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将军应召伴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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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叔温走进谷口,举掌微拍,便有十来只猿猴,从壁间一个石之中,搬出不少酒菜,罗列桌上。
项小芸见刘叔温以猿猴为仆,不暗暗称奇,但目光四扫之下,却未见在“杏花山”中,向自己送信的那只白猴在内。
刘叔温伸手肃客,项小芸含笑就座。
这时,虞大刚已把那只黑虎,及那匹“乌骓宝马”安置妥当,大踏步地走进谷来,侍立项小芸的身后。
刘叔温又向他看了两眼,拈须赞道:“虞壮士好魁伟的体格,好英武的风神,真是今之贲获一。”虞大刚微微一笑,略抱双拳,表示
谢之意。
刘叔温转过面来,向项小芸笑道:“项姑娘,荒山野宴,似乎无须拘甚礼数,贫道深觉虞壮士气宇不凡,可否请项姑娘也赐他一个坐位?”项小芸向虞大刚看了一眼,点头笑道:“好,你也坐下。”虞大刚应诺一声,先向项小芸躬身行礼,然后坐下,并对刘叔温扬眉笑道:“多谢道长赐坐,但最好还是请道长赐些食物,因虞大刚随侍我家大王姑娘,长途奔驰…”刘叔温不等虞大刚话完,便指着石桌上十来样美菜肴,含笑说道:“虞壮士不要客气,这
桌菜肴,尽管随意食用,至于美酒方面…”虞大刚连摇双手,接口说道:“道长错会意了,虞大刚不懂客气,我是觉得道长的
桌佳肴,尚不够我果腹半顿,若能赐以烤鹿一只,美酒十斛…”刘叔温听到此处,抚掌狂笑说道:“妙极,妙极,虞壮士是世之虎将,自然应该有兼人之量!恰好我
中有只烤鹿,可以供你大嚼,至于十斛美酒之数,却只好打点折扣,因贫道所用来待客的,是极为难得的‘猴儿酒’呢?”至此语音微顿,逍向壁间
内,扬声叫道:“老白、小白,你们把我那只烤鹿抬来,给虞壮士解饥下酒。”项小芸听得又是一愕,暗想“老白、小白”之名,岂不恰好与虞大刚及自己的“老黑、小黑”针锋相对?
念犹未了,一高一矮两只异种白猴,果然抬着一只烤鹿,从中走出。
她目光犀利,到眼便自认出小的那只白猿,双臂奇长,目光如电,正是“杏花山”中所见。
大的那只,神态更为威猛,脑后长发如银,身躯足有大半人高,那里象是猿猴,简直象是一只雪狒,或是白猩猩模样。
两只白猿,把烤鹿放在虞大刚的面前便自退回内。
虞大刚毫不客气,自行斟了一巨觥“猴儿酒”撕下一条鹿腿,便开始旁若无人地,狼虎咽。
豪放男子,自然具有一种豪放美,极富男
魅力。
项小芸虽是名扬四海,久闯江湖,却还是第一次遇见如此具有犷魅力的豪放英雄。
不对于虞大刚那副神采飞扬的吃喝姿态,看得有点发怔。
刘叔温目光注处,微微一笑,举杯叫道:“项姑娘请。”项小芸这才觉得自己有些失态,遂饮了一口酒儿,赧然笑道:“刘道长,你请我远来赴宴…”刘叔温微笑摇手,截断了项小芸的话头说道:“项姑娘请饮酒用菜,在未把我为你所准备的一大坛‘猴儿美酒’饮完之前,我们不谈他事。”项小芸听对方这样说法,为了表示大方,保持风度起见,也就只好含笑举杯,暂时不问刘叔温邀请自己之意。
刘叔温一面向项小芸不断敬酒,一面却指着虞大刚,含笑说道:“项姑娘真了不起,难怪‘红粉霸王’四字,誉乾坤,你能令这样一位人物甘为侍从,委实非有一些降龙伏虎的手段不可。”项小芸扬眉笑道:“刘道长对于我这位‘伏虎将军’的观
如何?”刘叔温一伸拇指,含笑赞道:“贫道别无可评,只能说‘真壮士也’。”这时,虞大刚业已把整只烤鹿,吃得只剩下些筋骨之类,突然豪情
