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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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样东西都是美好的回忆，她无从收拾起。

一起出游的照片，头那只可的小猫布偶，他买给她的绝版画册，他特地为她设计的攀岩鞋…才整理几样，她坚固耐用的行李箱就快出来。

孙雅曼无力的从卧室踱到书房，再从书房晃到画室，放眼所及，想带走的东西太多，割舍不下的她，空着手又从画室茫然步回卧房。

“都没整理到什么，怎么也会汗？”抹了抹额角的冷汗，心烦意的她干脆进浴室冲了个澡。

“来签字好了。”洗了个热呼呼的澡，比较神清气了，穿着厚厚浴袍的她，从大包包摸出早先买的离婚协议书坐到妆台前，打算先解决掉这项重要的任务再说。

兹因双方意见不合，难偕白首，同意离婚…本离婚书约签定后，双方婚姻关系解除，嗣后双方嫁娶各不相干…

孙雅曼瞪着离婚协议书上“各不相干”那四个字，握笔的手，迟迟无法在立离婚书人那一栏签下她的名。

“可以的，我一定可以做到！”闭上眼，深呼几口，在心里为自己打气后，孙雅曼才又张开眼。

“…还是不行。”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那份冷冰冰的文件，沮丧的叹口气后，她倏然连笔带纸抓起那份离婚协议书冲到楼下的厨房去。

打开厨房里的酒柜，拿了瓶威士忌，没那个兴致去找杯子的她，以就瓶，闭眼直接就喝它个一口。

“咳…”辛辣的醇酒滑人喉咙，勇气似乎也变得比较足够。

咽咽喉咙，舌尖了角，孙雅曼才从酒柜前转移阵地到餐桌上。

有了酒添胆，这一回，她终于把心一横，毅然决然将一式三份的离婚协议书统统签妥。

“好吧，我去把行李整理整理，然后就可以离开了。”失神地瞪着手中的离婚协议书半晌，孙雅曼正打算上楼回房整理东西走人，却在此时听见家门被打开的声音。

谭越吗？她微微吃惊，现在还不到九点，他和赵若璃的约会未免太早结束了。

她慌张的将手里的文件折个几折入浴袍口袋，完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种做贼心虚的觉。

“雅曼？”她尚未出声，谭越已循着灯光来到厨房。

“你回来了！”脸略显倦意的谭越，在看见子后微微一笑，走向坐在餐桌前的她，柔声问:“维甄不让你陪吗？”

“不是啦。”她跟学姐去户外写生过几次，每一次兴匆匆出发，到头来老被坏脾气的学姐先赶回来。

不过今天跟以前不一样，她是拿学姐当借口去散心的，本没有写生这档事。

“总之不干学姐的事…”也不知在犹豫什么，既然见到人了，依她的子，应该快快将离婚的事谈开来才对。

然而，她不但没趁机谈开，还很贤慧的对谭越说:“你一定累了，我去帮你放洗澡水。”没等他回话，她一溜烟的逃上楼闪人，很明显在跟逃避那两个字挂钩。

“啊，桌上那瓶威士忌忘了收！”尾牙的隔一天，谭越已表达过他不喜她碰酒，该死，她今晚不但沾了酒，而且还是酒浓度颇高的蒸馏酒。

“惨了，他一定会不高兴。”哀叫完，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都要离婚了，她还这样在意谭越不喜她喝酒这件事。

“孙雅曼，你这个正事不处理，光在乎无关紧要小事的大白痴！”骂归骂，她走进浴室放热水时，还是很懊恼被谭越看见她碰了他不喜她碰的东西。

哗哗水声，在宽敞的浴室响起。

孙雅曼蹲跪在浴白旁，手臂靠着缸缘，下巴顶在掌背，两只雾般的大眼望着从水笼头而下的热水，烦恼着该怎么向丈夫提分手的事谭越一进浴室，就注意到子无打采的背影。

是车祸的关系吗？开朗的她，这礼拜情绪明显低落，想到方才在餐桌上看到的酒，他浓眉一敛，双目载担忧神情。

“雅曼…”谭越低下身，蹲在她的身旁。

“嗯？”她侧头，芙颊靠在手臂，仰望她永远看不倦的英俊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