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天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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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仙”你先祖曾是药仙?”断一阵讶然。
“嗯。”玉三郎微微一应,一双如夜叉般的可怕眼睛,仿佛在回忆着以前其先祖的故事,他又续说下去:“断…,我不是曾…告诉你,我玉家世代是习医的?医与药…从不分开,所以…我先祖是药仙又何足为奇?而关于我先祖药仙的一生,也是数百年前…的事了…”
“当年…我先祖药仙医人半生,医遍…天南地北,愈人何止千万?药仙…称号亦因而得名!可是,医遍天下…奇难杂症,我先祖发觉,人之所以…得病,只因人的体质实在太荏弱,无论外表如何强的壮汉,仅是一场水落石出灾所引发的…瘟疫,已足教硬汉抱病…低头,更遑认…更为荏弱的妇孺…”
“当时神州大地正值…天灾连连,百疫横行,我先祖…眼见无数无辜妇孺…染病惨死,更起恻隐之心,他一面医,一面为一些已医无可医的…垂死孩子而…老泪纵横,最后差点连一双老目也哭盲了…”
“后来…天灾过后,我先祖…终于决定,为了减轻…人间疾苦,他要在自己仅余的有生…之年,造出——”
“完人!”
“完人?”断听至这里一愕,追问:“什么是…完人?”玉三郎侃侃而答∶“完人的意思,就是…”
“完美人!”他的目光似回到从前:“我先祖…决心要炼成一种…唤作‘天药’的奇丹妙药!只要任何人服下…这种天药,身躯便会产生…异变,会变得更强,不仅…神力无穷,更再不怕…疾病之,成为绝对无病无痛,一生强不可挡的…完人!”好一个完人的痴想!然而纵是痴想,不过断也为玉三郎先祖“药仙”对人间苍生的一番好意而动,他追问:“那,你先祖最后是否真的炼成天药,造出完人?”玉三郎苦笑摇头:“不…他几乎已炼成天药,但最后还是…功亏一篑!”
“只因为,冥冥之中,天地之间似也有…天地的自然法则,人,既是…天生较弱,便该顺应…自然天命,否则一旦违逆自然,反而会…自招恶果…”
“我先祖…穷尽下半生,终于以万种奇药炼成…自以为完美的…天药,后来更因不忍以其他人试药,而不惜以身试药,初期,他发觉自己身体,好像真的再无病无痛了,而且不谙…武学的他,一掌已可…夷平一座数丈高的小山丘,力量较一般武林高手…更强上不知多少倍。”
“他以为自己已真的炼成天药,成为完人,谁知在…数之后,我先祖身体开始产生…异变,他的全身肌肤,都变得赤红如血,目光更如同…野兽,甚至…一颗心,亦愈来愈异,有一种…走火入魔,不能自控的可怕觉…”
“我先祖…深深震惊,他逐渐明白,人本不可能…违逆自然成为无病无痛、绝对强而有力的完人,完美的人,本只是…一个奢想!若要一个人,无病无痛、力大无穷,那这个人已…本不能再是‘人’,而是一头…凶兽!”
“我先祖固然后悔,自己的奢想,可是已…来不及补救,因其时…他服下天药产生异变之后,在短短数之内,心态已愈来愈走火入魔,很想杀人,甚至连自己的儿亦想杀,最后,我先祖为怕已变得极强的自己…一旦入魔,便会贻害苍生,他…他不惜抱着另一炉正在炼制的天药,一同投入当时还未唤作夜叉池的…小池内,誓与天药共亡于池下”
“啊?你先祖不自杀,与药同亡?他真的因此死了?”玉三郎哀伤点头:“是…的,他终于因此死了,只因他决不能让如此异的天药…再存于世,为要彻底毁灭他自身这头异兽与天药,他最后…惟有走上自毁之路…”想不到一心想为苍生谋求幸福的一代药仙,最后竟因害怕自己反会贻害苍生而含恨池下,断听至这里,私下亦难一阵黯然,人,真的不能违逆自然,改变天命?
