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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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陵大吃一惊,道:“什么?齐家庄冰消瓦解了?”他只知齐茵奉了父命直赴江南的丈夫家,却不知关于一众高手在千百武林豪杰眼前争夺金浮图之钥的事。
李三郎把所听所闻都说出来,最后道:“现在江湖上还测不透几件事:一是那金浮图之钥到底是真是假?因为那些高手们如少林云峰大师、武当沙问天道长、沧剑客叶高、黄旗帮右坛主秦三义、恶州官阎弘、香子、蔡金蛾等人一同前赴大雪山金浮图之处,迄今尚未重返中原。甚至连金刀大侠朱公明也不知去向。
二是齐家庄庄主齐南山像烟雾一般消失不见,而剩下号称为天下第一高手的金明池却一直不停的到处寻找齐南山的下落。
三是齐南山的女儿齐茵也忽然不知去向,但大家都猜测她一定是与父亲一道隐匿起来。
齐家庄之事距今已达两年之久,但还时时被人提及,据说还有一些高手暗中前赴大雪山金浮图。”薛陵直到这时才晓得武林中起了如许钜变,自是十分骇异。忽见李三郎陷入沉思之中,而不久,他自家也坠入渺缅的思绪中,齐茵的面庞掠过他心头,他暗暗忖道:“江湖上恐怕只有我才知道齐茵已嫁到江南了。唉!一别两年,她想必已生了孩子,只不知她还记得我不?若是有机会到江南去,不妨顺便访查一下她的下落。”李三郎的声音惊醒了他,只听他问道:“听说齐南山有个女儿长得很美,你见过她没有?传闻那金明池也很仔细的访寻她的下落呢!”薛陵点点头,道:“她果然长得很美貌…”说时,出追忆的样子,竟没有发觉李三郎的表情极剧烈地变化了一下。
他接着又道:“金明池此人既是号称为天下第一高手,我有机会定要见见他。”他这样说法,好像是因为金明池访查齐茵而使他忿怒一般。
李三郎淡淡道:“齐茵姑娘敢是对你很好么?”薛陵点点头,道:“不错,她很看得起我。”他们已谈了不少时候,李三郎起身告辞,薛陵问道:“三郎可是前往接走红鹃姑娘?”李三郎苦笑一下,道:“不,我会去嘱她尽快择人而事,但我决不会带她走。”薛陵见他泛起痛苦之,料是忆起亡,是以不肯接走红鹃,但此举于他却相当痛苦。
心中暗暗忖道:“这三郎倒是个十分重情恋旧之人,难得难得!”当下又问道:“然则三郎往何处?”李三郎沉一下,道:“我想顺海岸南下,听说南方沿海的倭寇极是猖獗残暴,迥异北方沿海的倭寇。因此若有机会碰上,好歹杀他几个,顺便也得些财物救济蒙难之人。”薛陵点头道:“这倒是可行之法,不过倭寇中不乏高手,三郎务须小心从事。像统率北方沿海数千倭寇的大首领石田弘兄,就是刀术高手,气雄万千,勇不可当。北方沿海受害较轻,完全是得他庇护之故。”李三郎讶道:“薛兄竟识得他么?”薛陵道:“我们还是共过患难的好朋友呢,只不知三郎你的武功出自何门何派?”李三郎支吾道:“小弟因自幼喜技击之道,杂七杂八的炼了许多,拜过许多师父,实在说不上是那一家那一派的人。”薛陵原是一片好意,想设法传他几手奥妙招数,但他既然这么说,只好罢休。
他送李三郎出去,忽见老卢匆匆奔入院内,劈面碰上李三郎,老卢顿时怔住。李三郎瞅住他冷冷的笑着,好像旧恨难消,想出手报复一般,大惊之下,拨转头拔脚便走。
李三郎一纵身,宛如一缕轻烟般从他肩上飞过,然落下,拦住老卢去路。
老卢骇得魂飞魄散,双脚发软,只因他深知李三郎动辄杀人,此刻焉能不惊?
