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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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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你约我的时候,那个口气我还以为是要去吃什么大饭店,再不济,起码也会是个小陛子吧?”

“这也不错啊!”她嘻嘻笑,遭他白眼。

“我男生还无所谓,你一个女生这样很难看。”他们蹲在会馆屋檐下,啃着冷掉的三明治,面对暴雨吃晚餐。

“没办法喽,下大雨,桌椅都不能坐,只好蹲这里吃喽。”花耸耸肩,很无所谓。

楚天驰吃了几口三明治,又冷又干,太难吃了。

“别吃了。”抢走她的三明治。

“干么不吃?”

“难吃死了,走吧。”

“就这样?”难得跟他晚餐啊,他就这么迫不及待要走?

“不然呢?雨这么大,你还想再上台表演袅袅袅是不是?”

“那等雨小一点再走。”她抠抠被蚊子咬到的脚踝,想跟他相处更久一点。

“再待下去,你的脚要长红豆了。”小黑蚊很热情哩,他拉起她,拖着她往摩托车的方向走。

唉,沮丧。花穿上雨衣,圈住他,引擎轰轰,让他载走。可怜啊,好好的约会,就这么阵亡了。她躲在他背后,唉声叹气,不认得道路,但,认得树。当机车骑过辛亥路,她忽然大叫…

“我要下车!你看,多肥的树,我们下去欣赏一下。”

“你…”

“一下就好一下,拜托。”可怜他三十岁了,还要当保母,和她穿着雨衣,像白痴在路旁看大树。

“肥树啊,肥成这样啊,哈哈哈。”她对树拍了又拍。

“肥得油亮亮,真不赖,你不觉得它们很特别吗?一般树就是大啊宽啊,可是它们很有,肥得真,赞。”他想嘲讽,笑她有什么好惊奇的。

可是,他真的惊奇了,从没发现,原来树也可以长得这样肥,一整排痴肥的路树,站在闹攘的辛亥路旁发呆,从没人发现它们这样特别,要不是花指给他看,他的眼睛永远会对这景视若无睹。那滑亮的树身,真的很有不住惑,他也摸了摸。

“真的很有。”他朗声笑了。

“我说呗…”她也哈哈笑。

他们站在肥树前,看着彼此,笑得好傻。

问他:“这叫什么树?”

“不知道。”

“那我们叫它肥树。”

“那就糟了。”

“糟了?为什么?”

“你不是说有言灵吗?”

“嗯,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