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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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议已定，夫妇分头行事，至于那个送信之人刘伟，则留在庄中做事，免得百密一疏，了机密。

齐南山先在襄找妥了地方，然后直奔武昌。

到达梁家之时，梁家已经发生过大变故，齐大娘受了重伤，奄奄一息，梁夫人的独子梁逸也下半条命，齐南山眼见伤重垂危，几乎昏倒。

齐大娘仗着多年修为的纯内功，勉强提住一口气等候丈夫。齐南山及时赶到，她便在榻上勉强告诉丈夫，她说那天晚上现身的虽然只有一个蒙面高手，可是另外还有人趁机潜入梁家，用梁逸的命迫梁夫人献出金钥。但梁夫人死不从，所以梁逸才受到重伤。

至于与她拼斗的高手武功极高，竟迫得她一直无法施展那粒“天女散花”的火器。直到她手中长剑被对方击落地上之时，同时吃他一刀刺入口，这时才能发出火弹。

那个蒙面高手身法神速，只被数点火星弹中前，迅即起火焚烧。那人想是识得厉害，立刻倒地滚动，硬把火头熄，然后狼狈逃走。

她把遭遇之事大略说出，已经到不支，最后勉强说出两个心愿，一是要齐南山把女儿照顾成人，二是嘱托齐南山继续帮助梁家，代她报恩。

心愿说出，这位巾帼奇人便一瞑不视，撒手人寰。

齐南山一恸几绝，良久才恢复神智。

他虽是悲痛万分，可是方寸之间仍然极力保持不，细细一想，发觉形势十分严重，他是从敌人中了南昌岳家火器之后，还能逃走这一节推测出敌人武功之强，决不在自己之下，何况身手造诣甚高，只略逊自己一筹，居然不百招就失手落败，可见得敌人武功到了何等地步。

其次，他从梁逸的内伤又瞧出这个伤他之人也是内家高手，竟不知以什么手法把梁逸经-震伤，梁逸这一辈子永远都将是病弱不堪，这等手法连自己都办不到，可见得他是比自己只强不弱的人物。

他们若是卷土重来，自己独力难支，势将步后尘，生死虽不要紧，无奈女尚幼，梁家又全靠他照顾，这刻实在死不得。

因此，他强忍悲怆伤痛，依照计划行事，这一夜把遗体和梁氏母子迁走，一路上用种种手法灭踪消迹，平安抵达襄。

然后，他独自带了遗体回到北方，对外诈称忽然病故，营墓安葬。

一晃眼间，已过了十馀年，他一直都隐居闭户，苦修武功，好在齐茵已得广寒玉女邵玉华收归门下，所以他可以专心勤炼武功，一方而查探杀害的凶手是谁。由于齐大娘没有描绘敌人身材，又不知面貌长像，是以可说是毫无线索可寻。

齐南山经过多年苦心推研之下，列出一张名单，这些人都是在武功上可以赢得齐大娘之人。

访查之下，已确知霹雳手梁奉，沧一剑叶高，恶州官阎弘，香子蔡金娥四人当时适好在武昌附近。

今到达齐家庄的一众高手，全是名单内的人物，连金刀大侠朱公明、武当沙问天、少林云峰禅师叁人皆是他黑名单上的人，关于少林、武当这两派本来还不乏高明之士，但因这两人二十馀年以来一直在江湖上行走，所以才把他们列入而剔去其他高手，还有一个原因那梁逸的奇怪内伤不是一般高手能够办得到的，只有少林、武当这两派奇功秘艺甚多，所以怀疑到他们头上。

而朱公明虽有仁义盛名，可是一则他晓得朱公明做过一件见不得人之事，所以对他的人格大有怀疑。

二则朱公明的武功乃是稳居他上面有限几个人之一，故此他也把朱公明列上。

同时这也是齐南山为何当时对女儿暗示不必见到薛陵就加以诛杀的原因了。

他心中泛涌起杀之恨，恨不得把那些高手们前的衣服一一割开，瞧瞧谁的口留有疤痕。

此处还要待的是齐南山何以匆匆忙忙的在今晚就发动了筹谋多年的计划。

齐南山心中不由得掠过梁夫人的影子，那是一个略形憔悴但极有风韵和美貌的‮妇少‬，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她时的印象。

她曾经向他描述那一夜被一个蒙面男人闯入房内，用梁逸命威胁她的经过，据她说那人声音凶恶，使她到纵然献出金钥，未必可以救得儿子甚至自己的命，加以齐大娘在前面拼命之事她又不知道，所以抵死不肯献出金钥。

齐南山却觉得大有疑窦，那是他经过反覆寻思之后才发现的。

一是时间上的出入，据仆妇提供说听见梁夫人尖叫怒骂之声，那是在齐大娘动手了许久之后。而齐大娘动手之时，声音响亮，梁家人人都被惊动，何况齐大娘是睡在梁夫人上房的外间，她出去之时，定然通知梁夫人一声，教她小心。这也是说梁夫人定必晓得齐大娘与敌人拼斗之事，第二点是敌人的同夥定必趁齐大娘出走之时闯入上房，索取金钥，那里会等了许久才现身？

但为何她许久才发出尖叫怒骂之声？

叁是她的独生儿子命何等珍贵？怎会宁可让他被害也不献出金钥。

不过这些疑窦齐南山可没有法子查究，况且女人情的奇怪他也素所深知，说不定梁夫人就偏偏以亡夫的遗物为重，宁可失去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