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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河风吹老少年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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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命运的诅咒,使我无法拥有通向安宁的永久权利?

路,是那么简单和明了,如梦。可我的路?却早已偏离了众人都在兴高采烈走着的大道,而且光明不曾降临。

世界不会因为躲避就简单,生命不会因为小心就没有伤害,未来从此被逃亡重新设定,主宰了生存的概念,游走在痛苦与孤独的边缘,不指望那沉寂的天终将有一天可发出神秘苏醒之歌的声音。

可谁知道!这沉淀着一生的呐喊,竟只能在心底狂呼!龙镔喝着静儿替他要的酒,思绪有点起伏。

静儿真的很静,静静的看着他,不说话,没有打扰。

静儿也在想着自己,到底自己这么做,是对还是错?是过于小心还是处理得当?是不是已经全然违背了爷爷的代?会有什么后果呢?

爷爷历来很少给人推卦,就是推了卦也只是简单说几句谶语,怎么去领会就全凭个人的悟。那么这几句话到底是在暗示什么呢?难道仅仅只指昨天这件事?还是在暗示龙镔或者自己以后的行动呢?

难解!

不过再怎么说,现在龙镔毕竟已经逃出了长汉,短期内安全了。

有危险的时候一定要果断处理事情,虽然六百块从长汉包租一辆的士来到九江,代价有点高昂,不过总算把这个自己倾心以的人送出了是非之地。

自己善意的欺骗龙镔说石伟他们要他赶紧走,秋雅和兄弟们都没事,雯丽也没事,就是郑学伤势有点严重,不过没有生命危险,暂时龙镔必须避避风再说,这样才连拉带扯把他上出租车。

九江是个旅游城市,这里的长江大堤曾洒下过朱总理的泪水,著名的豆腐渣水利工程是学校老师一直作为教学范例讲解的,九江也就从此誉全国。现在并不是旅游高峰,旅游的人不太多,形形人群在街道上游逛,人才出众的龙镔和静儿夹杂在人群中颇有些显眼。

整个市内旅馆业比较发达,而且对住宿登记管理很松懈,这个旅馆的前台小姐很随意地登记了静儿的身份证,也没问他们是要一间房还是两间房,就似乎非常练非常热情的给他们安排了一个双人间。

静儿和龙镔表情坦然,若无其事地跟在客房服务小姐身后走向他们的住房,这个客房服务小姐拎着开水壶一边走着,一边暗自在心底羡慕:这么英俊漂亮的一对,等下就会颠龙倒风,死了,他们应该是一对恋人,那个女的肯定不是**的!**的没她那气质。唉,他们可真幸福,可以到处游山玩水,可我呢?还…

两人分别冲完澡,一起坐在沙发上,静儿给龙镔泡了一杯热茶。

龙镔待静儿坐定,两眼有些抑郁地看着面前的铺,好一会才声音略显低沉的道:“静儿,你要累了,就去休息吧。我还想坐坐。”静儿对他们两人将会在一间房里过夜还是有些羞涩,小女孩的天使她心怀忐忑,虽然理智告诉她,她决不会有任何被龙镔侵犯的可能,但是毕竟孤男寡女同宿一室对她少女芳心刺很大。正在为此含羞之际,闻言忙掩饰地答道:“我不累,我正在想明天的打算…嗯,龙镔,要不我们明天去庐山散散心?”龙镔依样声音低沉:“不了,静儿,你明天就回学校吧,过几天就要‮试考‬了,我非常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但我的事,你就到此为止吧!”静儿凝看着龙镔表情有些落索的脸,依旧刚毅的容颜在这暗黄并不明亮的灯光下,似乎已经呈现出几分过于沧桑的老成,静儿想从这里看出点什么,可是没有答案。

静儿的心情一下子黯然下来:是啊,说什么我也不是秋雅,他也许是在想秋雅了,不希望我说话打扰吧!静儿心里一酸,却还是鼓着勇气说道:“龙镔,我只是做了一个好朋友应该做的,这没什么。现在离‮试考‬还有几天,不用急着回去,我陪你去看看庐山的五老峰、三泉叠和龙首崖吧,听我爷爷说那里钟灵毓秀,风水别具一格呢!好吗,龙镔?”静儿,柳眉细长微弯,双瞳明亮清澈,鼻梁秀直拔,光洁滑腻的面腮,乌黑柔顺的长发散披在两肩,自然地散发出一份令龙镔无法抗拒直沉陷的纯然气质,龙镔看着这张无比动人的容颜,非常真实的觉到了她对自己的意,心里突地有种急切的倾诉**,想立刻告诉她自己这一天多来的所思所想,但是这一瞬间的情冲动帘又被自己既定的意志制住。

自己早就知道静儿的苦心,也早就看出现在这件事情的麻烦程度,最好的兄弟们没有只言片语的字条托静儿转给自己,静儿对雯丽、郑学的伤势含糊其词,还拉扯自己打的到九江,这一切反倒强烈印证现在事情严重到了何种地步!

