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1章卢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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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仔细看一眼，顿时就想起来了:这是卢玉的娘啊！因为这个娘不是母亲的陪嫁，而是婶祖母送给卢玉的，卢珃总觉得娘存了坏心，是婶祖母的探子，让卢玉小心她，不准和娘亲近。

而后，卢玉被卢珃带到京城，这个婆子就留在太原府了，重新回了婶祖母这边。

娘是不是探子另说，她对卢玉是真心很好，嘘寒问暖，体贴备至。卢玉很小就没了娘，她能从这个女人身上，受到人情的温暖。

卢玉很喜这娘，每每回太原府，都要看望她，给她带些东西，甚至叮嘱婶祖母要善待她的娘。

卢玉回太原府的时候，娘都会过来常陪着她睡，夜里给她作伴，听她说京里的趣事。

如今，娘没有实职，不过是在婶祖母身边应答。平常有空，帮衬着客送客，做些小事。

她衣着光鲜，虽然老了些，却不憔悴。足见婶祖母待她还不错，凌青菀很欣。

这婆子开口就提到了九娘，凌青菀现在也明白了。

凌青菀眼睛微，她极力垂眸敛去，声音仍是有几分意，对这婆子道:“是，我姨父是吏部尚书，九娘有时到姨母府上做客。

我很小的时候，她很喜我，说我长得白净，像她妹妹一样。知道我也喜学医，就指点过几句。”这话没什么破绽。

婆子点点头，有点伤，眼睛微。卢九娘已经走了四年，仍有人惦记着她，凌青菀心头也添了意。

这婆子姓莫，卢氏其他下人都叫她莫妈妈。

莫妈妈一路和凌青菀、外祖母说着话儿，把她们领到了卢二太夫人的院子里。

院子里静悄悄的，种了几尾湘竹，修长翠绿，风婀娜。翠竹旁的石桌石椅上，摆在白玉棋枰，只是棋子被捡去。纤尘不染。

二太夫人很喜下棋。

卢珃非常聪明，母亲走后她刻意学下棋，总是跟婶祖母请教。婶祖母是乐意教的，卢珃又聪慧，一点就通。

她们的情，就是通过围棋建立起来的。卢珃从那时候起，这算攀上了婶祖母，找到了一点对抗父亲的依靠。

凌青菀瞧见这棋枰，也微微怔了下。

卢玉和卢珃的父亲，天暴。打下人和下属是常见的。不高兴的时候。连卢玉姊妹俩都打过的。

这个家里，令卢珃和卢玉窒息。

凌青菀想着，脚步已经踏入了屋子里。

屋珠围翠绕，丫鬟婆子们。个个鲜衣华丽；还有几个主子。是婶祖母的媳妇和孙媳妇。

都眼。但是分不清具体是谁。

这不是记忆的残失，而是卢玉从前就没明白过她们分别是谁。她刚开始记忆可靠的时候，就跟着她姐姐走了。

而后。每年都回太原，是跟着大哥回来祭祀，祭拜她母亲。她姐姐不能出，都是卢玉代为祭拜。

除却祭拜，到婶祖母跟前也只是应个景。

外祖母和这些人寒暄。

寒暄之后，她们领着外祖母和凌青菀，去东次间见二太夫人。二太夫人并没有卧，而是半躺在东次间的炕上。

二太夫人头发花白，气度雍容。她穿着宝蓝的褙子，笑容慈祥，对凌青菀和外祖母很热情。

“您今儿气真好。”外祖母对卢二太夫人道，“还用药吗？”

“还在用着。”卢二太夫人笑道，“上次您来瞧我，正巧刚发病，这几天又缓了些，看上去还好。劳您费心惦记着。”然后，二太夫人转颐看着凌青菀。

凌青菀心头发紧，觉婶祖母这双眼睛犀利锋锐，能把她看透一样。

二太夫人不可能知道体内住着卢玉，只是笑着道:“表姑娘腼腆得很。听说你在京里，和我们家九娘情颇好？”凌青菀道是。

“她比我大五岁，认识她的时候还小，她待我亲切，像亲姐姐一样，还指点我医术。”凌青菀道。

婶祖母就叹了口气，道:“我家九娘最是和气的格了”说罢，也有点伤。

凌青菀劝她节哀。

“我能给你切脉吗？”说了片刻的话，凌青菀试探着问婶祖母，“听说您病了几，药石疗效甚微。我学得几分医术，斗胆献丑了。”婶祖母笑了笑，道:“来，你来瞧瞧。”昨天，外祖母递了拜帖，想带着外孙女来卢家，二太夫人心里就起疑。

景家的太夫人最是小心谨慎的格，平素轻易不登门。哪怕卢家准备和景八娘议亲，太夫人也很少来打扰。

前，二太夫人还听闻，景家的景八娘突然得了怪病。卢氏想求娶景八娘做媳妇，自然很关心她，生怕她怪疾，格外留心她。

多番打听，才知道只是中毒。

而诊断出来的，是京里来的表姑娘。这位表姑娘的医术，像孙大夫那种德高望重的老大夫，都颇为推崇。

孙大夫也到卢家行走。

所以，卢二太夫人就知道，景太夫人想带着外孙女来，也是为卢二太夫人的病情忧虑。

这天下的能人异士多了去，卢二太夫人并不忌讳让孩子诊断。假如这孩子诊断高明，卢二太夫人也敢让她治。

“这孩子说她得过九娘的教导，只怕真有些本事，否则景太夫人也不会带着她来。

九娘是奇才，年纪虽然小，医术却是比老太医还有纯。九娘是天纵奇才，神医不论年纪大小，不知道这孩子有没有九娘一样的天赋。”卢二太夫人在心里想。

很少有人会相信孩子的。

但是有了卢九娘珠玉在前，卢二太夫人是相信的。

卢九娘的医术，世人公认的高超。

二太夫人想着，凌青菀已经坐到了她身边，仔细替她诊脉起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