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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错占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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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薄青仁缓缓回身,呼延凤与他目光一对,眉宇之间,忽生幽怨,玉首微垂,低声说道:“二师姐,你羡慕什么?我看上他,他却看不上我。”欧凤“哦”了一声,意外地讶然道:“他会看不上你?你为什么不去他?”薄青仁深知苗女郎,至死不休,除非被人回心转意,答应娶她,否则极难摆。遂想设法岔开话题,眼珠一动,计心上头,目注淳于俊、焦天啸藏身之处,微笑高声道:“淳于兄及焦兄请下,薄青仁为你们引见两位巾帼奇英,六诏双凤。”淳于俊、焦天啸想不到薄青仁竟会给自己引见六诏双凤,但人家话已出口,不便再度隐藏,只得双双飘身纵落。淳于俊在半空就笑声说:“淳于俊等前在鹰游山海天庄上,也已瞻仰过呼延姑娘丰采,及绝世神功,但这位欧姑娘,却是初会。”那位号称“铁心紫燕”的欧凤,闻言目光略注淳于俊,秀眉微扬,发话问道:“你叫淳于俊,你师傅是不是峨嵋长眉叟?”淳于俊尚未答言,薄青仁已代他答道:“欧姑娘说的对,这就是已仙去多年的峨嵋长眉叟的衣钵传人玉面孟尝淳于俊,侠名久着中原,名列风尘三友。那位便是风尘三友中的另一位豪迈侠士铁杖金钩焦天啸。”欧凤“咦”了一声,面微惊说道:“峨嵋长眉叟已去世了么?”淳于俊肃容答道:“家师仙游已久,但‘碧目魔娘’所订腊月初十伏牛山‘天外之天’之约,淳于俊必当代践。”欧凤冷“哼”一声,嘴角往下微沉,哂然不屑地道:“何不自己掂量掂量,能否在欧凤手下,支持三十照面?”淳于俊剑眉微扬又落,心平气静地含笑答道:“武术之旨,本在强身保元,不应恃强呈娇卖狠。但淳于俊自忖,或许在欧姑娘一身‘碧目’绝学之下,彼此略作周旋,拆解个两三百回合。”欧凤娇容一冷,妙目中布煞气凶光,凝注淳于傻厉声说道:“你既然如此不知进退,我便…”话犹未了,呼延凤忽然拉着欧凤的衣袖说道:“二师姐,他们是好朋友,你若把淳于俊打死,薄青仁恨死我了。”欧凤看了呼延风及薄青仁一眼,目光中煞气稍平,点头道:“铁心紫燕手中从不留人,但偏偏是我最喜的小师妹,又是生平第一次对男子倾心,不能不为你那意中情郎稍顾颜面,这样好了,我不用‘勾魂紫燕’,只用‘五毒青猿爪’及‘姚家七煞步’,教训教训你这淳于俊便了。”呼延凤闻言,脸上神略见缓和,抢步当先说道:“六诏‘碧目’门下的‘诛心鬼箭’、‘要命神砂’、‘勾魂紫燕’以及‘夺魄金花’,号称‘碧目四绝’,威力之强,出手之妙,举世无匹。目前我在海天庄上用那‘夺魄金花’。杀那自诩暗器名家的‘百手天尊’无名道人时,你们当已见过厉害,如今我二师姐已答应不用…”欧凤截断呼延凤的话说道:“小师妹尽管放心,不必把话扣死,我既说过不用‘勾魂紫燕’…”她话音未了,忽然听见薄青仁一阵朗笑之声,不由愕然注目。

