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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黄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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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释权与吴不赊惊喜对视。吴不赊“嘿嘿”一笑:“该是后门破了,有可能是程妨放水。他不应该姓程,应该姓催。”南释权惊喜之下,一时没反应过来:“姓崔?为什么?”

“南兄一催,他就放水开门了,不姓催姓什么?”

“那是该姓催,那是该姓催!”南释权明白了,大笑,心下却想“这种时刻,竟还有闲心开玩笑。我与这妖王相较,倒是落在下风了。”意识到这一点,一时肚子,摆了个不急不躁的风度出来。

果是后门破了,存义得报,惊怒集:“后门怎么会破,姓程的是吃草长大的吗?”这时王通急掠过来,他刚才受命过去打探,这时一脸慌急,叫道:“大人,不好了!”存义眼发怒光:“站好了!”他虽受了伤,这眼中冷光却有若实质。王通一凛,忙站直了身子。

“慌什么?天塌不下来。你看你,像什么样子?说,到底怎么回事?那姓程的是不是吃草长大的。他若夺不回门,嘿嘿,以后看他有什么脸到老子面前来吹。”王通被他训了一通,先前的慌下去了,心中却是苦笑:“禀大人,程妨反了。”

“什么?”存义霍地伸手,一把揪着王通衣服,竟单手把他提了起来。王通也算一把高手,却像一只断脖子公鸭一样被他提着,半点儿挣扎不得。领口锁着咽喉,他的脸一下子憋青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存义怒吼,王通却是出声不得。还是旁边有人提醒,存义这才醒悟,放他下来。王通咳了一通,略顺过口气,边咳边道:“程妨反了,就是他破门把叛逆放进来的…咳咳…”

“王八蛋!”存义惊怒大骂,身子忽地一晃,一口血了出来。他先前强下伤势,这会儿骤受刺,心血再难抑制。

“大人!”王通吃了一惊,急伸手相扶。

“我没事。”存义推开他手,深了一口气。像这样的内腑受伤,要就当时出来,立即觅地医治静养,那是最好的。如果事情紧急,强下去,虽有隐患,但只要事后调养得当,时间虽久一点,还是可以复原。最怕的就是强下去后又受刺,伤势复发,那便如洪水决堤,漫山遍野,再不可控。事后想要收拾,难上加难,即便收拾清,也是元气大伤。但存义心怀忠义,并不把自己的伤势放在心上,道:“整个南卫全都反了?”

“好像没有。”王通摇了摇头“门是程妨带人开的,有人在阻拦。我去看的时候,有自己人砍自己人的,也有叫的,总之整个南卫全了。”

“程妨老贼。”存义又咳了一口血出来。很明显,即便天龙南卫没有全反,也起不了作用了。不敢去相信他们啊,谁知道哪个是跟程妨反的,哪个是忠义的?

“退守,把后门夺过来。”

“大人,可…”王通有些犹豫。

“南卫的人,一个也信不过。”存义明白他犹豫什么,断然下令“快去!”在晓园后园,因万泉而得名,晓树就在万泉旁。天帝入园,先在休息,晚间才会到万泉旁边的万亭赏花。是由天羽卫负责守卫,但前、后门进口有天龙卫的人。存义不知道那些守门的士兵有没有跟着程妨造反。南卫的人,现在他一个也信不过,唯有断然夺门,把前后门全控制起来,与天羽卫合力,死守,等待救援。

天龙北卫以一部分作掩护,大队退回,据墙死守。别看只是天帝赏花的行,规模可不小,数百间屋,占地数里,围墙也高达数丈。天龙北卫沿墙布防,天羽卫守着里面室,防御范围缩小,防御力自然增强。存义虽然震惊于追风军强悍的战力,但也有绝对的信心可以坚守到援兵到来。

天龙卫退,追风军跟着进去,吴不赊没想到还有围墙。园中套园,还真是不怕花钱。不过想想也是,天帝赏花后要在这里停几天。天帝寝,有围墙肯定更安全。虽然晓园本身就有一道围墙,但围墙不怕多,安全第一嘛,花钱不怕。

不过吴不赊一问,晓树不在里,而是在左侧数百步外的万泉旁。那就行了,他的目的是晓。至于谁当天帝,他本不关心。在他心里,能不能打破都无所谓了。现在要做的,是清除后园涌过来的天龙南卫溃兵,彻底控制住万泉,守住晓树,静待花开。

南卫三千人中,跟随程妨反水的,不过五百来人。但指挥使反水,影响过于恶劣,整个南卫瞬间就崩溃了。也有数百人被裹胁着反水,千余人被杀,剩下数百人退到后门。王通却不肯开门,只说是存义的命令。存义在前门指挥,南卫溃兵又跑前门来。北卫边打边退,追风军死着不放,南卫溃兵刚好一头撞上。吴不赊在后面,见溃兵中一将当先,使一对短斧,竟是勇不可挡,狂呼叫,着追风军逆袭猛冲,瞬时间连杀十余人,追风军攻势竟是一挫。

吴不赊暗赞,问南释权:“这人是谁?”

