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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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到差点失身和被说些闲后，两者相较之下哪个严重？”

“我怎知这书院净是些断袖之徒？”她很想生气，但她累过了头，连反驳都说得轻轻软软的，毫无气势。

“书院该是静心念书的地方，可这里的人…”太恶心了，她说不出口，更想不到他们会做出这种事！

“我警告过你。”君应单指划过她的颊缘，灼灼的目光直瞅着她清丽的面容，“这里的人不是圣人:试图轻薄你的，不会管你是男是女。”

“违反伦纲，就该约束！”若不是他，萧明郎那彩人又怎会认定她也是断袖之辈？他身为山长，却又坐视书院里的生员做出这档子事！

“你若看不惯，你随时可以回去。”况且发生了这种事，她再怎么天真想考科举，也不会再留下来了，他该庆幸她走，但却说不出心里多了一丝莫名的受。

君应拧着眉头，申着她犹如素衣的致脸庞。甫遇上她，就觉她不似寻常女子，就算刚才险些遭人玷污，她的眼神惊魂未定，却强打起神回视着他，她…

樱甯被他看得尴尬，总觉得揣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她无意识地握了握拳。突然袭来的刺痛令她震了下，低头望着倘血的手掌。

“你受了伤？”白的袖底渗出暗的血渍，君应捉起她的手翻开掌心，划过的数道伤痕与碎木显得怵目惊心。

“不碍事，方才抓坏了窗棂。”樱甯皱着眉，发觉他的掌上也有血，但不是她的。可真稀奇:，两个人同一晚、同样被木头伤了手，仿佛一种不言而喻的巧合。

君应放开她的手，像十分悉她的厢房般找出药盒，随即折回榻坐了下来，“我帮你上点药，先忍着点。”樱甯咬着牙，沉默地注视他先用夹子将她手中的木刺仔细挑了出来…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觉。有点像巧瑟在她身旁，却又个似巧瑟那样细心；巧瑟每回帮她处理些小伤，总皱着一张哭得比她还难看的脸。

此外。他的手好大、好温暖，突来的暖意令她更觉刚才那场遭遇的寒酷已劝摇了她的壁垒，裂的城墙迅速崩毁，温暖得让她好想哭…

挑开她掌中最后一木刺.她腕上的素袖却多了数滴水痕，君应顺着望上她含泪的眼，那份怪异的怜惜更加剧烈地在间翻动，“疼到眼泪都掉了？”该不会是他的手劲过大，把她给哭了吧、樱甯抿嘴地摇头，藏不住声音里的瘠痖。

“我…我想回去。”她想回苏府，回去当她快乐的小丫鬟，再也不要因苏家懦弱的大少爷跑到这见鬼的书院来念书；这里没有巧瑟，还一天到晚要担心别人看穿身份，防着他做出什么怪事，她…不要啊！

君应眸黯了黯，“你总算想通，明白自己该回去了。”

“我想回去，可我却回不去…”巧瑟没带少爷回来跟她会面，她又怎么回得去见老夫人？樱甯愈想泪水滚得愈多。

“回不去？苏老大人那儿我自有代。

“当初他是由她的文章决定让她人书院，孰知来的竟是个姑娘家；就算苏念学的母亲基于惜女之心，让她的女儿到这里念书，也不想想会造成多大的危险。

“不是、不是！”樱莆猛力地摇着头。他本不了解她的情况，没找着少爷已经回不去了；若离开书院，她还能去哪里？

“我绝不离开书院，好歹我…”

“念学。”君应生怕她会摇伤自己，连忙稳住她的肩，但她仍不断地挣扎，最后他只好将她锁进自己的怀里，别让她大动。

“侍在这里，像萧明郎和张伯业那样的学子还有很多，你能防一个，却不能一直防下去，难不成非得等到哪一天，你真的失了身才成？”

“不要！”两个忝不知的yin虫就够她受的了，还有更多？她明白读书人养书僮是为了足自己的需求而用，但是此时离开书院，注定她将同到十二岁那年般无处可归。

“我不要回去、不要回去！”

“念学！”君应搂紧她的纤肩，不明了她为何会动至此。

“我不知道你何以坚决不肯返家，或许你有你的理由，但留在这里，情况只会更糟、不会更好。”

“不要。不要、不要…”樱甯握紧拳槌打着他的臂膀，浑然不知掌上的血沾上了他的衣裳，槌他本无法让他放开她，她索放弃了挣扎，赖在他的怀里痛哭失声。

“念学…”她动成这样，君应晓得此时劝她什么是听不进耳的，他揽着她噎的肩头，任她哭他的衣襟。

今夜的事对她而言或许真的太过恐怖，她会舍去尊严在他怀里崩溃也不无道理，女人哭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从未有女子的泪水能牵动他的恻隐之心，但…为何觉着怀中人儿的噎，他的心也阵阵地揪了起来…

“念学？”听着她哭声转为哽咽逐渐歇息，君应犹豫了半晌，轻声地开口，但久久听不到她的回答，他扶起她的肩，发觉她已沉沉睡去，颊边仍挂着未干的泪水，晶莹恍若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