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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饮下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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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齐穆笙的特权庇护下,阿观的牢狱生活还称得上舒坦。

闲暇时间多了,无事可做,她拿起笔开始作画,画山画水、画花画鸟,却往往一个不小心,笔下的山水花鸟成了齐穆韧,她不意,了纸团往地上丢,端正起心思重画,她不信,不相信短短的时间里自己的世界只剩下他。

大前天齐穆韧来了,带着府卫想打进来,却被大内高手挡在外头,这是全公公进来对她说的。

说他形容憔悴、脸胡髭,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还说他那股气势就像想杀人似的,自己受了重伤却恍若不知,真是骇人极了。

阿观听见,心扯着、撕着,脸上却不动声,淡淡地抿一笑,告诉自己:她真的不需要他的罪恶

前天深夜,外头又出现刀剑锋的声音,有一群人来劫狱,幸而守在外头的人发出示警弹,里又派来更多的大内侍卫才将那群人给拘拿下。

全公公长叹说:“靖王爷还是不死心呐,他全身上下数十道伤口,看得教人不舍,皇上震怒,本想把他监起来的,但见到他身的伤,再大的火气也发作不出来,最后只能叹口气,吩咐御医为他疗伤,只盼这回王爷消停些,别再闹事。”他这是做什么呢?不是已经决定李代桃僵保下何宛心,既然如此,又来这番惺惺作态,他这是要让谁难看?

昨天夜里,阿观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守在牢房边的全公公怎么喊都喊不醒,她猜,他们被人下了药。

他走到牢房前,阿观看着他的脸,他的脸惨白,像是失血过多,又像是几天几夜没睡,他的眼睛周围泛着浓浓的一圈黑,动作僵硬,没有平的利落,她猜也许是身上伤口所致。

她没说话,他也不说,两手捏紧铁锁,使尽全力都扯不坏。

阿观低眉,皇帝岂会小看他,那锁早就让人更换过,材质不明,但凭人力是不断的。

他扯不断那道锁链,便拿起刀刃一下一下往上头砍,钢铁相碰,撞出点点火花,可锁链依旧文风不动,刀子却在下一个使力时断成两截。

“阿观,你过来。”他心急、他着慌,他明白自己又要功亏一篑,他在牢房外头嘶喊着,但她只是维持原来的动作静静地看着他,没点头也没摇头,脸上无半分表情,那眼光陌生得令人心慌。

他摆不了那道锁,于是,举掌劈着牢房的栏杆。

她想,他很疼,因为她也疼,可怎么办呢?他进不来、她出不去,是他将两人之间的门给封上的,能怨得了谁?

她懂他的为难,可她自己何尝没有?

生活在资讯发达的未来世纪里,她比谁都明白,情这种事情本就是差、缺乏定律,相的人不见得可以厮守到老,而情的保鲜期永远长不过人们的寿命,、生一世…谈何容易?

偏偏她这个人对情有洁癖,她亦明白这样的自己,必须学会承受孤寂。

他的手裂了,鲜血顺着掌缘往下,她紧咬贝齿,不允许自己落泪。

然后里又来一批侍卫,他们把刀架在齐穆韧脖子上将他带走,他不肯转开视线,牢牢地盯住她,直到再也看不见她为止。

她想告诉他,无所谓的,来易去难,聚易离难,总是要落下几滴伤心泪来凭吊那份千古哀愁;没关系的,这种苦许多人都承受过,他这样一个骠悍大将军见识过多少生生死死,更没问题。

可是终究…她没说半句话,只是安静地看着他伤、他恸。

是她狠心?也许,但若是不够狠,她又要陷回去那个牢笼,伤心、嫉妒、怨

到最后,转为憎恨、善心生出歹毒,她受不了那样的自己。

就这样结束,很好。

再一次,她说服自己。

回过神,她发觉纸上又出现一个齐穆韧,唉,她这是在做什么啊,这样一天天不由自主地复习,要到哪一天才能将他彻底忘记?

吐气,把纸成团,随手一抛,纸团被抛出牢笼外。

一抹明黄身影看见纸团滚到自己脚边,他屈身将其捡起摊开,一眼便认出画中人像。

那是昨晚的齐穆韧,像受伤野兽似的齐穆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