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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回有意入魔宫安谋定计无心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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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志强愕然道:“你怎地中途又改变主意了?”于志道:“玄冰谷确是大凶险,若果和你们一齐去,只怕我一人照应不过来,以致有损失!”他这话确是实情,但因说得过分坦率,反引起别人不快。

诸女是初次见面,不好顶嘴,鱼孝倒也心悦诚服,周明轩也还忍得下去,只有那彭新民本是“仙师”弟子,本也执拗傲慢。虽经于志夫妇指导多时,心服而不改,气质终是变化不过来,此时竟不知不觉“哼”了一声。

不说于志恁般耳力,即以在场各人的耳力来说,也听清彭新民的声音,也明白他所哼的意思。

于志顽皮透顶,若非彭新民曾向他学艺,而且未知玄冰谷有何种凶险,真要捉他一番。此时只微微笑到:“彭兄想是难以置信,其实我也不知玄冰谷内部情形,但凭己意推断而已。天王庄不过是一个分寨,尚且艰险重重玄冰谷是老魅巢,那有不危险十倍?”他顿了一顿,回顾各人一眼,续道:“我单身刺探玄冰谷,并非恃技显能,因为单独一人,藏身容易。由得老魅历害,我看可打则打,可走便走,若果拖家带眷,迟滞了自己脚程,要打,打不成要走,也走不,我等未进天王庄,就被敌暗我明,连遇险事,可见人多势众,不一定是件好事。

“彭新民被于志看破他心意,脸也显得有点微红,只好强辨道:“师兄错怪了我,其实我不是这个意思,因为拙剂和她五师妹全去过玄冰谷,有了老马,自能识途,彼此同行,诸多方便。”于志听说诸女有人到过它冰各,眼珠也随之一亮,忙唤一声:“乔大嫂!”道:“你们怎样到过玄冰谷,请说一说。”乔大好笑道:“我们刚到这里,歇都没处歇的,你着急么慢慢说不行么?”于志嘻嘻笑道:“你们稍等一会,待我做间屋起来!”于志强道:“你真是临渴掘井,临寝筑屋!”于志哼一声道:“你们架牛皮帐,我建冰屋,比比看谁快?”这四男四女,谁不是少年心?一听于志提出比赛,个个眉飞舞,只有刁孔扁是他嫂嫂,在枕席间常听于志强说乃弟如何明,如何刁钻,如何武艺高强,见面之后,虽觉丈夫所说不虚,但未亲见他才干如何,在悦之中,仍带有几分关心道:“弟休得大意,要知我们练了架帐的技巧!”于志笑道:“谢嫂子关照,我也练了做冰屋的技巧,以一对八,总不致吃亏!”于志强早见过乃弟和王紫霜赌偷物的事,笑道:“前时你和弟媳赌偷,是使刁获胜,这回全凭实力,只怕你就要吃瘪!”于志道:“你敢和我赌采?”周明轩笑道:“我们都没有带有贵重东西,身上的粮食作不得赌注。不知赌往玄冰谷的事罢,我们搭帐比你快,就大家一路走,若你建冰屋较快就听你吩咐!”于志首先赞同,回顾各人并无异意,立即说一声:“现在就干!”一步跃开数丈,金霞剑一晃已划开一块长约五六尺,广约尺许,厚约三尺的冰砖,剑向冰面一放,双掌扶冰,运起真气,喝一声:“起”!那块既长且厚的冰砖,被他内力出放在冰侧面,连冰带就有六尺深度。

诸小侠不知于志如何建冰屋的方法,刚将身上携带的牛皮帐除下,尚未及解开,即见他挖出一块巨冰,已成一堵六尺来长,三尺来高的冰墙,不喝了一声采。

于志可不管别人喝不喝采,趁各人尚未动手将小张帐幕结成大张,又一剑下去,划开一块大冰,双手捧出。

因为他头一剑只是划开冰块,未能将冰砖与万古坚冰相连的底部划开,才需内力透过厚冰,割离地下取出。这第二块冰,因有低洼之处,只消宝剑向底下一扫就行,所以这一块是更长,更阔,被捧放在外,已是高有四尺,长将及丈,并且毫无费力。