如果再不勒令静儿悬崖勒马超然事外,万一自己逃亡失败那么静儿必定也将受到牵连!我已经因为自己的卤莽而导致命运逃亡,是逃亡就必须有个逃亡的样子,怎么能把这个完全与此事无关的我的兄弟朋友们牵连进来?怎么能去纵容这个女孩对自己的情?这种情无论是对她还是对自己,都是绝对无益的祸害!

龙镔斟酌着言语,推敲着字句,端起茶水抿了一口,慢声道:“静儿,我得和你认真说些事情,你不管能不能接受这些安排,你可以质疑,但你最后都得照做。我知道事情已经很严重了,我希望你能把实际情况告诉我,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静儿知道再也瞒不过龙镔,便无奈地把她所了解的都坦白代了。龙镔并不讶异,他也完全认同这种平静的表面其实内里更为凶险,可以推测这里其实暗藏着对方誓不罢休的机心。现在双方都在暗处,各自对对方情形一无所知。想想,静儿的处置方法其实是正确的,也许自己作不到如此果断,毕竟自己心有牵挂,静儿作为旁观者,远比自己这个当局者要清楚要理智些。

龙镔拒绝接受静儿再给他更多的钱充作逃往资金的好意,她能理解龙镔的心情,也不忍打击龙镔的自尊,便旁敲侧击的道:“那你准备去哪里?怎么应付将来的情况?”一个逃亡者不仅仅要有逃亡的斗志,更要有逃亡的理论知识,要学会换体思维,逃亡者有逃亡者的心理,追捕者也有追捕的心理和策略。成为一只漏网之鱼的最好办法就是远远的躲在渔网的外面。

“我有双手,我就可以靠自己的体力来养活自己,”龙镔知道静儿实际上是担忧自己到底打算如何胜利的逃亡、隐蔽的生存,他微微一笑继续说道:“一块鹅卵石如果掉进鹅卵石堆里,你要怎么才能准确的找出来?”静儿也笑着道:“牢牢记住这块鹅卵石的特征,仔细筛选吧!”龙镔又笑着问道:“一条从渔夫网里逃的鱼如果重新回到江河,渔夫要怎样才能把它抓回来?”静儿想了一下,接着道:“马上用渔网围住这条鱼最后消失的河段,再把网收紧;或者就是把这个河段彻底隔离起来,把河里的水干,相信可以抓到。”龙镔紧跟着问道:“如果这条鱼速度很快,马上溜到了渔夫控制不了的地方呢?”静儿已经懂了他的寓意,咪咪笑答:“呵呵,发动通知其他渔夫撒网抓吧,运气好的话,也许能抓住这条狡猾的鱼。”龙镔很意这个回答,继续:“可是这条鱼把自己伪装得没有任何特征,并且它一直沉在河底,极少抛头面,只不过是河里亿万条中的一条,就和其他普通的鱼一样,一个其他地段的渔夫还能辨认出来吗?”静儿笑得更深了:“很难,很难,不过问题是这条鱼实在有些惹眼,不象是条寻常的鱼。它的五官、个头、年龄和其他类型的鱼相比,有很容易辨认体征,而且还没有鱼的身份证,怎么办呢?”龙镔敲敲自己的脑袋,狡黠的道:“这条鱼会想办法搞一个加大了年龄的、五官比较模糊近似的外省县市的假身份证,小心的伪装好自己,保持高度警觉,并且绝不在一个寻食区域呆太长时间。”静儿又笑了,不过笑得格外苦涩。

龙镔不但拒绝了她的金钱,拒绝了她的通信工具,拒绝了她的通信计划,更拒绝了她尚未明确表白的情,可他的理由却令她自己无法反驳。他的理由很简单:谁犯了错,谁就得自己独自承受;自己酿的苦果,自己就得去吃。

他说虽然他犯罪后的逃亡是懦夫的行径,但是那是因为他有被别人谋设计的可能,他的逃亡是在寻找时机查明真相,找到主谋者的证据,实现自己的理想目标后再报仇雪

他生命时间也许有限得只剩下最多十三年,他没有理由傻不拉叽去承担什么罪责,他伤害的本就是一个败类。他的逃亡是退一步,而退一步的结果却是为了进三步。他逃亡的现实意义远远高于畏法服罪的社会意义。

既然是逃亡,就没必要再和从前的关系进行联系,不知者无罪,可知情不报却是重罪,既知联系无益,何必再进行联系?既然失去联系,那么情付出也就是竹篮打水!既是竹篮打水,何不立刻停止?

静儿闭着眼睛想着身旁躺在另一张上的龙镔,泪水再也无法控制,此时的她泪水不仅淌在脸上,也淌在心里。

这天,就是长汉市警察执行新的抓捕方案这天,也是龙镔犯下故意伤害重罪的第三天,上午。

静儿站在九江至长汉的长途客车前,再次不顾少女矜持地紧紧拥抱着即将孤身逃亡的龙镔,她那无限伤情的泪水打了龙镔的膛,沾了龙镔的脸。

目送长途汽车远去,龙镔打开静儿最后强行给自己的一个纸包,里面有一千块钱,和一张写字的纸。纸上写了两首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