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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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神智在虚无缥缈间飘，但疲软的身子却有着极度锐的觉，知道自己已置身在悉了几乎一辈子的环境中。

中原不若莫城那么寒冷，暮三月，北国还在冰天雪地中，但中原已经回，温暖的气息包围了她，身子明明是舒服的，但为什么心儿那么酸楚疼痛？

水芙蓉动了动睫，将醒未醒，然盈盈泪珠已缀上眼睫。这代表什么意义？是因为心里的伤痕太深太重，所以就算未曾想起，也会自然而然地泪吗？

她张开双眼，泪水也缓缓下。

“醒来了吗？”亲自在她身边看护的段云香，一见到她泪，已然心里有数。她知道水芙蓉格好强，绝不愿被人发现她哭了，所以假装转过身去端汤葯。

“我请大夫为你把过脉，你受了风寒又疲累过度。大夫给你开了几帖葯，都已煎上，快喝了它吧。”

“谢谢你。”水芙蓉揩去泪痕，不愿让人发现她有泣意。

“娘子、娘子，你看见了没有？她在偷偷的哭耶。”青史贤在段云香脸侧耳语着，还伺机了一下人的小耳垂。段云香脸庞微微一热，起了战栗，因为他不正经的动作。

“闭嘴！”

“抱歉，我的到来给你们添麻烦了。”水芙蓉支起身子，虚弱地说道。

她从莫城里策马离开，马儿四蹄齐飞，虽然比风更快，但那些属于莫城的记忆却没有因此被抛在脑后。离开后，她的动虽已平复，情绪却沉淀成深刻的恨意与悲哀，都是针对自己与莫慎扬。

她知道，自己回不了芙蓉阁；这一回去，势必引起众多言。她的个虽然愈挫愈勇，但来自莫城、来自莫慎扬的伤实在太重了；负了那些伤，她已万念俱灰，别说是辈短长，她恐怕连一小指头的轻推都不起。

在她的故之中，愿意无条件助她一臂之力的人选，非段云香莫属，所以打探了她的现况，她便奔来求助。

如果真像莫城那些外来客所言，许多人都在找寻她，那么她藏身于此，为了掩藏她的行迹，青史府可得大费周章了。为此，她到深深歉疚。

“没关系，你尽管安心地留下，所有的事我都会料理。”段云香虽然年纪轻轻，但统领得了整个易容门，能力自然不容小觑。

“对了，这阵子你上哪儿去了…噢！”青史贤好奇地问着。但他的话才刚口，大腿立即被狠狠掐住，痛得他差点要哭爹喊娘。小云儿娘子坏坏，怎么老是对他这么凶呢？

“我去了个遥远的地方。”水芙蓉一语带过。

“我能在此寄住一阵子吗？”

“没有问题。”段云香慷慨允诺。

当年，为了调查是谁暗捅易容门的楼子时，她曾经多次得到水芙蓉的帮助；如今她有难处，倾力相帮也是应该的，何况当时她们也建立了极珍贵的友谊。

“既然跑到遥远的地方去，再跑回来一定很辛苦吧？你为什么要回来…啊！”他的小腿胫骨又被小云儿踢了一记，痛得抱腿单脚猛跳。

“不好意思。”段云香的笑容有些龇牙咧嘴。

“我家相公不太懂事，请不要见怪。芙蓉姑娘！你要住多久、就住多久，不需介怀。”

“先谢谢你了。”水芙蓉望向窗外，不再言语。

是不忍，也是不愿看他们夫妇俩恩打骂的模样，那只是在她的伤口上洒了盐罢了。水芙蓉淡然一喟，曾经以为她与莫慎扬也会有这样的一天，没有想到，那些瑰丽的幻想都只是枉然而已…

见水芙蓉惆怅的模样，段云香体贴地说道:“你好好歇着，我们先出去了。”水芙蓉没有回答她，愁绪正在泛滥，她失神地望着屋外那片干与鲜绿，脑中却极度思念着那块覆了冰雪的银白大地；思念的同时，却又极度痛恨着。那片大地虽然被雪点缀得银白无瑕，但那儿的人却是不堪的，尤以莫慎扬为最。

思及他，她的俏脸都冷了，寒冻的心扉藏了的恨意，啃噬着她的心…

青史贤与段云香走出地点隐密的客房后，段云香生气地数落道:“你学学察言观好不好？在水芙蓉面前，不要说话！”

“人家好奇嘛。你想想，水芙蓉一年前可是冠群芳的奇女子呢！消失一阵子后，却变得失魂落魄，个中原因，你难道不好奇吗？”青史贤振振有辞。

说不好奇是骗人的。段云香也和她有过短暂而特别的集，如今见她消瘦又失神的模样，心里也担心得紧，亟知道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