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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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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近来的冷落,便是因为他发现她上他,一颗变质的心有了贪

“万万不可呀!爷儿,青少爷难堪重任,他是个痴儿…”两道冷冽目光一来,周管事顿时打住话头。

“他不是痴儿,别再让我听到…”突地,他墨双瞳微微一瞇。

“那里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一群下人不做事,围在一块喳呼?”顺着主子的视线往窗棂一瞧,周管事也纳闷得很。

“小的这就去瞧一瞧,谁敢偷懒先他三板子。”说完,正准备推门而出,大声喝斥没规矩的丫鬟。

孰料,他步伐刚踏过门坎,另一道疾风似的身影一闪而过,快得连眨眼的工夫也不给,尚未回过神,他已远远地落于人后。

有些傻眼的周管事怔愕在当场,以为自个眼花看错了。

只是再定眼一看,他便明白了,因为人工开凿的湖泊深及十尺,常人一落水即有灭顶之虞,即使善于泅泳的人一下水也常因湖底水草密布住双足,而浮不出水面。

有鉴于青少爷三年前的落水意外,爷儿一度要命人填湖,但因大少的阻止而作罢,她把这鸳鸯湖当成自己平闲暇休憩的去处。

此刻竟有个不知死活的小伙子站在湖畔,与众女拉拉扯扯,身形不稳地直往后退,眼看再差几寸就要掉入湖中。

“你们在干什么?”一声低喝骤起,原本嘻笑的丫鬟们纷纷脸一变,惊恐万分地轻颤几下,垂目低视,不敢抬起头回话。

她们怕死了威严冷肃的新主子,他一向待人严厉,不允许一丝循私苟且,不轻易展笑颜。

不若静书少爷,整天笑呵呵的,对人和善又亲切,就算下人偶尔偷偷懒也不怪罪,笑笑地从布枯干的树叶上踩过。

“她们没做什么,只是好意地告诉我主屋该往哪走,你吓到人了。”真是的,无声无息的靠近,胆小的人准被他吓到心脏无力。

“我吓到人?”剑眉一挑,甚为骇人。

不知他是何人的夏就事论事的说:“就是你,人吓人,吓死人,你一声不吭的冒出来,把她们吓得脸发白。”

“我吓到你们了吗?”冷眸一瞟,他的语气好不轻柔。

牟静言的话一出,几个丫鬟差点哭出声,脸更惨白地直摇头。

“不敢不敢,爷儿没吓着奴婢,是奴婢们自个胆小。”她们向天借胆也不敢承认被吓掉半条命,只求主子别怪罪。

“听到没,你枉做小人了。”他居高临下,俯视身形单薄的少年郎。

在他眼中看来,眼前不及他肩高的人儿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眉清目秀却稚得很,比起侄子青大不了几岁。

“小人心小、眼界小,不望穹苍,不追沧海,守住脚下方寸地,人心的不足在于贪,小人我来当有什么关系,不求富贵求安心。”没志气何妨,她向来不把虚名当一回事。

“下去。”他朝一旁抖得不象话的丫鬟一挥手。

“是的,爷儿。”瞬间一哄而散,没人敢回头觑一眼。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胆敢在他面前大放厥词。

很辛苦地仰起头,看着一张有棱有角的俊颜。

“应该是这个家的主人吧!”他哼笑一声。

“你是谁,来我牟府有何用意?”她拿出一份自制的履历表,上面注明各项专长。

“我姓夏,江河东,贵庄缺了个账房,我来试试能不能讨个活做。”真亏得门房好商量,点银子疏通就成了,果然是有钱好力事呀!

“你能算帐?”他扬眉瞧了瞧那双没他手掌一半大的白小手,眼怀疑。

“会,我比庄上任何一个人都行。”她有超强的记忆力,以及比计算机还快的心算能力,相信要混口饭吃并不难。

“小小年纪大话连篇。”

“是不是大话你可以考考我,我…啊!这里的土好软…”她的脚快陷下去了。

“小心—”牟静言注意到夏脚下的泥土特别松软,正要提醒对方勿动时,湖畔软泥忽地崩塌,连土带草的往湖面上滑去,他连忙伸出手—“扑通—”一道好大的水花溅破平静湖心,漾出一圈圈涟漪,像一朵朵美丽的白莲,不断以圆弧状向外绽放,轻轻袭向杨柳低垂的湖畔。

一具淋淋的身躯如银白鱼龙破水而出,炯目错愕地怒视着站在湖畔,一脸讶异的人儿,无法相信稳若泰山、临危不的自己居然做了件蠢事。

原用意是救人,结果却…

异常难看的牟静言吐掉嘴边的水草,大掌一拨抹去脸上脏污,他踢着水,勉强游回湖岸,但狼狈的模样早让他颜面尽失。

好不容易塑造出的严峻形象毁于一旦,只为一名微不足道的谋事者,教他如何不恼怒。

“呃!要不要我拉你一把?”不能笑、不能笑,一定要忍住。

牟静言横了眼几乎可以说是骨瘦如柴的盈白手腕,重重一哼。

看出他眼底的轻蔑,夏故作一派正经的捏捏细软的臂肌。

“别看我弱不风的样子,其实我有深藏不的力气,足够拉你上岸。”不过泡过水的大男人十分沉重,她可不敢冒险一试,嘴上虽说得豪气干云,可伸出的手始终离水甚远,就怕他当真想藉她的力道上岸。

“离、我、远、一、点。”这个大灾星。

她乐于遵从,但表面上还是要做做工夫。

“我真的有心要助你一臂之力,你千万别推辞。”

“不用。”他试着爬上岸,但滑的岸边不易攀爬,他又滑了好几次。

“衣服泡到水会变很重,你在水里一定很冷吧?”一听他拒绝她的好意,她从善如地退到一旁,挪出空间好让他从湖里爬上来。

无心的话语落在牟静言耳中,就像是讥诮一般,他顿时面冷眼厉地绷紧脸。

“周管事。”周管事这才心惊胆颤地走近,面惊惶地拉住主子的手,使劲地将他拉出深湖。

“爷儿,您没事吧?”

“我看起来像是没事吗?”他把怒气发在动作慢的管事身上。

“这…”他讪然干笑,卑微地着手。

乌黑如墨的发滴着水,水分的衣袍彷佛刚洗涤过未拧吧的衣,每一跨步,地面便留下一摊水渍,顺着透的鞋印成两排足痕。

表情惊慌的周管事不敢说实话,一张嘴识相地闭紧,双目垂地的以眼角余光轻瞄,眼见一身的主子站在面前,面沉的瞪着害他落湖的凶手。

“你…”没等他开口怒斥,憋笑憋得很辛苦的夏先一步自清。

“不是我推你的,是你自己冲得太快,一下子煞不住脚才往下掉。”

“…”牟静言瞪了又瞪,似要将人撕成两半。

“刚才我一觉到脚下土地松软,立刻瞄准旁边的大石头一踩,心想踩稳了就不会落水,谁知道你会突然冲过来…”她一点也不觉愧疚的解释。

人有趋吉避凶的本能,他一道庞大身影忽地靠近,她连思考的时间也没有,下意识往旁一闪,结果伸臂一捉的大掌落了空,反倒让救人的人重心不稳,脚下滑,加上本身的重量扑通一声落水是无可避免的趋势,他只能怪自个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