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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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咳呀，使劲一点咳！”

“咳咳咳！”他被她拍到岔了气，真的咳了好几声。

“哎哟，相公，你怎么了？”她惊慌不已，继续猛捶他，眼泪了出来。

“呜呜，你千万要撑住，不能丢下我啊，我一个弱女子孤苦伶仃，可是会被人欺负哇，到时候我随便找个男人倚靠，改嫁了你就不要怨我，呜呜！”怎么办？他想笑。荆大鹏努力绷紧了嘴角。弱女子？被欺负？现在是谁欺负谁啊？他堂堂大捕头都被她打到说不出话来了。

“咳！咳咳！”他再也绷不住嘴角，索藉咳嗽笑了出来。

经过这番惊天动地的哭诉，总算有人好心指了方向。

“那边药铺有大夫。”她扶了他，哀怨地往前走，还不时抹抹他的背心，貌似十分关心他。

明知他俩是扮戏，她贴近他的右臂是为了低声谈，而他也应该留心街上的动静，可他却有些分了神，总是觉到右臂柔软的碰触。

“奇哉怪也，你看到了吗？”她小声地道。

“我弯驼背，只能看地下，我能看到什么？”他低头瞪她。

“这镇上没有年轻人，也没有小孩姑娘，都是些大娘和老伯。”

“还没出门吧。”

“不会的。市集热闹，大家都会出来逛逛，少年聚在一起吹牛皮，小孩会跑，而且小镇里的姑娘又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大小姐，她们也会出门看看针线花布顺便帮家里买一把菜。”荆大鹏迅速往大街一瞄，若她说的是事实，那她确是观察入微。

“大夫，”来到药铺门口，她又哀号道:“快瞧瞧我相公。”

“你们…”大夫坐在里头，有些犹豫。

“咳咳！”荆大鹏用力咳了几声，虚弱地道:“我…我想喝水。”

“看你咳成这样，我去调个止咳散配温水给你缓一缓。”大夫毕竟救人为先，见不得病苦。

两人进了屋子，荆小田照料“相公”坐下，转头看到大夫手忙脚，不问道:“大夫您铺子里怎么没有小厮帮忙？”

“唉。”大夫却只是叹气。

“你们这里的人怎么了？看到我们好像见了鬼。外头有捕快，是发生什么事了？”

“你们外地来的，不知道就不要问，我们说了还怕惹祸上身。”

“都说有捕快来了，有冤情就跟捕快说清楚呀。”

“捕快来也没用。”大夫将药水递给荆大鹏。

“怎会没用？这里不是隶属南坪县吗？”荆小田刻意看了低头喝水的荆大鹏。

“你们南坪有个出了名的大鹏铁捕，他只要往前一站，雷吼一声，坏人全吓到滚，立刻跪下来认罪耶。”

“碰上皇亲国戚，他敢抓吗？就算他敢抓，县太爷敢办吗？”

“皇亲国戚？啊，我在乡下有听说，你们这里搬来了曹贵妃的堂哥？要不是我家相公犯了病，我们还想去看他像皇一样的宅子呢。”

“别去。昨天来的捕快都懂得避开了，没事别去他家门前，那是讨打。”荆大鹏握着茶杯，默默听着，一切都由她去问。

“讨打？”荆小田追问道:“我路过随便看，又不摘他家的花，他们怎能打人呢？”

“就是有人好奇，在门口张望，就被凶狠的门子给打得头破血，更别说曹家恶仆吃饭不给钱，看上的东西拿了就走，当街调戏妇女，唉，说都说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