发,双手抱起那只巨坛,凑向口边,咕嘟嘟、咕嘟嘟地,将坛中四五斤极为醇香的“猴儿美酒”喝了个干干净净。
项小芸秀眉双蹙,直等他放下酒坛,才向虞大刚失笑问道:“你吃了么?”虞大刚点了点头,抹去口边酒渍,向刘叔温抱拳笑道:“多谢道长,虞大刚饭量已足,酒量却尚有对成。”项小芸白他一眼,玉手微伸,指着那只空坛,目注刘叔温,扬眉笑道:“刘道长,一坛美酒已被我这‘伏虎将军’统统喝完,我们该谈谈正事了吧?”刘叔温微笑说道:“项姑娘,你先猜猜,贫道怎会知道‘红粉霸王’的芳踪,落在杏花山中,而派遣白猴,及时传柬?”项小芸目光一转,娇笑说道:“我不必猜,刘道长应该有此本领。”刘叔温听得一愣,皱眉问道:“项姑娘这‘应该’二字,却是怎讲?”项小芸嫣然笑道:“明代开国军师刘伯温的
八卦,可以定国安邦,一首‘烧饼歌’儿,更可以预言后世之事,刘道长与其有同宗之雅,名字上亦仅‘伯叔’之差,总也应该有些神通力了。”刘叔温失笑说道:“项姑娘休得取笑,贫道那里有甚么前知神通?我只是听我一位好友讲起,威震乾坤的‘红粉霸王’,现在‘
月庄’中,遂派遣白猿,守在庄外。”项小芸愕然说道:“令友是谁?他又怎会知道我在‘
月魔翁’金振明的‘
月庄’内呢?”刘叔温笑道:“我这位朋友,也是向‘
月魔翁’金振明祝寿之人,并与项姑娘有过同席之雅呢。”项小芸闻言,想起当时之人,比自己先走的,只有那位“冷面阎君”郭白杨,遂“哦”了一声,扬眉问道:“这样说来,刘道长的令友,竟是横行川湘边界的绿林剧寇,‘冷面阎君’郭白杨了?”刘叔温点头笑道:“正是此人…”四字方出,项小芸
然起立,目注虞大刚,沉声说道:“伏虎将军,请你谷外备马。”虞大刚霍然起立,应喏一声,大踏步地,便向谷外走去。
刘叔温愕然叫道:“项姑娘,贫道肺腑未倾,你为何去心太急?”项小芸柳眉倒剔,冷笑答道:“道不同不相为谋,项小芸一向鄙薄无行之人…”刘叔温不等项小芸话完,便自呵呵笑道:“项姑娘,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明?要知道贫道与‘冷面阎君’郭白杨,虽然有点情,却未必定是他一丘之貉。”项小芸此时业已离席起身,走向谷外,哪里愿意再留步听取刘叔温所
倾吐的肺腑之言。
既然不愿停留,项小芸遂去势更急,只见这位“红粉霸王”的香肩一晃,柳微拧,便俏生生地,飞出谷口。
这时,虞大刚果已手执“乌骓宝马”缰绳,蛮象一位英勇绝世的保驾大将军般,在谷口躬身巍立。
项小芸宛如一片香风,轻飘飘落向马背,虞大刚也宛如半截宝塔般,跨上黑虎。
黑虎一声怒吼,乌骓马一声长嘶,一虎一马,八足齐腾,泼风似的,卷离了“鸿门岭”下。
但虎吼也好,马嘶也好,均掩不住身后所传来刘叔温的龙长笑。
这“龙长笑”四字,决不夸张,纯系写实。
因为刘叔温的笑声,宏亮高吭,绝似“龙”而始终连绵不断,更当得一个“长”字。
项小芸马走如风,虞大刚虎驰似箭,他们业已转过了大半座山峰,身后的龙长笑,犹未收歇。
虞大刚忽似想起甚事?面惊容,浓眉双轩,一拍虎项。
他跨下黑虎,太以通灵,在那快速度之下,不过仅仅冲出数尺,便收住脚步。
项小芸见状不解,也自勒住丝缰,扬眉问道:“虞兄你怎么了?”虞大刚蹙眉答道:“我觉得刘叔温的笑声太怪,这位道长,可能大有来历?”项小芸冷笑说道:“他有甚来历?常言道‘物以类聚’,我不相信那‘冷面阎君’郭白杨,能上甚么高明友好?”语音方了,来路上一声猿啼,白影若电。
项小芸定睛看处,只见来的正是那只曾在“杏花山”中,向自己送信的长臂白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