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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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鸿范道:“你一离庄,我就觉得奇怪,所以到庄内瞧了一下,以我想来,你既不是武林中人,定然不是自行逃去,况且又坐上这一马车,可见得是人家摆布好,让你去上当。等到你最后发觉不妥之时,而弃车步行,但为时已晚,庄中之儿便可轻而易举的追上你。”李益惊道:“在下全然没想到这一点。”王鸿范道:“我看到钱如命的大厅内,多了一个风姿甚佳的妇少,她是你的什么人?”李益道:“她…她是…唉!一言难尽,总之,我们情很好就是了。”王鸿范道:“但她却通武力,不知何故与你混在一起?”李益沉一下,才道:“王先生的住处,距钱家庄这么近,恐怕与钱家庄也有点关系吧?”王鸿范道:“你当真认为我与他们是一路的么?”李益摇摇头道:“在下的觉中,恰恰相反。你一点也不似他们…”他瞧着对方秀逸的面庞,斑白的双鬓,更使他有一种可靠、公正等意味。
王鸿范道:“老实告诉你,我不但不是他们同路人,甚至是他们的对头,我一直监视着和钱如命在一起的那个男人。因为他是当世人间的第一恶人。”李益但觉他有一种高贵庄严的风度,使人不能不相信他说的话。
当下道:“这人自称姓张,自己也说是第一恶人。”王鸿范道:“我是从洛一直跟踪他,来到此地,他碰上钱如命时,由于身上伤势而无法抗争,是以被钱如命趁机施以暗算。”他停歇一下,又道:“若论钱如命的功力,虽然也可列入高手之林,但假如那恶人不曾受伤的话,她可就远不是他的对手了。”李益道:“假如王先生当时要擒下那恶人的话,只不知办得到办不到?”王鸿范道:“当然办得到啦!”李益道:“假如王先生不解释何以不擒下那人之故,在下恐旧不能相信王先生的话了。”他质问的极合情理,因为王鸿范既与那“张君”作对,从洛一直追踪而来,这时张君身上的负伤,无力抵抗,则他为何尚不下手?而任令张君落在钱如命手中?若果他对此举不能作意的解释,则他刚才说的话,可能全部是假。”王鸿范笑一下,道:“你的怀疑十分合理,我不知道我的解释,能不能令你意。但无论如何,我还是可以用行动证明我的立场,例如我马上把你送到城里,可以比乘车还快的多。”他的仪表风度,以及谈吐举止,都在显示出他不但极有学问教养,而且还有一种尊严,令人深信他不是坏人他又道:“我与这个天下无双的恶人,只是基于正不两立的立场,而想沫除他。可是由于还有一个人,必须在那恶人身上,一雪灭门血恨。因此,我特地留下此人命,甚至让他休养伤势,不加打扰,等他恢复武功,以便他的仇家,得以与他作震惊武林的决斗。”李益不由是睁大双眼,道:“假如你肯将张君的仇人姓名见告,我也许晓得…”王鸿范道:“你怎会知道?但我仍然不妨告诉你,这人姓查,名思烈…”李益道:“果然是查兄…”王鸿范道:“你如何认得他?”李益心下踌躇,拿不出主意,要不要坦白告诉对方。这是因为阿烈等人,在宜的行动,这刻不知已成功了没有,若然漏出去,可能被陆鸣宇得悉,则这个恶魔,定要迅即逃生,使阿烈等人功亏以篑。
但是从王鸿范的样子风度等等,都使他认为不会有问题,似乎又不好意思不告诉他。
他才自沉,王鸿范已道:“且不管你如何认识查公子的,我只想知道,钱家庄内的那个妇少,可是将遭受危难?不然的话,你急急赶返城里干什么?”李益一想起吴丁香,顿时幻想到她已被“张君”蹂躏的光景,不心如刀割,痛苦不堪。
王鸿范道:“看你的神情,可知果然是她有危难了。”李益点点头,道:“是的。”王鸿范道:“是不是钱如命要杀死她?”李益没有作声,因为这亦是可能之一。
