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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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收拢双臂将她抱得更紧些,亲亲她的额发,低声道:“我们回家。你的红石钗子在我这里,等回到家梳好发,我替你簪上。”
“嗯…”点了点头,她双颊微霞。
所以,关于钗石里藏着的毒,他究竟知不知?
是心知肚明得很,却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是从头至尾都以为那不过是镶着花红石的寻常钗子?欸,猜不出,真头疼…孟冶双臂一振已打横抱起她,她咬着,苦恼得干脆把脸蛋埋进他颈窝。
“要上去了。”孟冶提醒一声。
“我其实能自个儿上去的。”声音闷闷的。
“是吗?”他笑笑,以为她在逞能,毕竟之前他笑话过她,要她把那浅薄内力田下,别过给他当“嫁妆”
“嗯…是肚子突然疼,才不敢动。”继续闷闷不乐。
闻言,孟冶眉峰陡结,都提气窜了,生生又给按下,低下头紧张端详。
“腹中疼?所以还是伤着了?”小脑袋瓜抵着他的颈肤来回蹭了蹭,闷声辩驳:“没有呢,才没伤着。人家我…我护得很好,我懂医,伤没伤着我自个儿知道,明明好好的…”孟冶眼底闪过惑,被子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脑勺。
但想,她肤温并无异状,雪脸一样透白,出的一边颊面还染淡嫣,神识亦颇为清楚,应无大碍。至于身上是否有小擦伤、扭伤,待回家放她上暖炕了,也才好再仔细察看。
再次提气于,他长身飞窜,一脚在峡沟壁上借力再跃时,这肘腋瞬间,耳中直直钻进一句——“我把腹里的孩儿护得好好,才没伤着。”嗄?!
大惊!剧骇!疯震!如遭滔天的狂噬!
孟冶气海骤,借力再跃的一脚竟大失准头,狠狠踩滑了!
“冶哥…”子搂紧他惊呼,他则似断翅之鸟重重坠下,背部直接落地,摔得可说七荤八来,但怀里人儿被他抵死护住,硬是用壮两臂将子高高举起,除了一点小小惊吓,余皆安然无恙。
“冶哥…冶哥?!”霍清若伏在他这块厚实“垫”上,待定神,赶紧捧起他的脸,紧张唤着。
“没事吗?你没事吗?”孟冶两眼发直,呆滞到十分严重的境地。
蓦地,他出手如电,搂住子弹坐而起。
“你!”
“是!”霍清若愣愣应声,双阵瞬也不瞬,被他黑得发亮的炯目深深牵引。
“你——”
“是…”
“你说你…你…”梗住,出声不顺。
“…是?”他咽再咽,气息依然不稳,一张脸,红橙黄绿蓝靛紫,青黑白,差不多全闪过了,最后是黑中透白、白里泛青气,眼底却漫红丝。
他专注看着子,一只犷大手缓缓移到她犹然平坦的小肮,掌心丝丝的温热透进衣料,渗入她的肤底,彷佛想温暖正在努力孕育小小生命的房。
霍清若咬咬,泪睫掀了掀,很是腼腆。
“差不多两个月大了…我一直想跟你提,本来…本来想在年三十晚上跟你说,但那一晚…”那一晚,他们夫俩闹不痛快,为一些狗倒灶的事。
她又被丈夫拥进那个再悉不过的怀,这么强壮暖和,连心音都跳得这样好听,她闭起双眸,泪珠悄悄滚落,身子放软,全然依偎,我喜你。
我真心喜的人啊…原来这就是深深慕恋的、似火狂燃的情思…
“你早该跟我说,你怎么可以不说?这么多天,你提都不提,怎么可以?”孟冶碎念,劲实身躯竟一阵阵颤抖。
他面庞紧偎着她,紊气息在在显示内心的慌。
“…怎么可以不提?你…你…天啊——”猛地惊。
“你竟还跌下深沟!我…我怎么办?倘若有事,怎么办?!阿若…阿若…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不可以…我、我…”他七八糟的低嚷止在她紧紧、紧紧的一个回抱中。
宛如被彻底安抚的孩子,他突然变静,静静与她相偎。
直到她觉肩头微,好一会儿才意识到那是他的泪,心魂不一震。
忽然,又明白了。
这样…她想,或许就足够的。
不纠结他待她有、无?能、不能?他如何看待她,已非她能任意左右之事。而她对他,反正是从“凑合着过子的伴”一一渐渐、默默地喜上,七八糟地倾倒,芳心悦之。
“上”这样的事,单一个人就能恋着,并不是非得两情相悦不可,便如冥主大人纠娘亲那样,死皮赖脸又耐着长长的子,永握在手,永悬于心,一遍遍去硬敲软磨,终有一,终有回响。
她想等他,等那样的回响。
想通,心随即开阔。
悄悄深叹,将心中闷浊尽数吐出,她更用力抱他,角徐徐弯起,真心笑。
而眸中热,那是喜极而泣的、很难、很难止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