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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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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茵做梦也想不到纪香琼已悟出许多道理,不仅如此,纪香琼心中还正盘算两件事。一是这后四院既是别的人主持,则眼下正在那不见天的“十三元大阵”中通行的金明池亦同样遭遇到变化,她已不能接照以前的推算以指点他,须得另行观察推算。二是这夏侯空显然是出身于神通广大,无所不能亦无恶不作的万孽法师门下。这一派奉行罪恶主义,心残忍无情。是故早先她曾把一名白衣童子考倒,其实那白衣童子情不自出心胆俱裂的神。她当即晓得定必是立有严酷门规,凡输败者即须处死,故此那童子如此惊惧。

这情形亦可适用于夏侯空身上,现下他九院皆被破去,纵因身份较高而不致处死,恐怕重罚仍免不了。她考虑及此,便试探道:“夏侯庄主何不早点恭送我们出去?”夏侯空微笑道:“姑娘认为定必能赢么?”纪香琼道:“这余下的四院谅也阻不住我。”夏侯空欣然道:“那是最好不过,鄙人甚望姑娘索直下四城,把敝庄一十三院完全破去。”纪香琼忖道:。

“果然不出我之所料,假使我破得这四院,则那个主持四院之人遭遇到惨败,便也不能独责他战败之罪了。故此他乃真心想我全胜的。”齐茵道:“你若是当真想我们安然出庄,你不就此罢手?”纪香琼没有听到夏侯空的答话,因为她正在寻思那十三元大阵的后四阵,将会有什么变化?她同时考虑到要不要把事实讲明,请夏侯空帮助金明池出阵,免得自己过于损耗神,以致万一过不了那四院之关。

这原是两利之事,她考虑了一下,便道:“夏侯庄主,我们做一次易如何?”夏侯空讶道:“什么易?”纪香琼道:“你设法暗暗指点金明池安然穿出十三元大阵,我便直下四城,把贵庄一十三院通通破去。”齐茵好生莫名其妙,暗想这个易从何谈起?他怎肯这样做?

但这刻她却发觉十分奇怪的一点,那就是夏侯空居然沉忖想,似是在考虑这个易行得通行不通,而并不一口拒绝。

夏侯空歇了一会才道:“对不起,鄙人不能接受姑娘的条件。”纪香琼道:“既然如此,那就不必提了。”于是三人起身出亭,夏侯空在前头带路,纪香琼小心地观察四下树木的位置,泛现出十分深思的神情,齐茵只好抓住她的手臂,防她踬跌。

头前带路的夏侯空一直没有回头,这刻他心中果然充了隐忧。那纪香琼的猜测一点儿没错,这后四院果然是由他的一个师兄摆设主持。这个师兄年纪比他大一半都不止,今年已在六旬以上,自是三绝老人。

夏侯空虽是后来居上,但格于门规,照例是先打头阵,倘若他所摆的九院被破,而敌人却过不了后四院的话,夏侯空便须按规处死。

他不是不想答应纪香琼的条件,但一则他晓得那十三元大阵之中另有高手窥伺,因此他毫无暗加指点的机会。二则纪香琼若有本事过得这四院,她决不会故意落败。

有这两点理由,他本无须答应,何况这是办不通之事。

谁知这正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这夏侯空今番竟是两失之多,一是金明池业已制服了双面人胡望,所以他尽可以指点得金明池。二是纪香琼虽是不会不尽全力而自甘认输,可是她一旦神不支,仍是大有考败之道。

他们在园林中弯弯曲曲的走去,良久才见到一幢高敞石屋,屋门前有个青衣童子恭立候。

夏侯空方自走近那青衣童子,纪香琼推了齐茵一下,道:“姊姊快阻止他们谈,或是用其他方式通传消息,此举十分重要。”齐茵纵身一跃,迅快如电光石火一般落在夏侯空与那青衣小童之间,纤纤玉指轻轻点出,那青衣小童顿时呆如木

夏侯空朗声道:“齐姑娘此举是什么意思?”齐茵道:“我不准你们说话或者传递任何消息,听明白了没有?如敢有违此言,我就先取你命。”夏侯空苦笑道:“姑娘凶得紧,但姑娘当知处身敝庄之内,武功全无用处。”齐茵道:“没有用处才怪呢,走吧!这孩子反正在一个时辰之后自能走动。”她那灵之极的觉之中,好像发现有人在暗中瞧看着她的举动,但她却查看不出半点线索痕迹。

