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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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再叫我冷静了,这句话令我一点也冷静不下来。”她咬牙切齿的吐出话“我要回家,而且是现在,马上,马上!所以你可以回你的谨园了。”
“就为了我不知道你的手机号码与地址?”他脸微白。
“对。”她干脆开始整理行李箱“很无理吗?那你去告我呀。”飞谚又好气又好笑,但更多的是担忧。
“我明白你对我们之间的未来有很大的疑虑和期待--”
“不要再试图说服我,这一切只是我自己庸人自扰。”她猛然将衣服和书进行李箱,跳了起来。
“我并没有这个意思,我…”他好脾气地想解释。
相形之下,她真像个不折不扣的神分裂症患者。
她所有的怒气在剎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跃,整个人像是瞬间老了好几十岁。
罢了,算了,什么都别再说了。
他不会懂的。
他已经自由自在太久,又如何能想象那种强烈地着一个人,想要守着一个人的心情?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她的一相情愿,她上了他,而他要她,可是兜了一大圈后,这才恍然发现彼此本不适合。或许他们本来就在不同的时空中,强求也只能获得短暂的会,注定还是要各自向左走、向右走。
曼楼脑海突然闪过《红楼梦》中的一阙词--三去后诸芳尽,各自须寻各自门…
缘分是最奇妙的东西,花朵在枝头绽放是缘,蜷然凋零也是缘,没有人不花娇怒放时的美丽,也没有人阻止得了尽花落飘零时的凄。
也许,这就是最凄最美好的结束。
在他们还没有真的恶言相向前,还保有一切美丽的回忆前。
“飞谚。”她低喟一声,轻轻地伸出手,指尖轻触他因忧心而蹙紧的眉宇“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还没有准备好上一个人,是不是?”飞谚深深震颤了,黑眸怔怔地盯着她“曼楼…”
“我你。”她低声道,在这一瞬间彻底了解了,幸福并非抢夺强求而来的,如果情真的要降临,单单凭一个眼底眉梢的会就深植入心了。
小丰和炊雪的幸运,就在于她们勇于追求一份真正属于她们的幸福,所以无论用尽何种手段,情一定会如透的苹果般落入她们怀里。
她们的男人一定会深溧着她们,就像花与蝶,风与风筝那样互相渴望需要着牵引着。
但是她和他不同,他是天空的飞鹰,她却只是小小池里的一条鱼,鱼要如何与鹰相伴并行翱翔呢?
“曼楼,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心脏重重撞击着口,脉搏狂悸,汹涌的热在血中狂奔窜…他深深为她的告白而震撼,可是他却无法给予相同的响应。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狂歌又想痛哭?也许是因为她眼底绝望又凄美的泪水,也许是因为他真的分不清奔腾在口的情是什么。
他生谨慎,任何未曾清楚明白分辨过的情怎可随便诉诸于口?
一旦说了,就是要负责到底一生一世的。
“你不用说什么。”曼楼长长的睫低垂着,掩住了眼底最后一丝的希望化成灰烬。
“你是心理医生,应该很了解现在我们俩并不适合再谈下去了,最好还是分开来…冷静一下。”
“那么告诉我你的手机号码。”他沙哑地开口。
她背脊掠过一阵栗然,哽咽地微笑“不用了,想找一个人,只要有心就可以找得到。如果不想见一个人,就算送到眼前仍可视而不见。”
“我不是那样的人。”
“我知道。你就是太有责任了,所以才不希望随便许下自己不能遵守的诺言。”
“曼楼…”此刻飞谚内心的震动远比方才强烈更甚,她竟然这么懂得他。
“我很抱歉。”
“什么都不用再说了。”她深一口气,努力振作起来,挤出一朵微笑。
“你可以先离开吗?我想要换衣服。”
“不要走。”他没有料到自己的声音居然如此绝望而瘖哑。
曼楼缓缓抬起头,只是给了他一抹脆弱而清丽的笑容。
他颓然地吐了一口长气,脚步沉重地转身下楼。
懊死的!杨飞谚,威尔·杨,你到底想怎么样?做点什么事啊你!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她离开,走出你的生命吗?
-----飞谚眼痛楚地看着她眼眶红红地拎着行李箱走下来,胃像在剎那间被人痛踢了一脚。
她哭了…
“我开车送你。”他哑声开口。
曼楼摇摇头“不用了,谢谢。我已经打过电话给村长了。”
“让我送你。”他大步向前,霸道地坚持。
“飞谚,这次听我的,好吗?”她同样坚持。
他伸手过去夺行李的动作忽地一顿,心脏像是被狠狠鞭了一记。
“我不会忘记你的。”她踮高脚尖,在他颊边落下蝴蝶掠过般的一吻。
飞谚不敢动弹,也完全无法动弹,深恐自己稍稍一动,就会忍不住将她抓进怀里,永远也不放开。
但是他该死的不能!
他就这样浑身僵硬紧绷地目送着她纤瘦孤寂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门口。
可恶!
这一瞬间如同一世纪那样久,久到他几乎觉得自己将成一尊化石。
但此刻他和化石相差不远了,因为他觉到自己口空空,冰冰冷冷的,彷佛一颗跳动的心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