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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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惊动了整个洛城的一件大事，是接连三次原轿抬回的君家小姐又要出阁了，她嫁的还是同一个人，那个一府人丁快死尽的须府二爷须尽。

有人讪笑这新娘子一定嫁不成，有人同情须府年年有丧的遭遇，有人幸灾乐祸地看热闹，亦有人缺德地开出赌盘，赌起须、君二府的联姻是否会成功。

不管是嘲笑或怜悯，一城百姓仍起个大早，生意不做了，扶老携幼夹道排成两列，伸长脖子引颈眺望。

娶的花鼓咚咚作响，呐声呜呜咽咽，娶亲的队伍长达三里，三牲酒礼，喜婢媒人，该有的婚嫁事宜一应倶全，毫无失礼处，给足了君家面子。

可是一路上却觉不到喜庆气氛，反倒像送殡一般，须府娶的队伍中没一个人面带笑容，每个人都脸凝重，如丧考妣，眼睛眨也不眨地直视前方，恍若活偶人。

最教人讶异的是，一身喜袍骑在马背上的新郎官，身前居然有个…女人？

“…我说我不要去，你快放我下马，我不要…不要看你娶新娘…”心情低落的福气苦着脸，一脸快哭出来的模样。

“不许你说不，要是你肯早点点头嫁给我，花轿上的那个人就是你。”他也用不着演这一出戏，被着娶不的女人。

“又不是我不肯嫁，是不能嫁，你不懂…”看着他娶亲，她心里好难受、好想哭，这是为什么？

“没有不能嫁的道理，你看君家小姐死也要嫁，福气，这一点你比不上她。”他不想懂她口中的不可能，他只知道她会是他的。在今过后。

她小脸一黯，神情有着说不出的晦涩。

“我跟她不一样，我是…我是…”福仙…

“看到我娶别人，你有没有不过气来，快死掉的觉？”君府他，他她。

福气一惊，惘的眼神倏地一亮。

“你怎么晓得？我心口很痛，痛得都快要裂开了。”须尽终于出了一丝俊朗笑意，大掌覆上她按住口的小手。

“因为你上我了。”

“我…我你？”她呐呐地睁着圆阵，心中的一层薄雾慢慢散开。

“是的，你我，你把我放在你心中，所以你才疼痛难当，不想要我身边的那个人不是你。”她懂情了！他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痛快。

“是这样吗？”他的手好大，她的手好小，一大一小的手相迭就有种温暖甜泛在心头，却又有丝苦涩，这是人间的情吗？

总是迟钝的福气好仔细、好仔细的想着，脑海中浮现一幕幕两人相处的情景，他的冷眉相对、他的沈跋扈、他的逗和喁喁私语…好清晰、好明白的映在心版上。

这就是喜，这就是呀…她这个小埃仙居然恋着人间男子！

见她眼神忽地难以置信的讶异，须尽揽着她的手蓦地将她搂紧。

“明了了吧！我的福气。”心是清朗了，意涌现，但是…“你要娶了，我…我不能再、再你了…”福气的眼眶红了，蓄了泪，哽咽地开口。

“放心，她嫁不成，我想娶的只有你一人，你才是我的。”他冷然一笑，眼中藏着自信和锐利。

“咦？”什么意思。

鼻子一，她忘了要哭，不灵光的小脑袋瓜子一直想他话中含意。

“好好地看着，福气，看君怜心怎么自食恶果，敢以死相，就要有相当的觉悟，我可不是好相处的大善人。”他眸光骤然冷如冰霜。

娶队伍吹吹打打，八人抬的轿子摇摇晃晃，行呀行的行至君府朱门前，张灯结彩的君府是喜气。

马上的新郎官未下马，目光冷峻地盯着盈盈走出的新娘子，她一身大红嫁裳，凤冠霞帔，在两名喜娘的搀扶下上了花轿。

一坐稳，轿夫大喊了一声，“起轿。”这该是多么天喜地的画面，锣鼓喧天好不喜乐，送嫁行列亦形成长长人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