竺孔圆不骇然,赞道:“好大的力气!”嵇孔小笑道:“你们不快点架帐,照他这样劈冰砖的方法,只消几下子就做好了!”那知她话声甫毕,于志又捧出一块巨冰,将已放外两块略一挪移,已成了两面冰墙。

诸小侠不惊呼一声,结伙约结帐,柱的柱,登时作一团。但是,由得他人多手多,因每一幅牛皮俱需用绳索连结才成为一整幅张顶,这边帐顶尚未结好,于志了一块厚冰,跃登冰墙,铺设帐顶,还笑问一声:“谁快?”诸小侠登时像了气的猪泡,瘪在一起。

刁孔扁又喜又恼,只好苦笑道:“我们不必比个什么了,认输了吧!”彭新民将牛皮帐狠狠一摔,咒骂一声:“这捞什么害得我们背了几千里,却是恁般无即!”于志笑到:“并非无用,正好用来铺屋底下,省得冷坏了人!”彭新民虽是十分桀傲,事实摆在眼前,不容他不口无声,与鱼孝诸人将牛皮帐卷起,走进于志所造的冰屋。

于志这时风,丛容道:“你们在冰地架帐,并非不好,但没这种冰屋来得暖,若需要睡,就在门内烧起熊脂。

让暖气充屋里,外面有风有雪,风把雪吹进冰隙,再过一会儿就成坚冰,除进出的走道,周围没有隙,你们这四对贤夫贤妇,用牛皮隔开四小间,各睡各的,互不侵扰岂不是好?

“四少年听说“互不侵扰”不失笑,四‮妇少‬却不住脸一红,狠狠地“呸”了一声。

于志强一看冰屋分成四间每间,只能有三尺来宽,只好问一声:“你睡那里?”于志道:“我在墙底打!”刁孔扁要看他如何打,催他快打,祗见他宝剑向墙底一挖,刺了下个大圆形,双掌一伸,即拨出气合抱的冰柱出来,双脚向冰一伸,整个人滑了进去,因为他身上穿着熊皮制的衣服,茸茸地睡在冰里,与冰雪几乎同样颜,若不细心察看,本就难发现里面有人,不好笑道:“弟嫂嫂这回真服你了,快出来罢!”诸小侠在极地聚首,说不尽过去与将来。于志听乔大说到当年赤身魔女曾遣人至天王庄,邀请女贞,男贞两人伙,恰遇玄冰老魅也遣了碧落行人和极都行者到天王庄,结果是女贞,男贞都到玄冰谷,留着来使盘桓数月,便备带两徙偕碧落行人,极都者到玄冰谷住了月余,蒙赐各种宝物的遣回,并命二头坐镇天王庄,防备赤身教东北总坛生变一事,不慨叹道:“这老魅居心确是狠毒,并还超人一等。就以这事来解,他既已命赤身魔女在完达山为东北总坛坛主,对于这样高位的人理应放心才对,那知他仍命人暗中镇守,一丝一毫也不肯放过。”乔大道:“我师父不仅是镇守东北总坛,主要的还是设法遣人往虾夷,苦夷另建总坛,然后一步一步跨过海的东岸。

于志动容道:“我倒要看看这老魅能活多久?”竺孔圆笑道:“听说老魅的先世是什么国人的奴才,后来又当了几百年的海盗,最后被拔都元帅带去的人把他们混了种,所以心狠手辣,狡计又多,专用女孩子去人,你可得当心了!”于志摇头道:“酒不醉人人自醉,花不人人自,我不肯,谁能我?”刁孔扁笑到:“听说我一位名叫阿尔搭儿的弟媳,很会人哩!”于志笑了一笑,不肯作声。

嵇孔小说话最少,但她每一开口便是令人难答,微微一笑道:“于二相公还得多多当心,我们还有一位小师妹敢情已看上了你,她最会人,而且又最狠!”于志没和苦夷,虾夷两族的少女接触过,这时被她们利口长舌,单刀直入,不由得有点忸促,咬着牙道:“莫教我一剑把她杀了!”乔大“哼”一声道:“说得恁般容易,我们四人凑起来也打她不赢,轻易被你一剑杀了,而且有我们在,也不让你杀!”于志抓住话题,急改口道:“那,我去杀几只白熊回来当饭吃罢!”话声一落,身子已落在冰屋外面,再一晃已去老远。

诸女见他狼狈逃走,不纵声大笑。

于志强忙道:“我们快将鳗珠接出屋外,否则他那能认得路回来?”乔大道:“不行!这里已近玄冰谷,挂起鳗珠,说不定会引来强敌!”彭新民陪着笑脸道:“我们正要找他,难道还怕他?”

