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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阴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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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不赊大惊,知道中了暗算,这时也看清了暗算他的人,乃是一个青袍老者,一张皱巴巴的老脸,大约五六十岁年纪,个子不高,头发半灰半白。如果不看他的眼睛,这张脸很平常,东镇街头一抓一大把,但吴不赊与他眼光一对,竟是在心里打一个寒颤。这老者的眼睛并不大,却是芒电,而且眼光特别冷,看人时,恍若冰风刮过,让人情不自地打个冷颤。

“这老家伙是什么人?难道是汪派来的?这下可糟透了。”吴不赊正转着念头,青袍老者开口了:“你小子是飘风子的徒弟?”吴不赊身子不能动,嘴巴还是能动的,应道:“是。”心中急转念头:“这老家伙知道我师父的名字?对了,师父威名赫赫,而且过世才几天,江湖上也没人知道,或许可以借师父的名头吓吓这老小子。”他算盘还没打清,青袍老者忽地仰天狂笑起来,竟然眼泪都笑了出来。吴不赊莫名其妙,暗道:“做飘风子的徒弟很好笑吗?”青袍老者笑了老半天才好不容易停下来,看着莫名其妙的吴不赊,道:“你小子难道不认识老夫?”

“难道是因为不认识你好笑?”吴不赊越发糊。他是农盲,麦苗韭菜从来分不清,可这老家伙明明不是麦苗啊,难道是韭菜?就这张脸,那也太丢韭菜的人了,道:“不认识,敢问前辈是何方高人?”

“也是。”青袍老者点头“飘风子竟然收了这样的徒弟,怕也是不敢对人说,估计更不敢放你到江湖上跑,所以也不给你介绍江湖人物。”他望着吴不赊道“但老夫的名号,你师父应该跟你说过,老夫风煞。”

“什么?”吴不赊大吃一惊。

江湖上有两个摄风的高手,一个是飘风子,另一个就是风煞,所谓同行是冤家,两个玩风的人,天生便是死对头。风煞功力不在飘风子之下,两个斗了几十年,旗鼓相当,虽然飘风子死得太快,没有和吴不赊说及江湖人物和师门恩仇的事情,但两人的争斗在江湖上传得很广,可以说尽人皆知,所以吴不赊也知道。

知道面前的是风煞,吴不赊倒松了口气,风煞也是一高手,虽和飘风子是狗不到头的死冤家,但自重身份,不会把吴不赊怎么样。要找找师父,收拾人家徒弟不算本事,传到江湖上反招人笑话。

同时吴不赊也明白风煞为什么发笑了,风煞看飘风子什么都不顺眼,飘风子收了吴不赊这样的徒弟,一路追风手都打得半生不,他当然要笑了。可这怪不得吴不赊啊,他是照书自学的,飘风子本没指点过他,他有什么办法?

“原来是风煞前辈,小子吴不赊有礼了。”吴不赊不是什么愣头青,虽然风煞是师父的死对头又笑得他有些恼火,但功夫不如人,他可不会像那些二愣子一样不顾一切地愤恨怒骂,生意人永远是最实际的,他面上虽然冷着,嘴里却不咸不淡地打了招呼。

“吴不赊,哈,名字也俗不可耐。”风煞冷笑着,冰风般的眼光在吴不赊身上扫来扫去,突地脸se一变,叫道“飘风子死了?”

“没有。”吴不赊吓一大跳,冲口而出“我师父好好的,你为什么咒他死?”

“敢骗老夫,信不信老夫拔出你的舌头?”风煞盯着吴不赊的眼睛,冷风似乎要刺进他心底去。

这种老魔头,说到做到,吴不赊可不敢犟嘴,只好闷声大发财,心中却是惊疑莫名,怎么风煞在他身上扫了两眼,就猜到飘风子死了呢?忽然想到背上的追风古剑,他霍地明白了,江湖中人,尤其是名门大派的弟子,都讲究剑在人在,剑亡人亡。飘风子收徒,会授剑给徒弟,但不会把自己的随身长剑给徒弟。要给,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徒弟极其优秀,师父为示奖励,以随身长剑相赠,这样的例子有,但吴不赊明显不具备这样的条件;另一个就是死亡,师父死了,随身长剑自然就由弟子继承了。

除了剑,还有追风囊,风煞和飘风子斗了一世,飘风子身上的东西风煞自然眼,如果说授剑还有例外,追风囊就无论如何说不过去了。追风囊只是个收藏东西的袋子,收个徒弟,师父把装东西的袋子都要给他,那身上穿的衣服是不是也要给他啊?那也太夸张了,绝无可能。追风囊到了吴不赊身上,只说明一点,飘风子再也用不着了。

