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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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光普照，余纯芳斜倚着柜台，支着下巴，眯眼望着店门外被光照得白花的车水马龙的街道，神情一点懒懒。

“嘿！她在吗？”邵隆踢开门，长腿一脚跨进来。一进门，连招呼都省了，劈头就问余纯芳这句没头没脑的话。

余纯芳耸个肩，走过去瞧他扛进来的那一大纸箱子。像潘朵拉的盒子，她一打开，各式的彩一下子便进出来。

“好漂亮！”她叫起来。

“这是第一批成品吗？”邵隆没理她，提高声音叫说:“喂！陈美！”陈美应声从后头出来，看见邵隆，先是愣一下，然后才想起他是谁似，挂起一个不怎么自然的笑容。

“邵…呃，先生…”她呐呐的。

邵隆挥个手，姿态在说“那些客套都省了吧。”

“喀。”他抬抬下巴，傲慢的指向余纯芳正在检视的那箱成品。

“阿美，”余纯芳招手叫陈美。

“唔，你看！”拿出一套粉黄的休闲洋装向她展示。

陈美霎时只觉像被一股暖洋的包围，不由自主被那柔和的彩引。邵隆这批成品的式样设计还算中规中矩，但彩的运用十分恰当，柔得像梦幻，预料一般女应该都会受引。

“嗯，很…”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没想到一副叛逆的邵隆会做出这样的成品。

邵隆抬高下巴，鼻子朝天，斜睨着陈美，摆出一副“你应该没话说了吧”的表情。

陈美说:“我们已经整理出一个专柜展示你的成品，先看看反应怎么样再说吧。”指着店内斜对着店门的区域。就整个服饰店的设计来说，那个角落不算太显眼，但也不致于说不起眼。

邵隆闷哼一声，没说什么。余纯芳拿出一件粉的长洋装，叫说:“哎，阿美，你看这件怎么样！”对着穿衣镜比了又比。

“我想我是他的第一号顾客喽！”长洋装粉得极柔，得出水似的新鲜，衬得余纯芳的皮肤显得更细致、更女的觉。

陈美没说话，表示同意。邵隆忽然从口袋掏出一张票，鲁的递给陈美。

“哪，”几乎抵住她前，没有回旋的空间。

“这什么？”陈美低头瞄一眼，没有马上伸手去拿。

“我看看，”余纯芳从中劫走票卷。念说:“路展、黑系列展。”她顿一下，嚷嚷起来:“邵隆，你偏心喔！我们同样是这家店的老板，你怎么只送阿美没送我？要贿赂也得双方都贿赂！”陈美说:“你喜就拿去好了，反正我又不懂那些。”虽然已经过去很久，听到路的名字，她还是不心悸了一下。

邵隆皱眉。

“你又还没去看，怎么知道你懂不懂？”

“她不去，我陪你去不成吗？”余纯芳又嘴。

“当然不好。”邵隆毫不怕得罪人。

“我就是要她去看看什么叫艺术。路展是我很欣赏的一个艺术家，他的作品常常有很丰富的意涵，我要‘她’去看看，受一下什么叫艺术！”他特别加重那个“她”口气，咄咄人的。

“邵先生，”陈美说:“我不是艺术家，看了那些也不会产生和你相同的受，何必呢。”她还记得当初路对着她蹙起他那漂亮的眉，对她说她什么都不懂时的表情。

邵隆垮下脸，有些气。

“你这个人简直就像化石。”

“什么意思？”余纯芳忍不住好笑。

“食古不化，”邵隆扯开喉咙叫起来，掉头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