薛陵朗声道:“三郎使的是『穿云身法』,敢是黄山门下高手?”李三郎缓缓一惊,突然伸手抓住门框,但见那极是坚硬的木头顿时被他抓了一个,而在他掌心的那块此拳头略小的木块,转眼间化作粉屑,簌簌落地上。
老卢但觉头皮发炸,心想我若是被他抓一下,焉有命在?却听薛陵说道:“这是鹰爪力,难道三郎也曾投入鹰爪门中?”李三郎道:“薛兄眼力过人,见闻渊博,小弟甚佩服。”这话不啻承认他是鹰爪门下弟子。
薛陵察看出李三郎只是吓唬老卢之意,当下道:“老卢你急急赶来,敢是有所发现?”老卢忙道:“是的,小人胆敢确定这个可疑之人定是姓周的派来无疑。”薛陵道:“好极了,咱们且去瞧瞧…”老卢赶快又道:“那因红鹃姑娘不接客,大为震怒,打了好几个人,现下已见到红鹃姑娘,但还骂声不绝。”李三郎然道:“有这等事?走,我也去瞧瞧那是什么玩意儿?”三人奔出客房,顷刻间已踏入院。只听里面传出暴的斥骂声,言词污秽之极。
李三郎大步奔入,薛陵连忙跟随在后,霎时闯入红鹃的香闺内,但见一个彪形大汉背向门口而坐,戟指怒骂红鹃。他听得响,也不回顾,嘿嘿冷笑道:“好啊!保镖的来啦!大爷非揍你们王八蛋尊孙子一顿,方知大爷的手段。”李三郎冷笑一声,道:“那你就揍揍看。”那大汉陡然身躯一震,急急回转,望清楚来人面目,登时面如土,凶气全消。
李三郎又冷冷道:“好啊!敢是舍不得被你爷爷我拿走的金银,追到此地来了?走,到外面去。”薛陵这才恍然大悟,心想原来李三郎劫过他的财物,大概曾给他苦头吃过,所以他如此畏惧李三郎。
他上前一步,拦住李三郎,道:“等一等,喂!你姓甚名谁,到此何事?莫非当真踩蹑他的行踪的么?”那大汉忙道:“在下陈贵,乃是有事赶到此地,决计不敢踩蹑这位爷爷的行踪。”李三郎淡淡道:“我已杀死了你一个伙伴,这回斩草除,更是稳妥。”陈贵骇得面发白,双膝直发抖。薛陵道:“倘若这不是存心踩蹑你,那也不必取他命。但他到此有何事情?这等荒僻之地怎会有事?却又分明是托词。”李三郎甚是聪明,从薛陵派人监视以及他现下几次所说的话对证之下,便知他想哄迫对方说出真话。
当下威吓地道:“不错,这分明是瞎扯淡,一刀宰了岂不干净?”陈贵忙道:“小人实是奉了主人之命,到此处取一封书信。那是敝主人跟朋友约好,把信带到此地转。”薛陵皱眉道:“胡说,你的主人姓什么?眼下住在何处?”陈贵赶紧道:“敝主人姓周,现下还在东台县,但若是小人回去时见不到他,他就是渡过长江到杭州去了。”薛陵相当意,又问道:“他若在东台县的话,住在何处?若到了杭州,又住在什么处所?”陈贵一一答了,薛陵便退出房外,定定神暗暗考虑如何追赶周青鲨之法。眨眼间李三郎抗住那陈贵出来,道:“这的话很不可靠,试想他若是下人身份,焉敢如此横凶暴,身上又带了这许多金银?我想了一下还是杀死他灭口除的好。
薛陵也有灭口之意,免得被这抢先一步通知到周青鲨,岂不是功败垂成?
他拱拱手,道:“我有事先走一步,这陈贵乃是凶之人,你将他处死并不为过,咱们暂且分手,后会有期。”他也懒得再跟老卢去说,一迳上路疾行。从这老窑镇到东台县虽是相隔三四百里之遥,但却有一条官道可以直达,因此薛陵不须怎样问路,第二黄昏时已抵达东台。
这东台县城尚不及老窑镇繁盛。薛陵几乎不必询间就找到此地唯一的院,当下进去花了一点银子,便从那几个女人口中问出两来并无客人光顾,前几倒是有过一位相的豪客,但他只住了一夜就离开了。
薛陵略略到失望,因为诛除周青鲨之举是越快越好,免得留下莫大的后患。不过幸而早已得悉他将前赴杭州,因而也不十分着急。
这一夜歇宿在城内,翌又动身南下,一路无事,渡过长江,又走了三。路上但见江南景果然与北方大不相同,处处水田,垂柳飘拂,当真如诗似画,使人恋。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许多乡村市镇都遗留得有兵燹劫的痕迹。他一望而知那是倭寇横行的遗迹,因而心中十分愤恨。
这一中午,他走入杭州城内,用过午膳之后,心想我为了周青鲨之故迢迢南下,到了这等繁华都会,自须浏览一番,才不负此行。
当下走到街上,就在城内到处游逛。逛了许久,走到一条热闹街道上,忽然见到人丛中一个中年人甚是眼。那人也直着眼睛瞧他,然后匆匆忙忙的挤入人群中,转瞬间不知去向。
薛陵低着头慢慢的走,极力用心思索那人是谁,隔了许久,猛可记起来,登时全身一震,心想:“那人便是齐家庄中一名管事,名叫齐义,我跟齐姑娘分手之时,还是借用了他的坐骑。”薛陵定一定神,四下找寻时,已不见那齐义踪迹。登时后悔万分,心想若是早点想起此人身份,岂不是就可以问出齐茵下落?现下失之臂,纵然齐茵乃是住在杭州城内,但她一个妇道人家,很少出门。这好此大海捞针,全无下手之处。
自怨自艾了一回,仍然在城内转了好久,才回到客店,梳洗后换了一件长衫,顿时风尘尽去,容光焕发。
他已认准道路,是以不一会就走到一间名叫“醉月院”的处所,入得院内,但见粉红黛绿,环肥燕瘦,这些女子都装出媚态卖风情。
薛陵接规矩打茶围,出手颇为阔绰,人又长得英俊斯文,这正是青楼中最受的客人,因为常言道是“姐儿俏,鸨儿钞”一个人两者兼有,自然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