“你忘了我们仅是来卧底的?”

“哦”彭新民被他新婚的娇顶问一句,似若有悟地,又道:“那更不足畏,若他真有人来,我们只消说明住玄冰谷拜见老魅,还不容易?”乔大“哼”一声道:“你说得容易,要知往玄冰谷,若非有老魅遣人来请,就得被收去兵刃,将人捆绑起来解去,苦头有你吃的。”彭新民对人傲慢对子也不例外,回敬一声:“那就干脆和他打,了不起就送给他一条命!”乔大不甘示弱,也叱道:“那,你就单独去,休在此地害人。”各人见他这对宝贝,新婚未及一年,吵闹倒有十几回。每一回吵了之后,乔大定是啼啼哭哭,彭新民定低头下气陪小心,经过一夜又和好如初,早不把他两人拌嘴当作一件事,此时出任他自争自吵。

刁孔扁悄悄对于志强道:“弟能耐胜过常人,也许他能够已得方向回来,这屋子起得高,老远也该看到,暂时不必挂起鳗珠,待久不见他回来再挂也还不迟。”于志强听从娇的意思,也就点头同意。彭新民夫妇却是越吵越烈,几乎就要大打出手。于志强为人老实,眼见过意不去,向娇使个眼,就一同上前劝解。哪知夫吵架,越有人相劝就越疯,乔大立即嚎嚎大哭,彭新民也是怒冲冲,各人越发不知如何是好。

在这哄哄的时候,门外忽然嘻嘻一笑道:“人家夫头打架尾好,谁叫你们多事?”乔大一听又是于志的口音,羞得“呸”了一声,立即追出,那知门外正是狂风卷雪,看不见半个人影,待再远追几丈,又恐途难返,不愣在门边。

嵇孔小趁机劝道:“大师妹回来吧,于二相公的艺业比我们高得太多,那才追得上。”不容分说,强将她拖进屋里。

经过于志回来打岔,乔大不哭了,彭新民也不好意思怒了,两人相对瞪眼,敢情看到对方那付耀她的神情,忍不住同时失笑。

刁孔扁一拍于志强的肩头,笑道:“你这位弟真诡,谁料到他会回来,说不定还躲在近处!”

“谁说不是?”刁孔扁一言甫毕,墙外又传来于志的声音。各人相继走出,但见天气虽仍旧沉,在极地也算得上十分清朗,嵇孔小诧道:“方才我劝大师妹进屋,还见外面而起了大风雪,怎地晴得这么快?”于志道:“定是弟搞的鬼!”

“你弟会法术?”刁孔扁忍不住反问一句。

“他会瑜迦术治病和飞剑!”

“瑜边术也没有改变天气,呼风呼雪的法术呀!”鱼孝在这群小侠中最是细,他一言不发,察看近处,若有所见地叫一音:“果然是于师兄做的手脚!”周明轩也道:“鱼兄说得对,近处的雪一点也不剩,九丈外部堆成一道雪围,着非于师兄,谁还有此功力能将轻飘飘的雪花,扬得那么远?”乔大想了想,失笑道:“我上这厮当了,原来他是站在远方运掌力将积雪打得漫天飞舞,遮住我的视线,使我以为是天上飘下的雪,竟被他取巧瞒过…”一眼看到彭新民怔在旁边,又道:“你向人家多学点功夫罢,休得以牛脾气来欺负人!”彭新民被骂得讪汕地没话好说,回头向于志强道:“大师哥眼力比我们快,可看出于师兄躲在那里?”于志强服过银果,鳗血和灵药,眼力虽尖,机不足,出门时只顾近处,没看远处,那看出于志往那走?被问起来只有摇头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