“黄勇,天龙南卫副指挥使,号称天龙第三高手,手中双斧有万夫不挡之勇。”

“第三高手啊,果然了得。”吴不赊点头“可惜我手下象斧不在这里,否则倒可一战。”南释权没应声,转头往后面看了一眼,也不知在想什么。

追风军攻势稍抑。黄勇后退,天龙北卫却拦住他,不放他进门。

黄勇大怒,暴叫道:“姓的,你也反了吗?”存义站出来,冷冷看着他:“谁说我反了?”黄勇瞪眼道:“你没反,为什么夺了后门?为什么不放我进去?”存义冷哼一声:“我不相信你。”

“老子劈了你。”黄勇哇哇大叫。他身材高大,气势十足,这一叫起来,园皆闻,甚至追风军都停下了攻势,齐往这边看。

存义却不理他,边上弩手瞄着他,锋利的箭镞闪着幽冷的光。黄勇只能在原地跳脚,忽一眼看到存义边上的一个太监,乃是天帝身边得用的边公公。他急叫道:“边会公,我是黄勇,我素来忠心的。你帮我递个话儿,我要见陛下。”边公公白白胖胖,这会儿一张脸却略显青,可能是吓的。他冷着脸,摇头道:“我刚从陛下那儿来,陛下谁也不见。主辱臣死,主忧臣亡,你若真是忠臣,便该知道要怎么做。”黄勇一愣,霍地转身,暴吼一声,双斧狂舞,疯了般对着追风军冲去。周江知道他了得,急命放箭,一时间箭如雨下。但黄勇这双斧另有一功,双斧展开,如八字劈开前路,到他身前的箭都被他双斧劈开,霎时间冲进追风军队中,狂呼酣斗,眨眼便被他劈翻十余人。但他所带的那几百溃兵却并没有一人跟过来帮忙。不过黄勇双斧风车般舞动,数丈方园内,尽是斧影,追风军虽四面合围,一时却奈何他不得。

“看来还得我亲自动手。”吴不赊念头方起,侧后忽有掠风之声,不及扭头,一个黑影已闪到黄勇身前,刀光如练,着斧影便劈了进去。

闪出的这黑影是条黑衣汉子,三十来岁年纪,单挑高瘦,眼光冷硬,极为悍,功力高,刀法也相当了得。他只一刀,便得黄勇不得不撤斧防守。不过黄勇是双斧,一斧守一斧攻,但已不复先前的悍勇。

“这人是谁啊,功夫不错,追风军中好像没这号人物啊?”吴不赊大是疑惑,说来追风军是他的军队,他却并不是很,便看向不远处的周江。周江也是一脸惑,周江若不识得,那就肯定不是追风军的人了,却又是谁?吴不赊正要问南释权,场中情势已变,黑衣汉子突地一矮身,黄勇双斧从他头顶扫过。斧头走空,黄勇下盘顿时空虚。刀光一闪,血光飞溅,黄勇一条左腿被齐膝斩断。

黄勇痛叫一声,一跤扑倒。这人也真是勇悍,身子一倒,就势前扑,竟仍要和那黑衣汉子拼命。黑衣汉子一闪,再一纵,到了黄勇侧后。黄勇断了腿,身子倒在地下,转侧不灵。黑衣汉子刀一扬,把黄勇另一条腿也齐膝斩了下来。黄勇先前还叫了一句,这会儿却是哼都不哼,丢了左手斧,巨掌在地下一拍,身子斜斜纵起,一斧斩向黑衣汉子间。黑衣汉子急退,黄勇一斧落空,身落,左手又是一撑,扬斧再起。黑衣汉子忽又跨进,其势如电,刀光一闪,黄勇执斧的右手齐腕削落。大斧砸在青石板上,铿锵作响,火星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