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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菊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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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适宜你养伤。”他简短的给了理由,而沐菊锐的察觉到事实并非如此。

他打开一个食盒,取出一颗梨,用随身的短匕慢慢的削着,他的动作纯却很迟缓,显然心头郁结了很多心事。

他终于削好梨,又细心的削成片,放在一个盘子里,递给她“苏乘风说北陵的『龙凤呈祥』对你的身体有好处,我便和母后要了几颗,是上个月赤多族送来的,一直被冰镇着,尝尝看。”她接过盘子,有些受宠若惊,从不敢想他会为自己做这样的事,梨子咬在嘴里,甜甜的汁顺着咽喉入腹中。

她慢的将梨一口口吃完,刚才的问题还是抑在喉间,不吐不快。

“昨夜在父王那里有什么不开心吗?”他冷漠的说:“这和你无关。”她闭紧了嘴,侧过脸转向车壁。

南尚武一手揽过她,低声说:“对不起,我语气太重了。”她幽幽说道:“我这三年来都不曾过问你的事,这一次是我多话了,你们的正事的确是我不能讨论的,也确实与我无关。”

“该死!”南尚武骤然闷喝一声,一拳捶在车厢的地面上“你能不能不要再用这种口气说话?你明知道自己在乎,还勉强自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我最恨看到你这副不争气的模样。”沐菊吃惊的望着他,而心底的吶喊也不受控制的泻出来“你要我怎么做?我的进退、我的生活一直都是被你左右着,我一直都相信自己就是为你而活的。”质问中,泪水已然滚落“你说我不懂你,但你何尝给过我机会懂你?你吃什么?你喜什么?你的好恶、你的一切我都一无所知,我所能做的,只是不去打搅你的生活,除此之外,我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意义。”

“我让你活得失去了自我。”南尚武用两臂环住她“我只看到我的痛苦,却没有看到你的。”他闭上眼,深深的呼,一次又一次。

昨夜在盛殿为了几件国事与父王和太子有了分歧,虽然二哥的见解最为正确,但最终他却只能向父王妥协,看父王对他颇有微词的样子,不仅不提这三年他在边关的辛苦,还总是叨念他的固执任,直到二更天他才从盛殿出来,他没有按约定去二哥的王府,直接回家,并决定暂时抛弃眼前的一切烦恼,到郊外山野躲几天清净。

但是,他与沐菊之间的种种矛盾,如冰冻三尺,要想瓦解也需要时间。

“我会让你看到我的心的。”他郑重的承诺“而你也要把你的心完完全全给我,能做到吗?”他伸出一只手。

沐菊愣愣的看着那只手,在他面前,她总像活在一团雾中,她迟疑再三,最后还是将纤细小手放在他的大掌中,那略显糙厚实的大手马上握紧,一股暖直扑心脏,她不由自主的也握紧了他的手。

沐菊以为南尚武会把她带到什么山温水软的别墅行,没想到马车出城之后一直在山问小路上行进,翻过两座山,穿过一片金的麦田。她从未亲眼见过麦,也未见过小溪边吹着笛子的牧童和青黑的老水牛,这一切都显得那么新奇有趣,让她不仅忘记了伤痛,也忘记了心痛。

马车在一座茅草搭建的农房前停了下来。南尚武走下车,冲着屋内喊“宋大叔在家吗?”一个白胡子的老头叼着烟草走出来,呵呵笑道:“小武啊?没想到你还会来,三年都没见到你了,还当你小子厌烦了这里呢。”南尚武一身的霸气在老人家面前然无存,他质朴的微笑,与他做侯爷时的样子判若两人。

“怎么可能会不来?我说了,只要我不死,每年都会来为你收成这一片麦地,前三年我有事奔波在外,所以没有得空。”沐菊听着觉得奇怪,掀开车帘向外张望,正巧被末大叔看到,惹得他一声惊呼--“这是谁家的闺女?这么美?”南尚武回身将她从车上扶下,向他介绍“这是我子,三年前成的亲。”宋大叔笑得阖不拢嘴“你小子好个福,娶得这么漂亮的子,我看就是里的贵妃也比不上她,真像画儿里的仙女。”沐菊听了也下抿着嘴偷笑,轻拉南尚武的衣角“你在搞什么鬼?”他在她耳边低声道:“回头告诉你。”扶着她走进一间简陋的小屋,屋中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这让沐菊更加奇怪,他出身皇族,征战沙场,怎么想也和这里扯不上关系,但看刚才他和宋大叔谈话的样子,似乎又很相