他又道:“既然你先祖药仙与药同亡,事情岂非就此解决了?”玉三郎又虚弱的摇头:“不,事情犹未…圆解决,只因亡的仅是我的先祖,与他一起沉向池下的天药,却…仍然存在,我先祖或许做梦也没想过,天药竟可…完全融于池水之中,将本来清澈的池水,染…为一池血水。”
“而这血水,更有一种…异之功,任何人或物误堕池内,都会给池水煎皮蚀骨,死无全尸,所以,数百年前的村民…已对这个池…相当害怕,有些人误堕进池中后…并不即时死去,反而拖着已被蚀至体无完肤的身躯上岸才死,模样极度骇人,遂令村民…误以为有夜叉恶循环鬼在池内出没,久而久之,便将这血池叫作…夜叉池!”原来夜叉池之名居然由此而来!断听罢总算明白个中因同。只是,他犹有一些不明白的地方:“夜叉池既然是一个足可将生灵煎皮蚀骨的药池,为何到了后来,却又传说投池的人,会变为夜叉?更可增强自己报仇雪恨?”玉三郎苦苦一笑,徐徐答:“那只是因为…”
“夜叉池的池水…虽煎皮蚀骨,惟…人若能有方法熬过这种…煎皮蚀骨之苦…
而不死的话,便真的可收融于池水内的天药药力,别忘记!当初我先祖药仙…炼成天药,是希望人能无病无痛,力量增强,天药既融在夜叉池内,池水更具备天药的…药,可以令人的力量暴增…再暴增…”断总算理出一个头绪,他道:“我总算明白了,难怪你当年为替你大哥玉飞惊报仇,不惜自投夜叉池沦为夜叉,以图增强自己实力雪恨!但,你怎能熬过夜叉池的蚀骨煎皮而不死?”玉三郎道:“关键…就在这里!自从我先祖与天药…同亡于池下之后,这数百年来,我们玉家后人,一直苦思…有什么方法可摄取池中天药的奇效,却又不用在池内…蚀骨而死,后来在百多年前,我们玉家…其中一位祖先,终于悟得一个可以投进夜叉池…而不死的方法。”
“什么方法?”
“这个方法就是…”玉三郎一语至此,脸似乎极为凝重,他一字一字地答:“蜈!”
“蚣!”对了!断闻言登时记起,数百年前的夜叉池,不是曾有成千上万的血红巨蚣爬出?那些蜈蚣既然没被夜叉池水所蚀,岂非表示,蜈蚣并不怕池内之毒?
玉三郎叹道:“数百年前,就在我先祖药仙…抱药投池之后的翌夜,夜叉池已沦为一池剧毒池水,池内所有的游鱼…已给蚀至死无全尸,但夜叉池之毒,却引了成千上万的寻常蜈蚣…
潜进池内,这些蜈蚣非但没被池水蚀骨,更收了池内之毒…产生异变,一夜之间…已变为遍体血红,体形亦暴增…逾倍,甚至连毒…亦增强。”
“由此可见,天下万物相生相克,夜叉池…虽毒,却仍能以蜈蚣体内之毒…化解…”断道:“你的意思,是只要人能在投进池前吃蜈蚣,便不用惧怕夜叉池之毒,更能借池内天药之力增强自己?”
“是!”玉三郎直截了当的答:“不过,吃蜈蚣虽能令人可在池内不死,却仍不能防止剧毒的池水令人…外观发生异变。正如我…自己,这些年来我…每每夜皆毫不间断浸在池内,我的躯体早已变为血红,甚至…样子也扭曲变形了,终变至…这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
“但,你为何要浸在池内多年?要增强自己,真的需要如此冗长的岁月煎熬?”玉三郎唏嘘点头:“是…的,只因若人浸身在池内…一一夜,虽亦能收天药神效,令功力暴增,兼且不用惧怕长久药力煎熬令外形变异,但这种暴增的功力…亦仅能维持一一夜,而且太快…身而出,身心都会无法适应…这种力量暴增暴跌的变化,而有可能…走火入魔,心志步入道,唯有经年累月浸身池内,才能奠定…自己暴增的功力,更能令自己慢慢适应…功力暴增后的变化,而不致…步向恶…?”原来夜叉池的传说所传非虚!池水真的可令人成为力量深不可测的夜叉!只是,断蓦然想起一个令他管直竖的问题,他不又问:“既然…要长耽在夜叉池内增强功力,便须生蜈蚣,那…你迄今吃了多少条…
蜈蚣?”
“不多。”玉三郎面不改容的答:“虽然一次若能生许多蜈蚣,功力暴增的倍数也…更高,但因我并不希望…在一夜之间增强自己,我要在十年八载之内…令自己功力稳步上扬,所以,我…仅是每生…”
“一条!”一条?断听毕当场变!每一条,一年三百六十五,十年八载便是三千多条!眼前这个本是文弱的玉三郎,居然有胆下三千多条蜈蚣?
一想到那些活生生的蜈蚣在下之后,还未必会即时死去,还会在人的喉头心肺里不断爬动,断的身躯,便不由打了一个寒颤,冷汗如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