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回比翼赴艰危此情切切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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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以前，五女俱闻冰原上响起密如鞭炮的炸裂声，阿尔搭儿自从吃尽甜头，耳目最灵，说是有人厮杀，张惠雅却说是裂冰，两人各持一理，不相上下，为了证实到底是厮杀还是裂冰，这群‮妇少‬也就向声源疾走。

那知极地多是旋风，声源那能确定？她们方面一差，竟已差去几十里，正在懊丧的时候，忽然一声轻啸传来，白影随落，一见面就道:“你们若是中原侠义，快去援救别人！”阿尔搭儿曾见闵小玲穿有道装，所以认出来的是道姑，急开一声:“救谁？”

“于志！”阿尔搭儿只听得一个“于”字，已急得要哭、虽那道姑说得很快，她仍不待说毕，就问一声:“在那里！”道姑才一指方向，她已一掠而逝，诸女伴也紧急跟在她身后飞奔，反使那道始愕然站在原地喃喃道:“这群小妮子怎地恁般情急？”阿尔搭儿疾奔一程，即见漫空巨鸟上下翻飞，疑她郎与鸟拼斗，果然再奔一程，即辨出她郎的啸声。

这时，她一连听到菩、萄二女和于志强的招呼，也喜极呼道:“原来你们全来了，你们杀鸟，我们杀熊！”一拨绿虹剑，放出二丈四尺长的剑芒后，向将要加入战团的熊阵一扫，芒尾所及，群熊纷纷倒地。

但鸟群又冲下来，将阿尔搭儿身子围密。

张惠雅随后赶到，但见鸟兽，不见有人，高呼一声:“搭儿丫头，你在那里？”

“在这里！还有好多人，你慢慢进来，休被我的剑把你伤了！”在诸女对答声中，张惠雅、秦玉鸾、丁瑾姑、阿莎，逐次进入鸟兽丛中与阿尔搭儿汇合在一起。

阿尔搭儿灵机一动，叫一声:“我们结起阵来，滚杀！”于志强在另一边听到，忙问一声:“怎样滚杀！”

“你们那边多少人？”

“七人！”阿尔搭儿一算，却把瑾姑和彭新民三人算在里面，说一声:“行了六人背向背，一人顾头顶，边走边杀，像磨麦子一样！”于志强大喜道:“果然是好！”诸小快结成两个阵势，俱无后顾之忧，由一身发令，时进时退，时左时右，直杀得腥风四起，血横飞。

忽由远处传来“蓬”一声巨响，接着就是于志大喝一道:“往那里走？”少顷，即有一声惨叫，于志的啸声又临到头上。

阿尔搭儿急叫一声:“郎不要下来！”于志早先因急去御敌，未闻呼唤，这时一听是阿尔搭儿，喜道:“你们五个都来了？”

“都来了！”

“好，我们大破玄冰谷有望了！”在说话声中，沉身落地，高呼一声:“放开剑光！”就在阿尔搭儿剑光一落地面的瞬间，于志已电而到。

阿尔搭儿已是一年多未见郎面，若非危机四伏，那还不抱郎痛苦一番？这时悲喜集，娇呼一声:“郎！你那么心急来见我们！”其实她是误会了，于志难道连片刻时光都不能忍耐？但因她既已误认，也不便扫她的兴，笑道:“已是分期一年，那得不急？”接着又道:“你那把剑借我用用！”阿尔搭儿忙将剑递过，换用于志的金霞剑。

于志又向张惠雅伸手道:“连你这枝也给我！”张惠雅将剑给失婿，空着手问道:“我拿什么来打？”于志笑道:“你暂时在保护她们之下，让我使这两枝剑扫净上空！一声长啸，腾身而起，高呼一声:”方前辈！请你召回坐骑，免致误被剑伤！

“啸声过后，遥闻一声长。

白鹤一听那声，即回答一声长骤，笔直飞去…

于志待白鹤飞远，笑说一声:“你们当心血雨洒得脸，我要动手了！”立即双剑一扫，两道剑芒过处，怪鸟一声惨叫，尸落如雨，登时扫落薄薄一层鸟阵。

但他利用鸟尸垫脚，又跃高数丈，双剑掷出，挥舞成两张极大的剑网，杀得血雨倾盆而下。

因为鸟尸太多，于志虽身在空中，仍与履行平地无异，但见那张剑网忽上忽下，忽左忽右，不消炊许时光，地面上诸小侠已可仰视闪烁的群星。

于志强见身边的鸟群渐渐散去，大熊不过死了几十只，其余皆俱已遁逃，不诧道:“那些大熊怎恁般不济？”于志赶散了残余的十几只巨鸟，收剑下地，笑道:“野熊虽猛，杀杀它也就怕了，惟有那些怪鸟，敢情吃过人尸，见人就攻，竟舍不得走！”顺手将自己的剑换回，笑问一声:“你们怎会来此助战？”

