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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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
六点整,扰人的闹钟刚响第一声,上的人便火烧股地跳起来按下闹钟,再以奥运竞赛的速度奔去浴室刷牙洗脸,旋即慌慌张张地跑回来更衣拎包包,保证前后不会超过三分钟。
邵晓笛顶著一头未经梳理的窝头,正想偷偷摸摸地溜他个神不知鬼不觉,岂料才冲到客厅半途…
“小妹,真没礼貌,不跟大姊打声招呼就要走人了吗?”手脚顿时冻结在最佳跑步姿态,晓笛僵了片刻,才僵硬地移动脖子转向厨房,大姊邵晓昙正探出脑袋来不赞同地摇著手指头。
“小妹,你打算穿这样去上班吗?”喀喀喀,僵硬的脖子又转向邵晓丽的房门口,美丽的二姊那双致描绘的柳眉呈现倒八字型,眉下的眼燃著两簇火焰,再烧旺一点就要把眉给烧掉了。同时,隔壁房门,三姊邵晓婕顶了顶金丝边眼镜,对著晓笛那张绝望的脸晃了晃一本厚厚的书──后者差点被那阵风给扫到天边去了。
“小妹,半个钟头的课你都忍受不了吗?”半个钟头?
让她死了吧!
砰一下,晓笛笔直地倒在沙发上气绝毙命了!
然而,邵家人自来不懂得同情为何物,眼见可的妹妹倒地身亡,竟然连滴泪水都吝于施舍,邵晓丽若无其事地拖著死尸回到房里,临时客串殡仪馆化妆师,又换衣服又梳头发又化妆的搞了大半个钟头,这才意的把死尸给一脚踹了出去。
邵晓昙马上接手将死尸安置在餐厅里,开始孜孜不倦地教导死尸关于死人的基本规矩礼仪和言行举止。
最后,邵晓婕捧出好几本英文片语总汇、语基本句型、国贸学、企业管理学、经济学等,高高地叠在晓笛面前,擦亮了眼镜,清了清喉咙,再接致力于发扬光大台湾最霹雳无敌的填鸭式教育。
而从头至尾,那个没用的老爸爸始终躲在中国时报后面见死不救,光顾著啃他的土司,灌他的咖啡。
呜呜呜…就知道,女儿太多了,折磨死一两个不算什么啦!
“人家不要穿裙子啦!”晓笛抗议。
“以前除了学校规定之外,人家也从来不穿裙子的咩!”
“女人不穿裙子算什么女人!”邵晓丽嗤之以鼻地驳回抗议。
“哇咧,没…!”话才刚起头,晓笛即捂著被轻轻打了一巴掌的脸颊直瞪眼。
“喂!大姊,干嘛打人呀?”不痛,警示意味占绝大部分。
“女孩子不准讲脏话!”
“那才不算脏话,那只是口头语而已嘛!”晓笛委屈地咕哝。
“所以说,要多学点知识才不会言而无物!”邵晓婕马上一本正经地训示过来。
哇你咧,口头语还要什么言之有物?
“可是…!”晓笛莫名其妙地缩回被汤匙敲了一下的手。
“又干嘛了啦,大姊?”
“叉子是让你用来叉蛋起来吃的,不要用戳的!”用手抓可不可以?
“我不吃蛋总行…!”晓笛又赶紧收回另一只手,叹著气问:“现在又是怎样了,大姊?”
“杯子有把手就拿把手端起杯子,不要整只手握住杯子!”
“哦!拜托,大姊,这么麻烦,你干嘛煮西式早餐嘛?”晓笛真想哭给她看。
“吃烧饼油条或稀饭不是方便多了吗?”
“西式餐桌礼仪是现代女人必备的常识,不过…”邵晓昙优雅地浅浅一笑,谁也看不出来在那一副高贵端庄的外表之下包藏著一颗多么残酷无情的心,一句话说得不雅,她就可以语气温柔地碎碎念断你几脑筋;一个举止不够端庄,她便姿态优美地敲得你头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