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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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儿等了一整晚都没等到林森，经过了一天意外的折腾，她又累又饿，不知不觉间竟沉沉睡去。

她并不知道林森彻夜未归。他吃完饭、喝了几杯酒，想想无处可去，便又转回公司，广告公司的办公室几乎等于不夜城，时常有人熬夜加班赶着隔天提案稿，林森坐回自己的座位，脑子意外的清醒，心情有莫名的烦躁，于是，他狠狠地完毕包烟，在约近黎明的时候才试着合上眼睛。

或许是倦了，他睡得很，直到有人叫醒他。

“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雪儿呢？”林森发涩的双眼，面前站着邱柏超，那个在人群中永远鹤立群的人。

“我不知道。”林森以手支头，太绷得很紧“你们没安排人去接她吗？”

“雪人说你和她是邻居，所以，你来上班的时候她跟你一起过来就行了。”他紧张“难道你今天早上没见到她吗？是不是她又反悔了？”

“我一整晚都在办公室，没有回去。”

“干嘛？这件as已经没问题了，你该做的是回去睡个好觉，养足神，好继续监督拍摄工作。而不是窝在办公室和自己过不去。”林森出一烟点燃。他的确该好好睡个觉，但是眼前已无余裕，他唯有借烟提神。

“雪儿那边的情况到底怎样？”邱柏超很不放心。

“你们昨天拖着她出去玩得那么晚，今天理应是你们去服侍她起，把她完整无缺地接到公司来，我不管这档子事。”林森试着心平气和地说完这段话，但他不意自己过分动语气。

邱柏超回他一记“你在说什么？我们本没有拖她出去玩，她昨天连晚饭都不吃就要我们送她回家。对了！她要我们载她去超级市场。”他摆摆手“没错，我们昨天是玩到很晚，好不容易解决了一大难题，当然要开心，可是，我保证七点以前我们就把雪儿送到家了。”林森的手一颤，了一半的香烟掉在地上，他浑然未觉，反而站起身抓住邱柏超的西装衣领。

“你再说一次，雪儿是几点回家的？”

“你发什么神经？”邱柏超挣他，退后了好几步才说:“七点！雪儿没和我们去吃饭，更没和我们去玩。”

“该死。”林森低声诅咒，抓起桌上的钥匙便往外冲，邱柏超追在后头喊他。

“喂，你去哪里，雪儿怎么办，要不要我先打个电话给她？”

“她没有电话。”林森答:“我现在回去接她。”他上了车，脚底油门一踩便冲出停车场，差点儿和正要进来的一辆车相撞，对方摇下车窗冲着他破口大骂，他听而不闻地打个方向盘使驶上宽敞的大马路上了。林森第次觉得台北市上班时间的通状况简直无葯可救，他才上路便被困在车路中，于是，他一改平循规目矩的驾车态度，一遇黄灯便闯、一得隙便钻、一有机会便飞车，好不客易才抵达凡尔赛大厦。

连电梯的速度他也觉得格外慢，到了十楼，他连自己的住处也不看一眼，便先去按雪儿的门铃。

等了半天都得不到回应，到底要轻醒她多少次她才会懂得提高警惕，不制造机会让歹徒有机可乘？

一进门，他发觉雪儿蜷缩在沙发上，连条棉被也没有的睡得正，他沉默地踱往冰箱，里面各式各样的蔬菜、鱼以及水果。

林森真想将自己千刀万剐。

他下身上的外套覆盖在她身上，接着在沙发旁边蹲下。她的睡脸十分平详平和，但是，一旦她睁开眼睛可就难说了，她究竟会像座堆炸葯的火葯库来个惊逃诏地的大爆炸，或是像尊雕像般不言不语地以怨恨的眼光杀死他？

不论如何，他愿意承受，承受她给他的一切责罚。

林森真想伸手拂开垂落在她额前的刘海，好看清她那两道秀气又具生命力的眉，还有眉下又浓又密又长又曲的睫。

但他什么也没做，他的手抬起来，在离她的睑只有五公分距离的时候触电般地缩回，颓然垂在身侧。

然而，她的眉头皱了皱、黑白分明的双眸仿佛一直看到他心里去，教他不得不心虚。

“你醒了？”雪儿慌忙坐起身“你回来了？对不起，我不小心睡着了，不过东西我全买齐了，放在冰箱里。”他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吐一吐舌头，笑容是天真烂漫的“天啊！我快饿扁了，你再不去掌厨，不吃就没神，想省点天天吃同样的菜又觉得腻。”他柔声道:“雪儿，现是早上了。”她的眼珠子转了转，睫扇动几下，似乎不很明白他的意思。

“我…”他困难地道:“我昨晚没有回来。”她的表情有点困惑，声音低得像在自言自语“怪不得我觉得怎么特别饿，原来已经早上了。”

“我是来带你回公司的，今天就要开始f的拍摄工作，当然，我会先带你去填肚子。”林森赶紧说明来意，赶紧把该作的事做好，他受不了再与她那不解事、全然信赖的双眸相对。她怎么能那样？一句话也不用多说，光是这样看着他，便令他有着很深的罪恶。

雪儿伸个懒站起来“走吧！”语气轻松自若，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林森找了家餐厅陪她吃完早餐，便驱车驶回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