳了稳气息，她再问:“那关于我的来历、我与“玄冥教”之间的牵连…你也早都了然于心了？”孟冶沉默不语，只慢净手、净脸。

无言，就是默认。

霍清若双肩微抖，娃儿还吃着，她使劲拉长呼吐纳，轻拍娃娃忍着泪。

“既知晓了，为何不摊开来说？你怎不问我？”他侧首看她，峻颜布着水珠，声道:“有什么好问？你嫁了人…都嫁人生子了，还需要问什么？”她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只觉底细早被摸清，是有些难堪。

涩然一笑，她静了会儿才道:“我必须回“玄冥教”一趟。”

“你已经嫁人了！”孟冶脸一沈，双目厉瞪。

“我是嫁人了，那又如何？”她不知他强调什么。

他忽地站起，十指握拳，发现没东西让他揍着恨，只好摊掌狠狠抹脸。

“你嫁人，就是别人家的…不，我是说，你嫁我，就是我的！是我的人！蚌好好待家里，想跑哪里去？”霍清若先是一怔，双颊薄红，鼻子努力稳声:“那你呢？不也离家出走，一走就三天不见人影。”孟冶一时间吐不出话，脸上五颜六全刷过一遍。

“我是男人，自然不同。”结果仅能挤出这种不太入的借口。

霍清若不服地哼了声。

娃娃朝她眨眼，含小嘴忽而咧嘴笑，她左不又软得发疼。

“我一定得回“玄冥教”一趟。”她语气软和下来，都带乞求意味了。

“冥主手中握有一物，是他花了毕生心血培养而出，那东西，几可视作“玄冥教”镇教之物，若已随冥主封山毁去，自然最好，若还在教中，我必须抢在其他人之前，设法找到它！”接着，她将“胆”这东西的能耐简洁有力地代过。

“…冥主养毒的瓮室，以往只允我进出，我想回去确认，只求心安，所以，事情就是这样。所以孩子…”咬咬，头一甩。

“孩子暂且要拜托你…”

“孩子拜托我，那你想把我托给谁？”

“啊？”未料及他会这么问。她愣住，看着霞红转黯中的那道高大身影、那张明晦难辨的面庞，他的眼是闪亮的，却带浓浓嘲。

孟冶双臂盘，笑声透狠:“将我托给卢家姑娘吗？现如今，你以为人家肯吗？”直到娃儿吃了，小脑袋瓜摩挲着，霍清若才回过神。

她拍抚孩子，涩声道:“你那样做，把月昭姑娘硬拉到这里，她去看那些七八糟的事，实在…真的…做得…太过分。”孟冶深觉自己极有可能会被子活活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