石屋之内,四方八面都堆了书籍卷轴,要知集部不但卷帙浩繁,而且古今天下各家之言如河沙数,任是最聪明强记而又博学之人,亦不可能通通读过。

夏侯空心中大为宽,忖道:“她们先发制人,把那孩子点住道,使我取不到题目。

现在任我出题,这就好办了,待我想一个似难而实易的题目,助她顺利的通过这一关。”他略一沉思,便道:“王作滕王阁序,中有『落霞与孤骛齐飞,秋水共长天一』之句,一时之人共称之,姑娘想必也知道的?”齐茵直到现在才算是有机会口,前此的九院,她连人家出的题目几乎都不明白,自然无法咀。

这时她赶快道:“这有什么稀奇的,谁没有读过这一篇文章?我看你还是换一个题目的好。”夏侯空笑一笑,道:“鄙人只想请教一事,那就是这落霞孤骛之句仿效何人之作?”齐茵顿时瞠目结舌,做声不得。

纪香琼取巾拭去额上汗水,微笑道:“隋代德州长寿寺碑有『薄云共岭松张盖,明月与桂分丛』之句,殊为浅陋。梁朝庚信马赋云:『落花与芝盖齐飞,杨柳共旗一』。王当是仿其语。

“夏侯空道:“虽是不曾答错,但未免过于简陋。”纪香琼道:“那就再往上寻便是,庚子山仿效梁简文帝南郊颂序中的『朝叶与密齐鲜,晚花与薰风俱落』之语,我说得对不对?”夏侯空道:“很对,但好像还不止此呢!”纪香琼微微一笑,道:“你急什么,我正要往下说呢!这梁简文帝的朝叶晚花之句,实是出自齐王俭褚渊碑中『风仪与秋月齐明,音徽与云等润』之句,到此为止,再找不出更古更早的源啦!”夏侯空道:“姑娘学究天人,无所不通,实在使人惊佩不已,这一院算是通过,两位请。”齐茵越来越发佩服纪香琼,不住的审视她。但见她年青美貌,表面上只不过是个好看的女孩子而已,怎猜想出她腹经论,学富五车。

她多看几眼,才发现纪香琼大有憔悴之,心中暗想道:“她一生究心于各种学问,自然于武功力面大见生疏,等离开此处之后,须得想个法子助她一臂之力,让她炼好武功才行。”转念之时,怜之意油然而生,伸手拥揽住她的纤,道:“今辛苦了妹子你啦!”纪香琼乏力地偎靠在她怀中,略作休息。这刻她已到脑子疲乏得很,大有心力不继的现象。不过她认为此是用心过度的现象,不足为奇。只忧虑自己是不是能支持过这最后三院?因为她必须把敌人完全击垮之后,方能找一处地方调息休养,目下决谈不到休息。

夏侯空眼望着这两个如花似玉的美女,不觉呆了,半晌,才举步走出这座石屋。

纪香琼陷入沉思之中,全靠齐茵抱持,才会得跟蹑着夏侯空的背影向前走去。

原来她因为得知这末四院乃是夏侯空的师兄三绝老人所摆设,是以晓得那金明池正在通行的“十三元大阵”亦将如此,如此则这末后的四座阵图,定必全然不同。故而一路行来,都十分留心地查看四下情势,以便找出破那阵法之道。

要如金明池目下虽是与她们形隔声阻,好像到了别的地方。但其实他也在这儿附近,那十三元大阵乃是设置在这十三院之间,先前是房舍密楼,时时可能与金明池只有一墙之隔。

目下虽是在园林中,但那阵法的通道仍然散布在园中。只不过在金明池而言,乃是从不见天的甬道中奔行。在纪香琼齐茵她们眼中,那些甬道看起来都是假山或隆起的高地。

齐茵当然连一点影子也摸不到,纪香琼却了然于。是故她能够从自己经行的路径查看出十三元大阵的奥妙。

现下那末四院与末四阵俱换了一人布置,她便须另行观察方能指点金明池。可是已过了一院,她还测算不出破那十三元大阵中第十阵的方法,是以无法指示金明池,也因而陷入苦思之中。

第十一院乃是一座高大的八角亭子,亭内石桌上摆放得有筹算器物,书籍却甚是稀少。

此院乃是“算术院”最初时纪香琼便是凭算术的难题击败那五名白衣童子之一,得到夏侯空惊佩而让她通行十三院。当时她还出过一题使夏侯空计算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