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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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茴穿了一件土得不能再土的褐妈妈桑装,衣襟上别了一朵黄的小雏菊,坐在这家古典雅致的餐厅角落里,无聊地以手撑着头,打量四下的客人。这是她今年初以来的第三次相亲大餐,反正相一次亲,她便骗到一顿饭,同时又可以安抚她母亲衰竭的神经,这么好的便宜为何不占?
她瞄了一下手表。十二点三分!太好了,这家伙迟到了!她本不用费心去捏杂谠方的缺点,便有个冠冕堂里的理由将人封杀出局。
“老师!是您吗?林若茴老师!”若茴闻声转头,一个穿著麂皮红外套及黑牛仔的俊秀男孩笑眼眉开地跟自已打招呼。定眼一看,竟是自己门下的学生,这让她诧异地摘下老花眼镜。
“金不换,你在这儿干什么?”或者她该说,以他的年纪而言,应该不会挑这种昂贵的餐厅来约会。
“跟我父亲出来吃顿饭。那您呢?”他瞧了一下她的装扮,搞不懂为何林老师下课休闲时,还打扮得这么古板,简直和四十岁的女人一样。
“哦,我跟朋友约在这儿聊天。”若茴可不打算让她的学生知道她是来相亲的,传出去准没好事。更何况她才二十九而已,学?锉人嫌中”枚来Φ奈椿榕淌p缺冉允牵桓鲎┩吩蚁吕矗姹愣寄芰胰觥?br>“真巧!老师,要不要先过来我们这一桌坐一坐?我介绍父亲给您认识。”若茴朝金不换指给她看的方向投过去,只见一个身着白羊外套的中年男子背对着她而坐,正倾着一头修剪得完美无缺的后脑勺,专心聆听女伴的话。若茴将视线转到他的女伴的身上,她是一个成、娆媚型的女人,脸上涂着雕细琢的妆,一卷一卷蓬松的黑发韵味十足地垂在粉肩上,她只着了一件黑丝背装,圆滚的脯简直是呼之出,额上一条细细长长的项链坠着一个滴心大钻,适中地垂陷在她人的沟之间,似有若无地随着她忽地前倾、后仰而若隐若现,两条细肩带吊在白膀子上,更增加那件黑丝的媚力。
若茴不了一口口水,为这养眼的一幕,心猿意马。
敝吗?这一点都不怪,凡是俊男、美女,她都看。尤其四年前刚从研究所毕业后,白天在大学当讲师,晚上在一家私立高中夜间部任教,一旦幸运教到男生班的时候,一个月内被她没收的黄书刊,十本是跑不掉的。刚开始她是直在办公桌的最底层,久而久之,吃午餐时,都会拿来翻一翻,翻得她眼球突出、心儿怦怦跳。但不得不承认,这种崇拜情艺术的书还是有层次之分的。不论如何,层次再高,她还是照没收不误。
“你父母亲?”若茴很自然地下了结论,诚心的赞美道:“你妈很漂亮。”金不换笑了起来。
“不是!我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她是我爸爸的红粉知己。”
“哦!”若茴点了点头,瞄了一眼金不换,怀疑地揣摩着“红粉知己”的定义,想着好险他妈妈走得早,要不然准会被他爸气死。
“你该回去了,让父亲等你可不太好。”她委婉的暗示他该走人了,免得让他瞧见一场尴尬的局面。
很幸运地,金不换将头一点,说学校见后,就走回座位去了。
唉!好一个俊秀的惨绿少年!若茴在心中不的赞美起这个大男孩,如果她还是少艾方兴的纯真小女孩,大概也会被他住吧!他虽然年幼,谈吐却跟大人一般。若茴总是为他惋惜,毕竟一个失去天真的少年还能算是快乐吗?或许金不换的言行举止多少也勾起自己的童年吧!
“爸,我遇到我的导师了!她是教历史的。”
“历史!真的?有意思,哪一个?”金楞手臂往沙发椅背上一搭,侧过身开始找着人影。自从儿子去年十月进大学以来,就老是在他耳边敲锣打鼓,大力推销她的素净之美。人家说百闻不如一见,他倒要瞧瞧这个美若天仙、气质俗的女教师能美到哪儿去。
对金楞而言,女人只要能懂得擅加表现自己的优点、隐藏缺陷的话,无一不美。
“就坐在近入口、靠窗的那位小姐。”
“小姐?”金楞哑然失笑。
“哪来的小姐?靠窗而坐的都是大男人和一个人老珠黄的老女处。”金楞皱着眉反问儿子。
“爸!什么人老珠黄!她没有那么老,才二十九岁而已。”
“怎么可能!她看起来比你丽华阿姨还要大上一倍。”金楞有技巧地连带恭维起身旁的佳人。
“你啊!就是这张嘴甜得腻死人。”丽华窝心地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示意他儿子在身旁收敛一点,然后抬眼瞧了一下靠窗而坐的女人后,马上说:“是她!”
“丽华阿姨,你认识我老师?”
“谈不上认识,可是她是我的常客了,每次来这儿吃饭时,都打扮得千奇百怪的,有时保守得不得了,有时又新得教人不敢领教。总之,八成是被来相亲的。”
“相亲!”金不换难以置信的说着:“丽华阿姨,你会不会记错?我们老师很美的,不至于需要靠人家介绍相亲才嫁得出去的地步。”
“丽华,我这个儿子是非常死忠的,上辈子大概是死守四行仓库的。”金楞打趣道。
丽华小心的修正了之前的话“不过她都是以‘鹭鸶小姐’的名义定位,每次约会总是比男方先到一个小时准备。”
“鹭鸶小姐!”金不换好奇得不得了。
“她明明姓林,为什么要取这么奇怪的代称?”金楞也楞了一下。鹭鸶!也学历史!他保持一贯慵懒的坐姿回头微病白叛鄞蛄磕歉鐾晾锿疗摹梆仞浮!?br>在他沉浮多年的人生里,也曾一度闯入了一只“鹭鸶”但在很短很短的时间里,他便强迫自己遗忘了那个人的存在,事实上,他是费尽心思不打算要记住她,因为那个“鹭鸶”是一个标准的卫道之士,成天只会唠叨他有多花,多没有原则,甚至批评他滥到缺乏国格、不懂得国。谁敢要那种在享乐的场合里,还死命要摆出一副正襟危坐的小道姑?她连撒娇都不会!一个不会撒娇的女人本不成女人。但是,很奇怪,她一直没有从他脑?锿噬挠跋衲:档褪遣辉噬?br>当他在黑暗里独寝于偌大的上时,常常会在深沉的睡眠状态下,体验到与她的快,那种快不是的觉,而是一种莫名的依恋与崇拜的冥想,彷佛就要化在她的影像里与她结合为一,但每当另一张柔水般的脸一掠过眼前,他使会在汗水淋漓的高中惊醒,醒来后心中既苦涩又百集,得向别的女人寻求藉,但却只是搂着她们安稳地睡到天明。近年来,他声名不佳的原因也是如此,因为他对那些女人本是心不在焉,而他又怕独眠后的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