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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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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

“是呀,艾利现在正送它回去哩。”

“来吧,可伦,”她哄着他。

“我受不了看你走冤路。这到石屋很远哩。”

“不。”他再次拒绝。

最后她猜到他的不愿意。

“你以前没骑过马吧?”他摇头且垂下眼睛。可伦只比斐娜大一两岁,是个脸蛋悦人的瘦长年轻人,从未抱怨他那受迫的奴隶身分。她喜可伦,却不得不笑他的儒怯。

“是你学的时候了,可伦,来吧!不然我会认为你是不喜和我作伴罗!”最后他无奈地让步,而让她帮他跃上她身后。斐娜好久没有这么无忧无虑了,于是眼闪着调皮的神采,双脚一挟马肚,他们就往前奔去。可伦拚命地抱住斐娜,口中念念有词。但斐娜却开怀大笑,催马直奔,让可伦更抱紧着她。她没看到山坡上骑着黑马的人,他正看着她作可伦。除了让她的愉快心情持续久点外,她什么都不在乎。但它并没持续。当她一看到戈瑞的怒容,未曾因他暴的行为而有一丝歉意时,她的火气又直冒了。

斐娜哀叹一声。他整整忽视她两个月之久,然后他开始去打猎,一去就好几天。当他在家时,他总是很晚才进门。她怀疑他是否跟莫娜在一起,或许是他父亲的女人…女奴,甚至是蒂拉…较合他的意!在那时候,斐娜总会踱方步,生闷气,她告诉自己她有权利生气。她本可去睡觉而不必在此等着主人找路回来的。

有一特别的晚上,当戈瑞连续三天夜归时,斐娜不管他跑去睡觉了。他终于喝得烂醉地回到家,不顾他的食物已在炉火上热着,他叫醒她,抱她下楼来服侍他。

他的态度好斗又不容拒绝,但斐娜已气得不怕他了。她盛了一大碗热汤,然后重重放在桌子上,溅了半碗在他身上。她知道这痛了戈瑞,但他也没表示什么,使她气消了。接着他遣走她,她也匆匆离开。第二天这件事一句也没被提到。

大响的敲门声吓了斐娜一跳。她觉得心跳加速,因为只有戈瑞才会那样敲门。他会奇怪门为什么锁着。真的,自从有天早上她出去打水,回来时发现一只狗被杀死丢在门阶上后,所有的门都上了锁。亚美看到那只死狗时脸大白,却一句话也没说,让斐娜怀疑谁会做这种事。

她把门打开,准备告诉戈瑞她为何锁门。但站在那儿的却是艾西尔,穿着一件好重的皮大衣,使他看来比平常大两倍。看到他使她一时震惊,但没一瞬间就眼怨恨了。

她没作考虑就奔回桌子上去拿原本要杀兔子的长刀,在盛怒中,她是轻率行事的。她转身攻击,却发现艾西尔在她身后。他抓住她手腕,用另一手拨开她握刀的手指。然后推开她,而她跌回炉边的睡椅上。

着气待在那儿,看着他捡起那把刀再查查有无其馀的后才去关门。当他面对她,眼光互锁,沉蓝对石灰,似乎过了好久之后他才移开。

“我无意伤害你,女孩,”艾西尔嘎地说:“你听得懂吗?你学了我的语言没?”斐娜对他的问题不动声,却保持静止。她存疑地看着他。什么理由使他必须在戈瑞外出时来这里呢?

艾西尔手中把着那把刀。

“我也希望你如此。”斐娜皱起眉头,他在说些什么?她必须假装听不懂他所继续说着的。

“我想我不该来的。要你忘记我所做的,或是去了解为什么,这是太多了。我恨你的族人,女孩,为了他们对我儿子所做的一切。当你有自己的儿子时,你就会了解。戈瑞可以原谅他们,因他从他母亲那儿学会宽恕,但我不能。我们是个骄傲且报复心强的民族,但我却错在将报复施于无辜的你和你的族人。”

“是你们北方的居尔特人无故把我的儿子关在暗的土牢里达一年,当时他才十七岁。他们不给他营养,只供一些狗也不吃的剩菜。他们苛刑他,却小心得不杀死他,因为他们打算在别的维京人侵略他们时以他当人质。当戈瑞逃回我们这里时,他只剩一身皮包骨。花了一年才恢复体力痊愈创伤。”艾西尔终于看向斐娜,蓝眸中是悲伤。

“我知道你不懂我说什么,女孩。这样也好。”他叹道:“我喜你,女孩。我欣赏你的神,而且我后悔俘虏了你。然而,你永远不会知道的,因为我有着傻瓜般的自尊。如果你懂的话,我是不会跟你说这些。但至少我会尝试补偿的,希望有一天你不再像现在这么恨我。”斐娜好想以挪威语跟艾西尔说话,让他知道她懂他说的每句话。这样羞辱他可以给她些足,但她不愿放弃这也许可助她逃跑的秘密武器。何况,她因她自己族人对戈瑞的行为而不安,而且能了解艾西尔为何想要报复(即使她还不能原谅他)。毕竟,戈瑞是在侵略她族人时才被捕的。然而,他当时该被杀,而不是苛刑的。

艾西尔站起来,把刀丢在桌上。斐娜看着它落下,然后赶紧看向那高大维京人。

“啊,我知道你一有机会就会刺穿我。但别试,我还不想死,我拚战好几年而今想安定时,想看看孙子时,我是不想死的。”艾西尔走到炉边取暖,就好像他挑战斐娜不敢去拿刀子。或者,他是表示他愿意信任她,她聪明得待在原位。他仍继续说,也许想清除良心的不安。

“从我第一眼看到你,女孩,你就是我心中一块重石。但看来你在我儿子家适应得很好。啊,你是过得很好,而戈瑞却情绪恶劣。你知道原因吗?”他突然苦起脸。

“呸!就好像你会回答我似的,我跟一个不懂我说什么的女孩说一大篇,真是傻得可以,而且甚至傻得把匹骏马赠给女奴。到底着了什么魔,我才做此决定…哎,做已做了。戈瑞会不高兴的,但也许当他知道那匹灰马在家乡时是你的时,他会允许你骑它。”斐娜必须垂下眼睛,才不致让他看到那突闪的喜悦。她不敢相信,薇珞在这里?而且是给她的…不是戈瑞…是她!

艾西尔走向门去,斐娜好奇地瞪着他背后。他为何要这么做?在他对她做尽一切恨事之后,如今实在难以相信他会这么仁慈。

好像要回答她无声的问题似的,艾西尔在门口转过身来。

“伊林会告诉你那匹马的事。我不期待这会改变你对我的观,但这是个开始。”他低笑。

“我的行为一定会让你怀疑我的动机。”不管他任何理由,薇珞又是她的了。现在她有理由出去冒冬天的寒风了。斐娜突然兴奋得在房里转圈,她好久好久没这么快乐过。这该归咎于艾西尔的事实并没阻扰她的快乐。相反地,戈瑞可能止她骑薇珞出去。她皱起眉头,但只有一瞬间。当他不在时,他不能阻止她。而当他回来时,呃,这该死的,就让他阻止她试试看!

斐娜在厨房的火炉前,肩披着毯,双手不断着以消冻麻。真怀疑她是否能习惯这种冰寒的天气,但下一次若地再出门去时会好好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