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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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情是强烈、冲动与易惑的，它也许很纯、很真、很理想化，但若要情持久不变，却得经得起考验。

“有声音！小红！有猫儿声音。”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孩忽地举头，四下张望了一下，朝一株木槿望去。

“没有啦！小茴，你赶紧翻动铁网，因快被你烤焦了。”小红擦了一下长痘痘的额，催促拿着铁架的小茴，她快饿昏了，别组的同学皆已大口咬着吐司夹吃了起来，而她却得三不五时地叮咛心不在焉的小茴看好，眼看香的内就要被烤成黑炭了。

“小茴，都是你啦！没事跑去帮人生火，现在又把烤焦了；我可不要做打游击的事，直丢脸，跟要饭的一样！”

“嘘！”若茴以竹签戳起一块站了起来。

“我去去就来。”

“你别管死猫了！先管管我吧！我饿昏了！”

“你自己把夹进吐司，就可以往嘴里送了。那猫咪一定饿了，我去去就来。”若茴将烤架递给小红，就往十公尺外的树丛走去。她快地踮起脚尖，茂密的草皮吃掉了她的跫音，小心翼翼地趴下身钻进树丛，将一个小脑袋探进去。

目光所及之际，她也呆楞住了。

她看见一个黝黑的男生叠往一个白皙的女生身上；就像纯巧克力和牛一样分明。

他在吼叫，双手紧着那女生的部，还用牙齿咬她的颈子，他全身都在抖，下半身狂暴但自有规律的韵动输送，就像一头野兽。而那女生也在低喊，脸上的表情痛苦不堪。

她全身都在扭动、抗拒，她为什么不推开他？为什么不尖叫？她一定是害怕得喊不出声！

这煽情的一幕，对才十二岁的若茴而言，等于是情版的畸恋。她忽地直起身子要冲出去，却害怕得动弹不得，像植物突兀生的定在原地，她手上的片早就掉落草地上，一列闻香而来的蚂蚁兵团趋之若鹜地爬了过来。

不旋踵，那个着气的巧克力男生全身一僵地大吼出声，就倒进牛的怀里。

他死了！敝兽死了！不对！他在大着气，慢慢甩动头后转过来，一接触到她怔然的目光，赫然瞪大眼，似暴跳如雷的凶神恶煞般忙提过一件衬衫往牛女孩身上盖好，赤条条地爬了起来。

“他妈的！你在这干什么？”

“对…不起！不是…故意的。”若茴神情无助、半低着头，忙用双手捂住眼睛，强抑下呕吐的觉，节节痹篇他，最后脚跟一转，拔腿狂奔起来，蓝百褶裙随之飞跃起来。

她哭红着眼冲回小红身旁，双膝一软，仆倒在地。

“小茴！怎么了？小心！”小红机伶地保住了烤，看着冒着冷汗的若茴抖着了无血的，问:“你怎么了？嘿！别吓人了！你见鬼了？”

“没有！没有！没有！不要问我！我要吐了！”说着人就向溪畔冲去，跪坐岸边，将空腹里的酸水吐出来。她双手掬起溪水泼向自己的脸，雾眼蒙蒙地望着潺潺溪水，一定眼后，所浮现隐隐约约的影子，竟是巧克力和牛的样子！她好痛苦、难过，不要！

请停止！停止动！

她伸出手要打水面上泛起涟漪的影像，怎知距离着实比她料想得远多了。她扑了空，失去重心，双手在半空中晃动不到两下，便扑通一声栽进了水里，直往下沉。她的心冻住了！

而在岸上的同学也楞住了。隔了好久才见她开始挥动四肢，拍打水面，起水花，惊慌地扯喉喊救命，小头颅刚自水面窜出喊“救…我…”马上又“咕噜”一声隐没水底，只见她才吃了几口水，便已喊不出声。

“有人落水了！怎么办？是班长！”

“完了啦！水要把她拖走了！”

“小红，你快来！”

“谁会游泳？赶紧跳下去救她！”

“我不行！我只会漂浮…”

“我去！”

“小红，你连换气都不会！”岸边的小女生心如麻，像群龙无首的乌合之众，你一句、我一句，傻楞楞地沿着溪畔跑，紧盯着顺往东漂逝的蓝裙。就在兵慌马之际，只见一个人影从众人眼前闪逝而过后，直跃进溪水里，借着顺的浮力，滑动有力的四肢，头追赶上落水的人。

若茴在沧溪水中载沉载浮，但沉的时候居多，她觉得自己的脚彷佛被不明物体勒住似地一直往下拖，接着就看见巧克力像一条龇牙咧嘴的鲨鱼向她欺近。他来抓她了！

不要！放开她！她又不是故意要偷看的！若茴使劲地拍他、打他、用拳抡击他。

但他蛮狠地紧圈住她的颈子，把她往上托，最后冲破了那层摇曳、透明的水膜后，突然一阵刺耳的咒骂声传来“你这个白痴！再动，我挥拳了，管你是男是女！”不到几秒，若茴的头就像被几千斤重的铁槌敲到一般，淡亮模糊的影子瞬转成冥冥黑，她摔进了黑里。她安全了！

金楞着气，好不容易地把这个神经质女生推上岸，二十来个小女生一窝蜂地涌上，甚至有人往她僵硬、冰冷的身子扑去。

“小茴！对不起！我不该拉你来的，怎么办？我怎么跟你爸妈解释？哇…”一个长青痘的小女生一头趴在横躺的身体上，不明就里的放声疾哭。

金楞气得爬上岸，一身漉漉地踩着滴水的脚印走上前，轻点了一脸青痘的小妹妹“小妹妹，借过一下好吗？你再哭下去，她的命就真的给你哭楣了。”他将小红提起放到另一侧，随即转身大吼“你们让开点好吗？氧气都被你们光了！”马上趴下身为昏不醒的若茴做心肺复苏术，他将她的头侧向一边，缓缓地为她，足足做了好几次口对口人工呼，才使她将腔里的水吐出来，见她一连咳了好几声，他才暂停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