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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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持教鞭，在袁灭不让她做活的坚持下，尉迟涟漪开始开班授徒－－也只有纯真的童稚笑颜，能够系住尉迟涟漪飘泊不定的心。

看透这点，坑谷的苗族小孩，全成了袁灭用来取悦尉迟涟漪的法宝。

她很少笑。但是罕见的笑容，时时刻刻温暖著袁灭。特别是向晚时分，白的好心情，总能让尉迟涟漪热情如火更胜苗女，而袁灭喜受、展现亮丽风情的尉迟涟漪。

尉迟涟漪教书教得心花怒放，袁灭也跟著开心。真是奇怪的心情转变。

事实证明，尉迟夫子很有孔圣有教无类的襟，却颇欠因材施教的雅量－－藐视女者，一概不准出现在她的课堂－－这点坚持，亦让人难以忍受。

能够将凤翔经商的手腕，原封不动的运用在管教学生上，连尉迟涟漪自己都颇为惊讶。

尤其是她督促苗族的未来主人翁施以尊重女为己任，不要只会用袁灭那招掠夺的伎俩游戏人间，热中之程度，足以让前任老师叹为观止－－本是惭愧到恨不得一头撞死。

一过晌午，清脆甜美的声音，便会适时响起。

“何谓『小慧』？就是小小的智巧。论语卫灵公篇有云:『群居终，言不及义。好行小慧，难矣哉。”就是说一个人不要自以为是，随随便便卖智慧，用一些龌龊、肮脏、卑鄙下的手段去追求慕的女子。大、二头、小三子、四，你们长大后切忌不可玩女人，知道吗？”又来了。

只要寨主出现在方圆十尺内，女夫子就会“言不由衷”的发表一堆“言不及义”的教条，要他们克尽学生的职责，奉若圣旨。

大、二头、小三子、四…一堆半大不小的头小子，纷纷被她打败的翻翻白眼，面面相觑。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就是说女子生来柔弱，不管她有多慧渊博，在气力上终究敌不过男人，就像嗷嗷待哺的小娃娃，需要长期的呵护与照顾才能平安长大。所以大夥更要护待在家里的娘亲、姐妹，有没有听到？”不管袁灭的脸有多坏，瞪她的鹰眼有多吓人，尉迟涟漪硬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挑战袁灭的耐。

“听到了。”黑的头颅胆敢不点？等踏出以凉亭搭建而成的临时私塾，小家伙们就会被他们的娘亲姐妹联合攻伐而死。

“寨主，小女人公然挑衅你的权威喔！”某个捆著乾材的男苗胞，以怨恨的声调调侃著寨主，对寨主新快当众灌输他们的女人、小孩一些离经叛道的思想，他们听到耳朵长茧之余，亦恨到磨牙，极端抓狂。

是的，尉迟涟漪的三申五令，让勤俭的苗族妇女有了破天荒的工作休闲期，家中炉火每炊烟七就有两的停炊期，向来以劳力取向的男人，哪堪肚皮挨饿、大唱空城计的出卖劳力？早将家庭革命吵得热闹强强滚啦！

女人朽权不做活，因为男人的气力比她们任何一个都要来的大。

尉迟涟漪的据理力争，让山谷拣材、下田的工作换人做做看，如今再也不见采茶的妇女在茶园里忙碌穿梭，更别提要她们为家中大小做牛做马了。

美到让人心醉神往的尉迟涟漪，拥护女的教条多如牛，所有男同胞，莫不叫苦连天，由衷期待他们的寨主早将她娶进门，好好修理她一顿，教导她女人的天职，就是服从男人。

偏偏他们的寨主对他们的抱怨无动于衷，只会镇以宠溺的眼神盯著尉迟涟漪，跟著她打转，试图博取她的笑容为他展现，实在有辱寨只烦咤胭脂国的赫赫威名。

柄之将亡，必有妖姬作孽，看来雷火寨的丰功伟业，终有一会毁在尉迟涟漪的手里。

“小女子只会动嘴逞强而已，还怕她造反吗？随她去吧！”转过身，袁灭专心计画下一波的抢劫、暗杀行动。

“就是怕啊！”他们开会的位置，永远离尉迟涟漪很近－－为了方便监视她，以防她偷跑。如此一来，她轻柔的嗓音，便时常飘来，想不惹人注意，还真不是普通困难。

就像此刻，她仿佛是留意到袁灭炽热的眼眸般，大放厥词的“茶毒”那些善良纯真的童男心灵，让札木耳等人扼腕。

“好行小慧切莫『尤而效之』，知道什么是『尤而效之”吗？”男孩一反常态，兴致缺缺的懒得询问，反倒是女生群忙不迭的点头，以企盼的眼光，哀求她继续解说下去。

“左传僖公二十四年:『尤而效之，罪又甚焉。』也就是说，如果男人们不肯听话，我们可以把他们吊在门梁上让他们尝尝悬梁刺骨的滋味－－”尉迟涟漪钜细靡遗的解说，让班上女生哄堂大笑，看着她们东倒西歪的笑成一团，其他人则铁青著脸，以一张无话可说的木然表情端视前方。

履声橐橐，再多的噪音也掩盖不住此起彼落、悦耳动人，如银铃般的剌耳笑声。树雷霁恶狠狠地丢下攻略图，凶神恶煞的威胁袁灭。

“头头，这女人脑子离经叛道、女权至上、违反善良风俗的鬼思想。您老再不管束，雷火寨的女人会集体造反，属下拒绝开会。”说完掉头就走，本不理会寨主会不会气到七窍生烟，直朝山下走去。

天哪！只要能让他耳清静超过一炷香的时间，树雷霁甘愿娶个女人回家凌自己。

碰到正往上山方向、面而来的君不回，顺势勾住他的肩膀，树雷霁以很哀戚的表情对他大吐苦水“受不了了，再听尉迟姑娘畅谈下去，我会抓狂。走！陪咱喝酒去。”

“怕什么！向来藐视女人的树坛主，也会惧怕『妇人之见』？”君不回抿著嘴，面无表情的讥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