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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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缚发作过后，壹青聪倚在墙角，看上去十分虚弱。

在他的身旁，是花冢的尸体。

他想起了花冢死之前看着他的那种悲伤得无以形容的眼神，他的心跳变得很沉重，那一下一下沉闷的撞击声就像有人拿铁锤往他的心壁上钉钉子。

壹青聪把手轻轻按在花冢的身体上，让花冢的身体在他的手中幻化成无数的雪魂，向上飘升。

花冢属于冰瞳一族，此刻壹青聪正用自己仅存不多的力量，把她的身体运回到她的故乡，那个遥远而美丽的冰雪之国。

替花冢善后之后，他准备去找绿罗，但他站直的身体却忽然立着不动，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大门。门口出现了一个人，是被他打伤的月光舞，她的脸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

壹青聪冷冷地看着她，警觉的眼神极力掩饰着疲态和狼狈。

月光舞缓缓地向他走来。

当她淡绿的瞳孔映在他的瞳孔上时，他第一次从月光舞的眼中读到类似于绝望的东西。

月光舞从出现，眼睛就一直没有离开过壹青聪，紧紧地盯牢他却一句话也没说；情泼辣的她彷佛在一夜之间骤变成另外一个人。

昨夜，她看着鲜红的血从伤口处下来，她忽然体会到原来是那么痛的滋味；尤其是上一个永远也不会上自己的人。

她突然问:“如果月光从来就没有宗家和分家之分，你会抵抗我对你的吗？一开始你就厌恶我，是因为我是宗家的人吗？”壹青聪冷冷地说:“我没有兴趣和-讨论这个话题。”月光舞不顾他厌恶的表情，继续问:“为什么你要把对前人的憎恨加诸到我的身上？十几万年前我还没有出生！你只知道命运对你不公，那我呢？你对我公平过吗？”她猛然记起了五百年前同样的对话，突然间，她觉得好累。她看着壹青聪，他的眼神彷佛千古不化的寒冰，有时候她真的很想看到他笑的样子。

是什么时候她竟变得如此多愁善起来？她不但觉得自己可怜，壹青聪更可怜，他用冷酷和不可一世的外表包装着他无比脆弱的内心；他憎恨着命运的安排，憎恨着宗家也憎恨着她，他对这一切的恨是那样的极端和不可理喻，但她偏偏就他！

她记得她曾经在十几万年前的古训中看过一句话──和恨其实只有一线之隔，那都是发自内心对一个人的思念和挂念。如果是那样，那她对眼前的这个男人到底是还是恨？

她思索着，低声说:“我你，壹。”她不记得她对壹青聪到底说过多少遍这几个字了，但她却从未像今天这样绝望过；当她把这几个字说出来，连她自己都觉得它的分量是那样轻如鸿。

虽然如此，她也要说最后的一次。

“不要对我说这个。”月光舞突然朝他扑了过去，因为咒缚发作过后的虚弱，壹青聪一时闪避不及，月光舞的右手呈手刀入壹青聪的膛。

“让我把你的心掏出来，看看它是不是冰做的！”月光舞说着，右手已经卯足了劲。她是真的要杀了壹青聪。

壹青聪大惊，他能觉到月光舞把全部的妖力都凝聚在右手上，直袭他的心脏，下一秒就会把他的心脏摘出腔外似的。

一阵鲜血了出来，月光舞弹了出去。她的右手被壹青聪齐臂斩断，鲜血浸了她那件浅红的长裙。

一滴泪从月光舞燃烧着仇恨的双眼中滚落下来，似乎她所有的都随着这一滴不易轻弹的眼泪而逝去…

＊＊＊bbscn＊＊＊bbscn＊＊＊bbscn＊＊＊绿罗在离开壹青聪的卧室后，意外遇见前来找寻妹妹的月光御剑，她希望月光御剑把她从这儿带出去，却又不愿意跟着月光御剑去见壹青聪，便答应留在原地等他回来。

月光御剑要走时，又被绿罗叫住，她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开口，只是看着月光御剑。

月光御剑了然的说:“-不用担心，我不会无缘无故找他麻烦的。”然而当月光御剑出现在壹青聪的卧室门口时，却看到令他无比震惊的一幕。

他迅速冲到月光舞面前抱起她，帮她止血。他看着月光舞一向娇如桃花的脸变得像纸一样苍白，那是伤上加伤所造成的。

断臂不算大伤，真正足以致命的，是壹青聪用在她身上的招式。

月光舞轻轻喊了一声:“哥。”

“畜生！”怒火如滚烫的岩浆般从月光御剑的中迸发出来，他放下月光舞，身体像层层幻影般向壹青聪发出连续攻击。

他太高估此时的壹青聪，以壹青聪现在的虚弱程度本就避不开也承受不了那样的攻击。

月光舞一声惊呼，用足所有的余力向壹青聪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