“是,前辈眼光锐利,晚辈佩服,我师父确实已经过世了。”猜到自己身上的破绽,吴不赊只有老实承认。

“飘风子真的死了?”风煞到好像不愿相信这个事实,死瞪着吴不赊。

说飘风子死的是他,不愿相信的也是他,吴不赊算明白了,这是一个老疯子,惹不起还躲不开,咱闭嘴行不?吴不赊闭紧嘴巴,装出悲痛的样子,一声不吭。

他只是装出悲痛的样子,没想要哭,风煞却哭上了,而且是嚎啕大哭,边哭还边猛捶膛。吴不赊这下可傻眼了,老对头死了他哭什么呢?后来风煞边哭边叫他才明白,风煞叫道:“飘风子啊,你这个老牛鼻子,你死了,我这一辈子再也没有赢你的机会了啊!”敢情是黄鼠狼哭呢,吴不赊哭笑不得。

风煞哭了半天,忽地一停,瞪着吴不赊,左看右看,却又拍掌笑了:“飘风子死了没事,师父死了有徒弟呢!等老夫也去收个徒弟,赢了你小子,那就等于老夫赢了飘风子了,哈哈,这个主意好,太好了。”他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就如戏台子上老疯子唱戏,吴不赊给他逗乐了,强忍了笑,装出一脸正经道:“那晚辈就等着了,不过还请前辈放了晚辈,晚辈还要练功夫呢!如果前辈老是不让晚辈练功夫,可就是做弊了,传到江湖上——”话没说完,风煞已是怒喝出声:“放,对付你这种傻小子,老夫随便收个徒弟调教三个月就可以打得你地找牙,用得着做弊?”手一指,一股寒风在吴不赊身上,他的身子立时就能动了。

“你小子等着,最多三个月,老夫的徒弟就会找上门来,挑了追风门。哈哈哈哈。”声落,风煞已消失不见。

“这老疯子到也有趣。”吴不赊摇摇头,也没心思练功了,转身回村。未出林子,身后忽地掠风声起,他急忙转身,却见风煞又回来了。吴不赊不知他回来做什么,心中奇怪,抱拳道:“老前辈——”刚叫出这三个字,风煞已冲到面前,伸爪便抓,吴不赊没想到风煞会对他出手,一则无备,二则招法半生不,手格脚闪。样子做出来了,却哪里挡得住风煞,被一把扣住了脉门。脉门为人身大,脉门被扣,全身气血不,身子立即麻木瘫软,再也挣动不得。

“老前辈,你这是做什么?”吴不赊又惊又疑又怒“你想亲自对付我吗?你胜了我也没什么光彩啊!”

“老夫不是想要对付你,老夫是要收你为徒。”风煞嘿嘿笑道。

“你要收我为徒?”吴不赊不明白了,他是飘风子的徒弟,飘风子和风煞是死对头,风煞收他为徒做什么?

“是。”风煞点头“老夫一生行事,最不喜与世俗雷同,尤其不愿和飘风子雷同。他收徒弟,我也收徒弟,然后我的徒弟打赢了他的徒弟,世人好像都是这么做,而且赢你也确实容易,江湖上说起来,也确实是老夫赢了。可又有什么意思呢?没意思。老夫要特立独行,要难中求难,所以老夫想到个绝妙主意,同样收你为徒。收对手的徒弟为徒,首先这一点就是世人想不到的,江湖上从来没有过的事,这就比飘风子胜一头了。然后让你同时练两门功夫,如果风门功夫能胜过追风门功夫,那说明什么?说明风门功夫强过追风门啊!说明老夫教徒弟的水平强过飘风子啊!老夫这样赢了,才赢得彩,赢得有意思。”他这想法实在有些疯狂,吴不赊脑子转了七八个弯才算彻底明白他的意思:他不知道吴不赊是自学的,他嫌吴不赊太傻,收徒弟赢了吴不赊没意思,他要标奇立异,要在吴不赊的身上赢了吴不赊,用这种怪异的方法去赢飘风子。

吴不赊又好笑又好气,本来有功夫学是好事,但跟这老疯子学,估计不是短十年寿,已经活过的这二十年只怕还要倒找几年回去,还是不学的好。吴不赊眨巴眨巴眼睛,道:“老前辈这想法确实新奇,不过如果我不合作呢?我学了前辈的功夫却不练,只练追风门功夫,那最后输的还不是风门?”

“哈哈。”风煞狂笑道“老夫当然有办法,你不练是不行的,老夫也不偏心。你练追风门功夫的时间和练风门功夫的时间绝对一样,绝不跟死人做弊,但你自己想偏心,却也休想,老夫的手段用出来,麻麻辣辣,包你过瘾。”他脸上笑,盯着吴不赊的老眼里却没有半点笑意,吴不赊情不自地打个冷颤。是啊,风煞既然想得出这样的主意,如何能容他耍鬼?这苦头有得吃了。

风煞大喝一声,带着吴不赊直飞起来。吴不赊觉自己的身子好像给一股冷雾包着,大热的天竟是起了一层皮疙瘩。风门所御风,与追风门的风确是全不相同。

“喂,你带我去哪里?”看着离村子越来越远,吴不赊急了。

“跟老夫回山,老夫传你功夫啊!”风煞冷哼一声“而且你要记住了,不是喂,而是要叫师父。”左手凌空向吴不赊一点,一股寒风向吴不赊,吴不赊觉仿佛有一冰针,生生刺进了他身体深处,情不自惨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