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你是认真的吗？阿浩？”王碧华问。

沈浩没有直接回答。说:“我非常非常喜她，喜得不得了，比她喜我的还多。”

“那么，你对她了解有多少？”

“我知道她那个人有些顽固；不是太容易但也不是太难取悦，不太喜麻烦…”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指她的家庭背景。”王碧华不笑，看着他。

“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的，阿浩。”沈浩静默一会，才说:“那不会是问题的，大嫂。”他都想好了。尽管一切才刚开始，但他早都把结局想好了。

“那才是最大的问题！”王碧华显然不像沈浩那么乐观。

“爸妈那边，还有大姐、小莹…”

“这是我的事，跟他们无关。”沈浩说得相当笃定，丝毫不犹疑。跟着表情一变，语气轻快起来，笑说:“其实你应该替我担心的是她那边才对。她才刚刚开始喜我而已。”

“不会吧！”王碧华当然不相信，开玩笑说:“我的小叔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不仅学识渊博，而且才德兼备，没有女人会傻得把这样的男人放掉的。”

“唉！”沈浩半做作地，叹气说:“就是有这么不识货的人在。”王碧华笑说:“听你这么说，我倒是真的很好奇。”沈浩抿抿嘴，勾起一抹笑。他端起冷掉的咖啡，正要喝第一口，目光不经意朝前方一扫“咦”了一声，放下咖啡，喃喃说:“那家伙怎么会在这里？”莫名其妙笑起来。

“怎么啦？”王碧华问。

沈浩只是笑，形容不出心情的好。

“阿美，你跟沈浩认识多久了？”阿非一手扶触着咖啡杯，一手支着头，微倾着脸看着陈美。他头倾的这个角度的表情是好看的，陈美以前曾这么说。但这一刻，陈美低着头，目光垂落，并没有注意到。

“还好，不算太久，”她终于抬起头，视线却穿越他，落在他身后太光形成影的角落墙上。

阿非喝口咖啡，制造一些缓冲的时间，也增加悬吊的气氛。

“你喜他吗？”他问。

陈美被问住，喃喃地，吐了半天。

“呃，嗯…我们…那个是…”无法说是，也无法说不是。

阿非又喝口咖啡，漂亮的山形眉随即皱起来。咖啡的温度一不对，那香味口就全都走样。在欧洲待了这些年，把他的胃口养刁了。

“你并不是真的喜他对不对？我想也是。你到底怎么会跟他在一起的？”

“我…”陈美顿住，她自己也搞不清楚。阿非接着说:“你跟他本不适合。”口气独断。

“不，应该说，他本不适合你。”陈美沉默地望着阿非，心中忽然升起一种荒谬的觉。眼前的这个男人，一声不响地抛下她离开，没有任何讯息，然后，现在他忽然出现在她面前，有了一个未婚，却以一种理所当然的姿态，侃侃地告诉她，她身旁那个她或许喜、在往的男人不适合她。

“听我说，阿美，我是为你好，他真的不适合你。”为她好？陈美水亮的双眼睁得大大地，更沉默。凭什么？他凭什么说这是为她好？

阿非表情严肃，盯着她，审视着。

“阿美，我不晓得你怎么会跟他扯在一块，但我觉得你跟他在一起简直是自暴自弃。我不是在贬抑他，或批评什么，只是，你念了这么多年的书，读了那么多文学、小说，跟一个做工的，对事情的关心和思考角度应该很不一样，到头来，你能跟他谈些什么？”这或许是事实，所以他才这么振振有辞。陈美没话说，听他继续说:“像他那种只凭外表长得好，内在却十分贫乏的男人…我并不是说这样的人有什么不好，只是，不适合你。”陈美微微锁皱着眉。她没反驳，只是反问，口气微弱，也像一种质疑。

“那么，当年我们谈的那些诗啊词的，到最后，又谈出什么意义？”阿非脸微变，声音随即变柔，说:“你到底还是在怨我，是不是？”

“没有。”陈美摇头。她在心里问过她自己，但她发现她已经没觉。

“我只是疑问，我们当年拥抱谈论的那些文学艺术，到头来，对我们的…”她顿一下“我们的人生，又有什么意义？生活到底只是柴米油盐。”

“那并不表示那就不重要。一个建筑工人，你能跟他谈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