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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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

“咳咳…咳咳…”

“…”

“咳咳咳…”

“小离，坐在最角落身穿灰长袍、头戴笠帽的男子，足足咳了一早上，你觉得他会不会有啥怪病啊？”同为花楼的夥计，二柱子用手肘推推忙得不可开的小离。

“啥？”扶住快滑下额际的布帽，小离一脸茫的抬头。

“我刚说了那么多，你该不会一句话也没听进去吧？”二柱子不意的瞪她。

不服气地用灿亮大眼睛瞪回去，小离咕哝。

“二柱子，你若有时间闲磕牙不如来帮我的忙。二楼陈员外的叉烤鸭还没送上，陈员外已经在拍桌发脾气了。一楼三桌要两壶烧刀子和酱牛，四桌要一壶凉茶两盘桂花糕，六桌要…”

“行行行！还没过午，搞不懂哪来那么多客人，一到三楼全客。”二柱子截断她的话，不情愿的挪动庞大身躯。

“人当然多，因为有『大人物』要来嘛！”小离撇撇嘴，冷笑。

听见从她口中说出“大人物”三个字，正帮忙准备凉茶桂花糕的二柱子停下脚步，狐疑地瞅她。

“是我多心吗？我怎么觉得你非常讨厌慕容畴？”

“我哪敢，他是新任武林盟主，大家眼中的『仁义大侠』，我江小离什么身分地位敢讨厌他？”小离回他一抹再假不过的笑。

“你很讨厌他。”二柱子定定看着她半晌，下了结论。

“呿呿呿！陈员外的叉烤鸭终于好了，你帮我送上去吧！”不愿正面回答他的话，小离重重把烤鸭往二柱子托盘上一摆，挥手赶人。

两年前滂雪山庄一夕之间烧成灰烬，身为公孙胤浩挚友的慕容畴强忍悲痛，自愿负起照顾好友遗孀卓琬儿的责任，率领天下志士追缉血毒教徒替公孙胤浩复仇，一年后，江湖人士念他的仁义之举，推他当武林盟主…

武林盟主！小离一想起他的嘴脸就觉得恶心，某种说不出的直觉，她猜测两年前滂雪山庄的意外绝对和他不了干系。

“小离，靠窗的桌子帮我整理一下！有客在等着呢！”林掌柜唤道。

“好。”随手拿起抹布，小离越过拥挤座位走向窗边，一抹削瘦顽长的背影冷不防跳进她眼帘。

有那么一刹那间，空间和时间仿佛凝滞住了，小离怔怔看着他，连呼都忘了，剧烈心跳撞得骨隐隐发疼。

好像，真的好像。

这个背影她似曾相识，似乎和记忆中的身影重叠了，只不过记忆里的身影更高大拔，不似眼前男人带着病气。无形之中有股力量不断驱使她前进，小离走向他，脚步放慢。

“咳咳咳…”男人身着旧旧的灰长袍，头戴蒙面笠帽，削瘦单薄的身子因为呛咳微微躬着，笠帽之外的发丝深灰中带着点点星霜。

“慕容公子来了！慕容公子来了！”店内人群突然起了一阵騒动，小离直觉看向窗外，一辆华丽深紫马车正缓缓停在花楼前。

讨厌鬼来了！

不像公孙胤浩低调随的作风，慕容畴每次出现都是大阵仗，仿佛深怕有人不知道新任武林盟主到访，二柱子说是她对慕容畴心存偏见，就算是偏见也罢，反正她就是讨厌！

眼看锦衣华服的慕容畴扶着娇弱的卓琬儿步下马车，小离心中不舒服更盛，她别过头不去看。

鲍孙胤浩对她百般呵护的模样还在眼前，如今伊人却已琵琶别抱。

她是不明白卓琬儿脑袋里怎么想的，或许失去丈夫让她心伤，但也不必赶在百内另嫁他人吧？换作她是卓琬儿，再苦也不会改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