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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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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金子夫人稍早前所说的那些伤人的话,她忍不住委屈泪下。

“她…她怎么可以那样…”她哽噎得说不出话“她是当人家妈妈的,怎么可以那样伤害一个五岁小孩?她…她当着康博的面说…说…”她说不下去,掩面而泣。

看她捂着脸哭泣,纤瘦的肩膀不断的颤抖,他可以想见金子夫人今天说了多恶毒的话。

他一点都不意外,金子夫人的嘴巴向来毒辣且尖酸。

“我知道了…”他试着安抚她“我会…”

“不要!”她抬起泪的眼帘,倔强却又脆弱“我不要康博像今天那样受到伤害…”

“我不能让你带他走。”他语意坚定“如果你非走不可,就自己走。”她一怔“为什么…”

“因为他是御法川家的人。”他直视着她。

她陡地一震,然后两眼直勾勾的看着他。

她可以走,但康博不行。康博是御法川家的人,而她…她什么都不是,所以她随时可以离开…

“我跟御法川家一点关系都没有,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走了也无所谓,是吗?”她泪面地望着他,声线幽幽。

老天!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不应该说这种奇怪的话,但为什么她的嘴巴就是不受控制的说了出来?

难道说她的脑子坏了吗?金子夫人今天打她一耳光,把她打到脑震了吗?

她的心好!思绪好!她的脑袋像是快爆炸了一样…

眼泪好像无穷无尽的泉水般自她眼眶中涌出,仿佛会将她噬的心痛如一样席卷而来,她快受不了了…

看见她眼底的伤痛,还有那不断不断涌出的泪水,克哉心里一揪,一种心痛的觉从他身体的最深处迸裂出来,那是他从来不曾有过的。

母亲死的时候、和美大嫂死的时候,他都非常的难过,但他还是可以打起神,继续的生活下去。

可是,看见她这样的表情、这样的眼泪,还有听见她刚才那因伤痛而颤抖的声音时,他却有一种不过气来的觉…

他对她说了什么?她怎么会是跟御法川家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人?她是康博的阿姨,是…

她是什么?对他来说,她只是康博的阿姨?还是一个女人?一个让他看着会忍不住微笑,见她泪就心痛得不过气来的女人…

“我…”突然警觉到他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唯衣羞惭又心虚。

她刚才说了那么莫名其妙的话,他一定觉得她很奇怪吧?他会不会觉得她本是企图死赖在御法川家?

“刚才的话,请你…”她努力整理着轨疾行的情绪“请你当作没听见,我…”

“怎么可能?”他深深地注视着她“怎么可能当作没听见?”她一震,神情惘地望着他。

她或许不是个聪明的女人,但是她觉他话中似乎有着什么…

不,速水唯衣,你陷得太深也太快了!你得赶快身而出…有个声音在她脑子里对她说着。

她深呼了一口气“请原谅我食言,我…我在贵俊跟米美的灵前答应过会好好照顾康博,所以我…”

“你不能带他走。”他打断了她,像刚才那样的坚决又强势,毫无商量余地。

“我不需要经过你同意。”她倔强地瞪着他。

她掠过他身边,大步地往前走。克哉一把攫住了她的手臂,她惊痛得强烈反击。

“你放手!”她气愤地瞪着他,不断使劲的想拽开他的手。

他牢牢地抓着她,两只眼睛像快火了似的看着她“你听不懂我的话吗?不行。”

“你放开!”她对着他尖叫,动又烈。

“你没有权力决定康博的人生!你没有!”

“你有吗?”

“我他!我他!”她声泪俱下“我非常他!”

“我也他!”他浓眉虬皱。

“你他没我久!”她失去理,近乎耍赖“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起,我就他了!你才他几天?”

“在一起比较久就得比较深吗?”他沉声“如果真是那样,为什么贵俊为了才相几天的你妹妹,就毫不犹豫的抛弃了从他出生开始就看着他的父亲?”她一怔,木木地望着他。

她无法反驳他这些话。是的,贵俊只跟米美相识几天,就得好像即使全世界的人都不祝福他们,他们也要永远在一起似的。

贵俊抛弃了家、抛弃了家人、抛弃了学业,只为了相几天的米美。

对贵俊的父亲来说、对视贵俊如弟弟般的他来说,米美是抢走贵俊的人,就算他们不恨她,也无法真心的接纳她!

现在她了解那种宝贝着的人被抢走,可能永远都见不到面的觉了,她…

“对不起…”她噙着泪“我代替米美跟贵俊过世的父亲还有你说…对不起…”他眉心一拧,神情凝肃地看着她。

噎着“米美不是故意抢走贵俊,她…她跟贵俊…他们很幸福,虽然他们的结合伤害了你们的情,虽然…”她几乎快说不下去,因为她的口好痛。

“虽然也许他…他们继续活着,不保证能长长久久的深着对方,但是…但是…”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已经快看不见他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看在米美曾让他有这五年快乐的时光的分上,请你…请你谅解…”克哉耐心又沉默的听完她所有的话,他的心遭受到前所未有的震撼,他必须承认,她触动了他心底深处的某一个开关。

但对于康博的事,他还是必须坚持。

“我没有不谅解你妹妹的意思,反之,我希望你能谅解,我必须把康博留在这里。”他说。

她先是一怔,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为什么?为什么你的心那么的…”话未说完,她的情绪已完全失控。

她拼了命的挣扎、拼了命的想拽开他的手,像是即使他把她的手折断了,也无所谓。

克哉有点被她吓到了,他担心她会因此伤了自己,因为此时的她已完完全全的崩溃。

虽然这屋子很大,但他还是担心她豁出去的挣扎及尖叫,会传到楼下的康博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