大概是看出她的疑惑,末大叔先问道:“你是不是奇怪我和小武是怎么认识的?”他健谈,沐菊也想听,便马上点点头。

他指着南尚武道:“十五年前,这小子骑着马跑来我这里,对着麦子看了一个时辰,然后跑来问我那是什么,我一看就知道他是有钱人家出身,否则怎么会连麦子都不认识?然后他又问我一旁的镰刀和锄头是做什么用的,我便教他,后来他每年到了秋收的时候都会跑来为我割两三天的麦子。”见末大叔抢先说了,南尚武便耸耸肩,对她笑道:“说穿了也就是这点事而已。”沐菊想象着年少英武的南尚武在麦田中劳动的样子,角的笑意更深,秋波转看向他,见他同时也在瞧自己,不知为什么,她双颊骤然一红。

“您到现在还不知道他是哪家子弟吗?”她不相信宋大叔如果知道南尚武的真实身分后还会喊他“小武”果然,宋大叔摇摇头“我没问过,他也没说,管他是谁家的孩子,我们只做我们的忘年,我不占他便宜,他也不会赖在我家白吃白喝,呵呵,大家做个萍水相逢的朋友而已。”南尚武此时接话“我前受了伤,我要带她在这里多休息几,静养身子,这后山上的野味还多吗?”末大叔答“当然多,这里路远,猎户都不愿意过来打猎,所以山上出没的野味也一年比一年多。”

“那好,下午我就和您上山转转。”

“好啊,我也好久没活动筋骨了,回头我叫隔壁家的小凤英先熬锅粥,你也有三年没来了,不知道她如今的手艺有多好。”末大叔说时站在门口冲着篱笆旁的隔壁一家喊“凤英丫头,你小武哥来了,还不快来帮忙?”

“来啦来啦!”一个清脆的女孩儿嗓音伴着一团火红的颜,从邻院跑到宋大叔门前。

宋大叔笑道:“才一会儿工夫怎么就换了衣服?”小凤英朝他做了个鬼脸“老人家话真多,小武哥难得来一趟,我当然要穿得干干净净的见他,再说…”她伸过头朝着屋里的沐菊打着招呼“是大嫂吧?我刚才在我们家的窗子里看到你了,大嫂好漂亮,有这样漂亮的大嫂我就更不能穿得破破烂烂了。”南尚武对着她笑“三年不见,小姑娘的确长大不少。”她挽起袖子“好吧,看在你这句话的份上,我为你和大嫂做一锅好粥,今晚尝尝我的手艺吧!”她跑进屋拉起沐菊的手“大嫂只管在屋里等,一会儿粥就好了。”沐菊被牵动伤口,秀眉轻颦,呼痛的声音几乎口而出,一双手臂忽然抱住她的

南尚武对小凤英说:“小心点,别躁躁的,她身上有伤,哪儿能像你这样风风火火、横冲直撞的。”她不注意又被他抱在怀中,本来这两天已经习惯了他不期然的拥抱,但现在身边有别人,她又羞又急的忙道:“屋里有人,你怎么如此张狂?”南尚武哈哈大笑“我生来就张狂,更何况抱的是我自己的子,有什么好避讳的?”小茅屋里只有一张,他安顿好沐菊,便叫上宋大叔,一人背着一张弓出门上山。

沭菊上怎么能待得住?窗外牧童短笛的悠扬声,透过纸窗一阵阵飘进耳朵里,小凤英叽叽喳喳的声音也像歌儿--“大嫂啊,你这么漂亮,你家一定是书香门第吧?”