只见薄青仁双目出一种奇异光辉,觑定欧凤,缓缓说道:“等欧姑娘用‘五毒青猿爪’、‘姚家七煞步’,教训过这位淳于俊老兄后,薄青仁要点名亲自领教碧目四绝之中‘勾魂紫燕’。”呼延凤最担心的就是欧凤的勾魂紫燕下辣手,自己好客易才设法把她拿话套住,却万想不到薄青仁会单向这无法闪避的‘阎王帖’指名索战,故而听完以后,失声一叹。欧凤秀目之中,煞气又浓,看着呼延凤,冷冷问道:“小师妹,这不能怪我不留情,你应该记得‘碧目’门下的八字誓语。”呼延凤闻言,全身微颤,神一肃,恭恭敬敬地朗声答道:“不饶敌手,不辱师门。”淳于俊懒得再看欧凤那飞扬跋扈的样子,遂把白江州白二先生所赠的那面琵琶,给焦天啸,并低声说道:“焦兄,少时万一小弟应付不下欧凤的‘五毒青猿爪’、‘姚家七煞步’时,便设法将这面琵琶抛给小弟。”焦天啸虽不知淳于俊学“琵琶行”和“钧天三式”的底细,但他对这面琵琶,看的极重,几乎旦夕不离身边,自然猜出其中必有妙用,遂伸手接过,并向淳于俊低声说道:“这‘六诏双凤’看来武功诡秘异常,老弟多加谨慎,不要轻敌大意。”淳于俊点头一笑,向那“铁心紫燕”朗声叫道:“欧姑娘,薄青仁既已指名领教你的‘勾魂紫燕’,我也渴一会‘五毒青猿爪’、‘姚家七煞步’。但愿姑娘尽力施为,不要弱了令师碧目魔娘姚小玉的威名盛望。”欧凤如今似乎看出对方华内敛,英气外宣,沉静宛如岳峙渊停,并不十分好斗,初上来那种目空一切的骄暴之气,遂亦稍为敛抑。脸上如罩严霜,一双欺霜傲雪的长臂,自腕以下,逐渐变成青

淳于俊淡笑一声,道:“欧姑娘,尽管慢慢提聚功力,使我等见识见识碧目绝学‘五毒青猿爪’,究竟厉害到什么程度。”这时欧凤左臂青到指尖,冷笑一声说道:“小贼休狂,凭你这点道行,莫想逃出我二十七式夺命神爪及三招追魂绝学。”话音未了,淳于俊眼前已觉紫衣电飘,一缕寒劲风。直向自己肋下钻到,果然无论身法功力,均比呼延凤捷老练。

淳于俊应付欧凤之策,早就决定以攻为守,施展师门两仪掌法,先给对方一阵疾飞暴雨再说。

凤的“五毒青猿爪”的劲寒尖风袭到,淳于俊足下微错,一式“巧踢三星”身形右移两步,左掌当吐劲,击向欧凤左肩,并故意刺对方,哂然笑道:“欧姑娘,你这是二十七式夺命神爪,还是‘追魂三掌’?淳于俊领教之前,也有一套俗而又俗的两仪掌法,请姑娘指教。”掌到中途,话音恰顿,淳于俊丹田聚气,剑眉挑处,掌心一推,一股罡气,倏然排空涌出。

凤一身上佳武学,自然识货,看出淳于俊这一掌来势极锐,自不肯贸然硬接,施展姚家七煞步,娇躯微转,便已闪出三尺,并待还手发挥五毒青猿爪的威力,克敌制胜。

哪知淳于俊的两仪掌法调变,天地化育,一招既开生生不绝,若不将他七七四十九式掌法应付完毕,对方极难出威胁,得机还手。

趋欧凤用姚家七煞步闪避之间,淳于俊长笑声中“佛座拈花”、“仙人挥袖”、“冷送烟”三招奇幻绝学,化作漫天掌影,回环并发。

‘碧目魔娘’姚小玉多年埋首,重出江湖,要仗恃所练成的各种奇绝恶毒功力歼仇愤,称霸武林,故除了传柬邀人共赴天外之天盛会以外,并派出门下“三凤一鬼”远下中原,刺探各门各派的实力近况。

一半由于真负绝学之人太少,一半因碧目门下三风一鬼各有煞手,武功极高,以致欧凤等几乎纵横整个中原,未遭挫折。

这样一来,自然益发助长了她们不少傲气,今在这云台山翠云壁下,欧凤虽看出淳于俊气宇轩昂,神情沉稳,又是师傅昔年之大仇敌“峨嵋长眉叟”的唯一弟子,知道不太好斗,但绝未想到对方掌法如此神妙,招数变幻难测,攻势宛如长江大河,滔滔不绝。

“佛座拈花”、“仙人挥袖”两招,威力强劲,还好应付,最令欧凤头痛的是“冷送烟”淳于俊儒衫飘飘,双扬博袖,几乎连人疾飞,直向欧凤身前卷到。

凤心中一凛“姚家七煞步”的身绝学“巧变”立展,娇躯接连几转,当空腾起一片紫云,轻飘飘出淳于俊回环三招掌风之外。

淳于俊朗声长笑道:“姚家七煞步果然名不虚传!欧姑娘索接完我这七七四十九式凡俗掌法。”话音发处,双掌连挥,一步不肯放松先机,把“铁心紫燕”圈入奇幻绝伦,呼呼劲响的掌风之内。

