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揪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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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没消息？”舱房内一室的黯淡，窗棂外的夕照亮了男人冷峻的脸庞，顾名扬沉声询问伫立在案桌前向他报告事宜的常庆。

常庆点头。

“已经寻遍整个镇江城了，没有一户人家知道夏小姐。”顾名扬闻言沉寂下来，眉头紧拧着，连来所累积的疑问在心底萌芽孳长。

她，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他起身踱到窗前，看着越加黯淡的天，沉思一会儿，随即转身向常庆吩咐道:“停止所有的寻访。”既然整个镇江城都寻遍了，再找下去也不会有结果的。

“是。那顾爷要用膳了吗？大夥儿都在等着您。”顾名扬摇首。

“你们先用，我待会儿再过去。”常庆走后，整个舱房又恢复了宁静，顾名扬回到案前，翻出常庆来之前正在阅读的信笺。

这是从京师一位名叫“红娘”的人捎来的信。

红为朱，娘为后。捎信的人正是当今天子——朱由校的皇后张氏。

皇帝醉心木雕，耽于玩乐，不理朝政，使得大权落人魏忠贤与皇帝之母客氏手中。三年前，魏忠贤受命提督东厂后，气焰更盛、权势更大，独揽朝廷大权之余，更与客氏四处结营私，胡作非为。

魏忠贤甚圣杀害忠于明室的大臣，与东林学士们展开烈的斗争，更下了凡不依附九千岁者——皆为东林人之令，对一些正直之上加以迫害。

而皇后张氏为人耿直、品严正，不齿客魏两人的所作所为，时常劝谏皇帝，可皇帝只一味地宠信人。

张皇后遂联同皇帝之五弟信王——朱由检合谋对策，力挽一天比一天腐败的朝廷。

顾名扬得知张皇后和朱由检的救国救民之心，毫不犹豫地加入了他们的行列。

这回张皇后捎信来，就是要他在年底时把大批西洋火炮弹运到无锡，再由归顺朱由检的忠人士押往京师，准备利用这批炮正式向魏忠贤宣战，将其庞大的羽彻底歼灭。

看毕信笺，顾名扬遂把信笺点火焚烧，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焰，思绪有片刻的忡怔，直到纸成烟灰，他才回过神来，走到书柜前，翻出与洋人易炮的帐簿。

他皱起浓眉，脸上尽是严峻之，心底付度着天津那艘对漕船必须赶在冬天前到达才行。他做的是如此危险的事，稍一不慎便会连累所有人，他的首要之务便是安顿保护好顾名龙和“名扬天下”一船人的安全。

收起帐簿，他举手了疼痛的太，视线不经意地落在案桌上常庆刚遗下的画卷上，俊眸一眯，他上前执起了画卷。

他打开画卷，直视着画中那张姣美的脸容，心中浮现无数问句。

“你——到底是谁？”低声吐出心底的疑问，顾名扬眼里有着茫惑。

收拾好房内的一切后，顾名扬来到舱厅与兄弟们一起用膳，甫一坐下，马上觉到有些地方不对劲。

“名龙呢？”此话一出，原本热闹的厅里立时安静下来。

“他上哪儿去了？”顾名扬突地惊觉自己已许久没瞧见弟弟的踪影了，中元节后他忙得不可开，今天是他自中元节以来第一次与众兄弟用膳，却不见顾名龙在旁。

没有人给予顾名扬回应，兄弟们皆是哑口无言，王妈更是听得冷汗直冒。

众人的反应教顾名扬更不妥，以为弟弟又出外玩乐逛花船去了，但随即又否决了这个想法。名龙尽管贪玩，却一向谨守规矩，三餐必定在船上用膳，这是最基本的规炬，名龙再放肆也不敢违逆他所定下的规炬。

“他生病了。”清脆的女声冷然响起，众人在心底暗叫糟糕。

“生病了？何时的事？”望向面无表情的夏天凤，顾名扬急切问道。

“十多天了。”她抬起凤眸，照实回答，看进他惊愕的深沉眸子，她心中一阵困惑，不明白他何以那么紧张。

兄弟们听了个个头痛起来，这下子糟了。

愤懑的霾立时罩上顾名扬冷峻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