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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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洛风连夜赶路,第二天中午便回到山庄,一路直奔父亲的观湖阁去探望他,知道他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才松了口气。
回到自己听涛阁的书房,他马上召远叔一伙人来细细问明当晚的情况。
“那晚天很暗,我眼见睡不着便出房走走,却见有人影自东园屋顶窜过,于是便跟了过去,在观湖阁门前与他们一伙六人
上手,谁知他们的身手皆不弱,幸好伯涛兄和铭光兄听到声音赶过来,不然恐怕真让他们讨了便宜。”
“是,其中有两人的身手皆不再我们三人之下!”涛叔也一脸凝重地说“后来我和铭光兄赶到之时,那伙人可能怕惊扰更多的人,就立即撤退,由于不知对方究竟派了多少人来,怕他们使调虎离山之计,所以没有追出去;先进去保护老爷和夫人们,是故没能查清他们的来历。”凌洛风点点头“你们做得没错!先保住人命的安全才是正事!那些人既然敢上门来挑衅,一定不会就此罢休,咱们不怕查不出他们的来历。”几周后。
“少爷,早点歇息吧,明天可得忙上一整天哩!”连来,少爷忙得连睡都没得好睡,眼见已经快要二更天了,清叔
不住提醒他。
前阵子的那批刺客没再有任何矣诏,所以将近一个月下来,仍查不出他们的来路底细,是故少爷只好一边加强庄中的防卫,一边静待敌人出招,再思对策。
“嗯。”凌洛风应了一声“没事了,你下去吧。”清叔走后,凌洛风也放下手头上的帐簿走出书房,信步走进园子里。
明天就是他成亲的子了,自白梅村回来后,除了要忙生意上的事务外,还忙着查清那班刺客的底细,所以他忙得
本没时间去多想其他的事。
只是每当在夜阑人静地之时,他的脑海总会不自觉地飘过君瑶那抹娇小的身影。这段子来,小智子不曾差人回来报告过什么,想必她的病已经痊愈,而那家子也没敢再亏待她。
无可避免的,他又想起当在湖边与她邂逅的情景,腹中即时一阵騒动。
真是奇怪,每回想起他未来的小娘子,他的身体就会起变化。凌洛风勾起一抹微笑,想着明天就能再见到她,心里竟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欣悦。
连君瑶静静地坐在喜上,在她身边扰攘了一整天的仆人已经全部退下,如今只剩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这新房内,她惊惶不已地悄悄揭开喜帕,看看四周。
懊如何逃走呢?这山庄如此之大,她可能还没到门口就先了路,可是不逃走,她又如何面对得了跟她已经拜堂成亲的夫婿呢?
这些子来,她一直
糊糊地躺在
上,直至七天前才算完全清醒过来。一醒来,她才发觉自己已换了房间,房中并有丫环伺候,而且一
三餐竟是前所未有的丰盛,然而她不习惯多问,只是把疑问藏在心中。后来还是秋香那丫头一脸结结巴巴地告诉她,她就快出嫁了,而她未来的夫婿就是青风山庄的少庄主凌洛风,也就是那天从媚姨手上救了她的那名男子。
那天的事,她仍有模糊的记忆,记得那名男子正是湖边的男子。天啊!原来他没有骗她,他是真的要娶她。如果她是以前的连君瑶,她一定会天喜地地等待这个
子,可是如今的她已是个失节的女人,如何配得上人中之龙的他?
他是青风山庄未来的庄主,娶她这种女子,绝对是奇大辱,而且有辱他的尊贵,所以她一定得逃离这桩婚事,不能让卓尔不凡的他生命中有一点点的污渍。
原本在娘家时,她就有逃婚的打算,只是因为身子实在虚弱,再加上又有两名丫环夜守着她,让她
本没机会走出大门。爹来看过她一次,她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请他退了这门婚事,谁知他老人家却立即沉下脸,说是已经为她的事跟她未来的夫婿发生了不小的误会,现下他正对他老人家非常恼怒,若是退了这门婚事,连家很可能会被他夷为平地。
听爹说完那番话,她惊吓得不敢再多说,只好另做打算,盘算着在路上再想办法逃走,可是一路上都没能逮到机会,本来她还寄望着等到进了凌家门后,趁人多时身,所以从一下花轿,她就一直自红头巾下细心留意周围的动静,没想到从大门进到大厅就花了不少时间,其间只听到人声沸腾,且看到无数大大小小的脚。拜完堂后,又花了不少时间,转弯转了个头昏脑
才到达这新房里。
别说人生路不,在仓惶恐惧下,叫她如何能一下子记得牢那么多曲曲折折的弯径回廊?而且,就算她能记住,又如何能避人耳目地逃出这偌大的山庄而不被人发现呢?
现在已经快将夜午…这是刚才其中的一个婢女告诉她的,而且她还说她家的少爷就快要回新房了。
老天爷啊,我该怎么办?
连君瑶刚站起身,却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吓得赶紧又坐下,拉好喜帕。
凌洛风一路朝映月阁走来,被轻风一吹,酒意散了三分。虽然只有二十来天的时间预备,但以青风山庄的财力、势力,婚礼还是办得很盛大,很热闹。
到了映月阁的门前,他摒退了随从,独自推门入内。
这映月阁就在他居住的听涛阁隔壁,两栋小楼位居山庄的南边,隔湖与观湖阁及其他几栋小楼对望。
他穿过雅致的庭院,绕过幽雅曲折的回廊,直到新娘房的门前,打开门,就看到他的新婚子正端坐在喜
上,而且两只细白的玉手正绞得死紧。
可怜的小东西,必定紧张得要命!
他咧嘴一笑,阖上门,缓步走向她,轻轻揭开她的喜帕,出她绝美的娇容。
“别害怕!”他抬高她垂下的螓首,柔声说,随即又皱起眉头“你爹他们又没给你饭吃吗?”那张致的小脸瘦得只剩两只大大的眼睛。
“不,不是。”连君瑶慌忙否认,爹说过若是她在相公面前说爹的不是,那他一定会怪罪爹,因而对爹不利的“爹和媚姨他们待我很好,不但叫丫环夜照顾我,还请了大夫为我看病,也没再打骂过我,而且又
给我做许多好吃的东西。真的,他们个个都待我很好。”凌洛风见她焦急地为她那没天良的爹及姨娘辩护,不觉有些心疼。这可怜的小东西必定是平素被
待得有够惨,才会把这一点点的小恩惠看得比天还大,居然就这样不计前嫌,反倒为他们说起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