凤一失先机,步步受制,碧目绝艺居然无法发挥,只得仗恃姚家七煞步闪展腾挪,静待机缘,再图反击。

淳于俊虽然占了上风,但一套“两仪掌法”眼看用完,只能将欧迫得仅采守势,却也把她奈何不得。

焦天啸一旁观战,对于双方形势,心中清清楚楚,正在暗想怎样才能使淳于俊在两仪掌法未用完以前,乘好收场,蓦然响起一阵朗笑,道:“淳于兄可否暂停神奇掌法,容薄青仁向欧姑娘请教一句话儿?”这两句话异常尖酸,淳于俊一笑收势,腾身跃出六尺,欧凤煞聚眉梢,目内凶光觑定薄青仁。

薄青仁见欧凤眉梢眼角,深蕴杀机,却佯装未觉,淡笑一声,说道:“薄青仁记得欧姑娘适才曾经言道,这位‘玉面孟尝’淳于俊兄,在你碧目绝学以下支持不了三十照面…”欧凤中听了一半,脸上一红,妙目中凶光益厉。

薄青仁以一种更挖苦的语调,继续说道:“但如今非但淳于兄三十照面不败,欧姑娘五毒青猿爪却未得施展;姚家七煞步仅可勉强防身,薄青仁要请教一声,这就是不饶敌手,不辱师门吗?”欧凤玉颜由红转紫,由紫转白,听完薄青仁话后,回头向呼延凤沉声问道:“小师妹,我低估敌手,有辱师门,在‘碧目’戒律之中,该当何罪?”呼延凤闻言,神情一片黯然,未能即答。

焦天啸哪里想到欧凤在如此紧要关头,忽出此语,不由有点啼笑皆非,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淳于俊正看出对方晴器厉害,窃为焦天啸安全担心,闻言不狂笑说道:“最难承受美人恩。焦兄天降福,不可错过,且在一旁看场热闹,等我与这位薄青仁兄,双双死在欧姑娘勾魂紫燕下,再烦你代为收埋骸骨。”焦天啸肝胆过人,一身侠骨,慢说看不上欧凤这等凶女娃,更不肯临危弃友,一双虎目,方自蕴怒圆睁,忽然瞥见淳于俊剑眉微蹙,正与薄青仁一起向自己暗施眼

心中方自暗转,薄青仁已微笑说道:“焦兄既得以欧姑娘这绝世佳人的垂青,心中虽自乐意,大概不好意思自行动身。薄青仁与淳于俊且以劈空掌力,权当鹊桥,送焦兄渡过天河,得圆牛女之梦。”说完,居然与淳于俊各凝真气,照准焦天啸当,每人凌空劈出一掌。这种作法,迫得焦天啸不能不腾身暂避。淳于俊、薄青仁等他身跃半空,二度凝力出手,罡风劲气卷处,硬把焦天啸送到呼延凤身侧。

凤到淳于俊、薄青仁用“霸王送客”的方式,送走了焦天啸,不由“格格”一笑,回头向焦天啸波送媚,并以右手指的拇、食、中三指,从左掌拈起一枚展翅飞燕。

淳于俊、薄青仁见状,虽然有面神自若,其实早巳静气凝神抱元守一,注视着欧凤如何出手?

谁知欧凤拈起那只展翅飞燕后,并未发出,却回手在自己鬓边的云发上。

这种奇异举措,除了呼延凤深知奥妙处,使得淳于俊、薄青仁、焦天啸全都疑心头,英明其妙。

一双、两双、三双…七双,欧凤终于把七双展翅飞燕,当作发簪使用,一起云发。

淳于俊、薄青仁因从来没有见到这等奇异举措,双双对眼一看,把那外弛内张的心情,略为放松,以一种欣赏眼光,观看这位六诏四风中的铁心紫燕欧凤,到底的什么鬼?

凤整毕七双紫燕,突然旋身一转,下身上所着的那件紫衣长衣。紫长衣以内,是一身紫劲装,但这绀紫劲装上,却又绣着七双白的展翅飞燕。

飞燕所绣部位,亦复异常奇特,前三只,后背两只,左右腿上也各绣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