“大嫂啊,你吃什么我也不知道,只能做几道山野小菜,你别见怪。”

“大嫂啊,你和小武哥成亲多久了?我看他这人外里细,一定是个好丈夫吧?我好羡慕你哦。”

“大嫂啊…”小凤英的问题一个接一个,每次都不等她回答便又问出下一个问题,看来提问题只是她的一个小嗜好而已。

渐渐的,沐菊有些困倦,但她很想知道南尚武究竟去打什么野味了,于是走到门旁,倚坐在门槛上,半睡半醒的望着天边的斜

暗红的斜,以前在中闲来没事的时候也常常会看到,但那时的心境和现在截然不同,那时候看到天边的云、夕、落雨、残风,都会惹得她一阵伤,而如今她心头盈的却是一股甜甜的味道,好像初后第一场雨那甘甜的滋味,抑或是久旱逢甘霖的那种畅快。

她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时候睡着的,后来则被一阵朗的笑声惊醒,糊糊的听到宋大叔的声音--“你小子的箭术还真是厉害,一个时辰就猎得这么多野味,往常我一个月也猎不到多少,怎么你人长得俊,连兔子都喜你?”宋大叔的声音越来越近,接着又听见他喊“哟,你媳妇儿怎么坐在门口?天冷会着凉的。”沐菊睁开眼,眼前站立的正是南尚武,他身后的马背上挂着很多野兔山,显然他这一趟收获颇丰。

但他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喜悦,反倒蹙紧眉心,责备道:“坐在这里干什么?你现在不能吹风,怎么这么不惜自己?”他的声音很冷,彷佛又回到了他本来的身分,但她听到他的话却很开心,遂向他伸出手“你坐,坐在这里和我一起看夕。”南尚武迟疑了一下,看着她,忽然莞尔一笑“好,依你。”他靠着她的身边坐下,左臂揽着她柔弱的肩,面对夕

“夕哪里好看?”他低声问:“比得上我们家的花园吗?为什么这几天我看你在花园里都没有在这里开心?”他用了“我们家”这三个字,让她顿觉温馨,心头暖洋洋的。

“家里很美,但是只有我一个人看那些花,太冷清了,而现在,我身边有你。”她不由自主的说出了真心话,双眼依然看着夕,瞳眸中、脸颊上都映了桔红

南尚武的手一颤。即使在战场上,面对数十万的敌军,他都不曾心悸过,但为什么她轻轻的一句话,却让他从心到身都不颤抖?

“吃饭喽!”小凤英银铃般的声音清脆响起。

如今这样的声音也让沐菊温暖,以前在里吃饭要说“传膳”那么多的菜,只有她一个人吃,最多再和南后、国主一起,长长的桌子像人与人的距离那么遥远,再美的佳肴吃到嘴里都食不知味。

坐在宋大叔简陋的小木桌旁,热呼呼的小米粥和一桌农家小菜都散发着人的香气,沐菊忽然觉得自己饿了,所以当南尚武亲自为她盛了一碗粥,端到她眼前时,她马上就喝个光。

“真香!”她由衷的赞许让小凤英很得意“能让大嫂这样的大家闺秀说好就一定是好。”转而对南尚武道:“小武哥,你也喝啊。”小凤英忙前忙后的准备饭菜,宋大叔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处理好一只乌放在火炖上。

“乌汤最滋补身子了,别以为只有你们有钱人懂吃,其实你们把鸭圈起来养,不让牠们出笼子,养出来的也只是一身肥,咱野地的整天在荒山野岭上跑,收了不少天地,身上的也最是美味,一会儿我的汤你一定要多喝几口。”宋大叔的唠叨好像一位忠厚的长辈在关心自己的子侄。

沐菊悄声对南尚武道:“他们真是好人。”不用再细问,她已经可以猜出为什么他会常到这里来,和整被四海之争,皇权倾轧搞得焦头烂额的人生相比,这种恬淡的农家生活倒成了一种奢侈的幸福。

南尚武答道:“这里是我最喜的地方,而我曾经发誓,只和我喜的人分享这里带给我的快乐。这十几年间,我没有带其他人到过这里。”他的目光紧锁沐菊的眼眸,她羞涩又惊喜的容颜映在他的黑瞳中。

“尚武…”她终于叫出他的名字,一只手悄悄握住他的,这一刻她好像听到了幸福走近的脚步声。

“来喽来喽,汤开锅了!”宋大叔将汤端上来。

升腾的热气冲进她的眼睛,那里一下子冲出许多泪来。

这里没有‮花菊‬。

曾经她以为‮花菊‬的香气是最能让她安神的味道,泡‮花菊‬茶时的热气会让她的心有些许的温暖,不至于太过的冰冷,所以她眷恋于在‮花菊‬身边。而现在,她恍惚觉得自己已有了另外可以依靠的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