“那道姑说你在这里！”阿尔搭儿喜在头上，回起话来比谁都快，任凭张惠雅，秦玉鸾抿嘴好笑，她也毫无在意。

钱孔方早由他与诸女对答时，知道她的身份，心想:“怪不得阿恁般喜她，可真惹人喜哪！”阿尔搭儿回头看见于志强那边有四人面目陌生，又“咳”一声道:“大伯！你没替我们引见这几位姊姊！”于志强笑道:“你还未和你郎说完话哩！”阿尔搭儿不“噗嗤”一笑道:“你也要打趣我！”于志强笑了一笑，引见竺孔圆，刁孔扁和粟亚，待该到钱孔方的时候，又笑道:“这位姊姊也和你同到呀！怎地不认识！”阿尔搭儿怔了一怔，忽然明白过来“呀”地一声步抢前，握紧钱孔方手掌猛挥道:“我明白了，你定是钱孔方钱姐姐。那天夜里，就是你掷给我两块木片。”她一面说，一面歪着脑袋，朝钱孔方俏脸上仔细端详。

别人自然不好说她，只张惠雅笑着骂道:“你这死丫头，把钱姐姐看羞了呀！”钱孔方被张惠雅一说，果然，果然无限娇羞，略把头低。

于志给她三人一闹，不由得看呆了，但他眉头一皱，脸上掠过一片愁容。

秦玉鸾看在眼里，诧道:“霜姐她们怎的未见，可是出岔子了？”于志道:“我也不知到底出了什么子，要等方前辈到来，才能明白！”于志强道:“只怕她又走了！”

“不会！只怕她正替那鸟儿治伤！”诸妯娌初次见面，彼此说说笑笑，果见两点白影行而来。

于志急上去，问一声:“方老前辈的鸟儿怎么了？”方幼龄见他一说就中，不由暗自赞叹说一声:“伤势还不算重，只是难供骑乘了！”于志急道:“晚辈带有拔毒治伤丹，定能生效！”方幼龄道:“我也给它服下治伤丹药，并没有多少效果！”

“敢情没有拔毒之故，那些怪鸟的口涎有毒！”

“啊这个我倒是一时未想到，你不妨试试看！”要知方幼龄虽可说是武林艺人，但她主张清净无为，与人无争由得她年纪甚高，武艺甚好，却因缺乏经验，竟未想到白鹤何以萎靡不堪之理。

于志抚抚鹤冠，见它颜暗红，知它受毒不轻，忙取出香七粒拔毒治伤丹，白鹤一闻到那股香气，登时神一振，竟向于志弓颈长鸣。

方幼龄好笑道:“你这畜生也会当医生了！”于志笑道:“方前辈连我也被骂上了！”方幼龄原是随口调鹤，被于志说了起来，立刻发觉那句话有语病，笑道:“你这人就会多心，又会找人错处！”于志一面喂鹤服下丹药，一面答讪道:“方前辈原说要告诉我一椿事，这时可不可以说了？”

“到你住的冰屋再说不迟！”拔毒治伤丹果然灵效。白鹤才服尽七粒，又向于志颈长鸣，扑翼起。

方幼龄不让它白费力气，握着拴在鹤冠的绒球，牵着它缓缓踱往冰屋。

诸女互相说起，知示瞥指引的道姑正是曾授闵小玲武艺的方幼龄，不待于志回来，即七手八脚，扫径宾，还待杀鸟宰熊，被于志遥遥望见，忙叫一声:“吃不得！”方幼龄诧道:“你怎知吃不得？”

“玄冰老魅拳养下的畜生，还可食么？”

“你这样得太过臆断！”于志不愿多与长辈争执，笑笑道:“纵使毒不烈，也是臭不堪闻。”两人边说边走，不觉来到冰屋，诸小侠虽已知方幼龄的身份，但仍由于志引见。

极地荒凉，既无茶，又无酒，熊掌与鱼虽可兼得，又乏姜醋等配料，吃起来仍是口膻腥。

方幼龄待诸小侠食罢，对于志从容道:“你屡次问我要说的事情，其实我来北极的缘因，也专为那件事来找你。不过，你定须平心静气听我说。我知道你有绝顶的聪明，只要冷静下来，必定能善于解决，若果一哭一喊，方寸一，反致延误大事！”她一个字一个缓缓的锐，像慈母教子教，先安于志一番，听得于志骨悚然，请小侠也知定是不祥之兆。

但于志确是以极大的耐来接受方幼供的考验，苦笑一声道:“晚辈尚不致于不能听毕训示的地步！”方幼龄心想:“这件事对他打击大大了，还是慢慢引入话题才好！”那知她还在犹豫未决，准备这椿重要的事如何开端，免致于志突然受击的时候，于志忽又问道:“请问前辈，是否家严出了岔事？”于志强忙道:“弟怎想到这上头来来？”于志“哼”一声道:“还有何事比这事重要？”就在这两句话对答的当中，方幼龄已知于志凡事向最坏处想，所以他能冷静应付:于志强温和诚实，处人还算不错，处事就嫌不足。见他已经猜中，只好点点头道:“事情确是…”于志强不待说毕“呀”一声怪叫，身子摇摇倒。

于志一拍他背脊，喝一声:“哥哥！你且听下去！”他虽声俱厉，以唤回于志强的神志，而自己的声音仍不免有点颤抖。

要知生身父母只有一个，听说父母有了危险，谁不担心受怕，悲痛逾恒？于志强几乎晕倒，是在常情中；于志大声疾呼，是在常情外。两兄弟格与表现，截然不同，但于志乃是比悲痛为忿怒，其中含有一种即将爆发的潜能。

方幼龄可说是绝俗高人，那还不看得明白？只听她轻磋一声道:“志不必发急，志强也毋须动，事情的发展，不见得有你们所想的那样糟，容我从头告诉你！”于志默默无言地点点头——旧雨楼扫描，神龙天帝ocr，独家连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