王鸿范道:“这个女人十分可厌,假如有可能的话,我宁可面对比她更强大的敌人,而不愿与她动手。”李益道:“据她自己说,她已练成‘厌功’,能令人十分厌烦而遭遇失败。”王鸿范道:“我知道…”他微微一笑,又道:“虽然我还可以对付她,可是在我来说,动手本来就很不好了,何况是令人如此不愉快的敌人…”李益惊讶地瞧着他,道:“王先生口气之中,大有修道人清静无为的意味,在江湖豪侠之中,恐怕不易见到…”王鸿范道:“我本就是修道之人,但为了报恩,只好暂时还是尘网中打滚了。”李益也了决心,决定完全信任对方。
当下道:“王先生,在下赶赴宜,实是刻不容缓之事。因为查思烈兄在城中,他一定肯帮我的忙的…”王鸿范讶道:“他几时赶来了?”李益道:“不到两天。”王鸿范沉道:“若然他已经来到此地,可能是为了钱家庄那个恶人”李益道:“不,据说在宜还有一个恶魔。”王鸿范道:“那是以前丐帮帮主陆鸣宇。”李益道:“王先生如果能把在下迅即送返城里,不尽,甘愿卸环以报。”王鸿范道:“你放心,钱如命不会杀死她的!对了,她叫什么名字?”李益道:“她姓吴,名丁香,外号是紫衣玉箫…”王鸿范道:“我闭关多年,没有听过她的名气。”李益道:“她的危难,不但是钱如命会杀她,最可虑的是张君将要与她…与她…”他一阵涌心,底下的话实在说不下去了。
王鸿范同情地望着他,但显然还不打算行动。
他等李益把注意力再度集中起来时,才道:“李兄英姿奋发,神宇不凡。看来应从正途出身,博取功名,为国为民,做一番事业才对。”李益道:“王先生训诲的是,但目下还谈不到这些,吴丁香如是失身与那恶人,我…”王鸿范道:“你最好把她忘记,从今以后,也不要再与武林中人往还。”李益歇歇气,道:“有这么容易就好啦!”王鸿范道:“吴丁香既是武林中人,又十分成,可知必非李兄的内眷,若是一段孽缘,则趁此机会,作一结束,也末始不是佳事。”李益道:“在下但望先生相助,及时赶返城中,将此事告知查兄。”王鸿范道:“查公子现在忙于对付陆鸣宇,只怕不暇身前来营救。”李益道:“不,他一定会想办法。”王鸿范道:“吴丁香在这事之中,敢是出过力么?”李益道:“是的,她发现陆鸣宇,不惜冒莫大风险,亲自到洛去,通知高兄。”他接着解释道:“她原是洛川派掌门姚文泰的子,由于夫失和,各走极端,姚文泰恨她有失妇德,要取她命。是高青云兄帮忙,使姚文泰以为她已经丧命,因此,她这次到洛去,所冒风险,实在很大…”王鸿范道:“这样说来,她倒是重义报恩的奇女子呢!”李益道:“不是的,在下与她虽然尚无肌肤之亲,但心心相印,全凭这一段真情,才抵抗得住钱如命的‘厌功’。而张君则是凭藉对她发生的念,以抗拒钱如命的‘厌功’,吴丁香懂得这一点,便决定牺牲自己,使张君迫那钱如命释放我…”他越说越动,捏紧拳头,又道:“我无论如何,也不能不顾她。若然她不肯受辱而死,我岂能独存于世?”王鸿范听到这里,大致上已明白了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了。
但他仍然有一点不明白,当下问道:“吴丁香以前既然有不守妇德之事,则她这回为情失身,也不算十分严重之事,相信不会因此自寻短见。”他停歇一下,又道:“虽然在你说来,此事十分痛心。但你从此必须与她分开,也末始不是一件有益的事。”李益焦急道:“王先生说错了,她既已钟情于我,则失身之事,便与当不同…唉!我也不知怎样说才好。反正我从她眼中,晓得她有一死的决心…”王鸿范瞿然道:“你当真看出了这一点?”李益道:“是的,可惜这等事无法证明。”王鸿范回头招呼一声,但见两道人影,嗖然出现。
这两道人影现身出来,竟是一男一女,男的衣冠不整,大有落魄名士不羁狂放之态。
女的柳眉凤目,皮肤白哲,虽然已是四旬以上的年纪,但仍然颇具风韵,可想而知她昔年正当青之时,应是何等动人。
王鸿范给双方介绍,李益才知道那两人是他的师弟何鸿文和师妹李鸿莲。
王鸿范吩咐他们道:“你们的职责,是对付钱如命。此女的‘厌功’乃是下乘心术的一种,万万不可小觑。”何李二人应了,迅即付诸行动,没入黑暗之中。
李益看了他们的动作,生似早已经商量好那般齐整。但当然他们并没有商量过,可见得他们已是心意相通。
因此,李益顿时大有所悟,晓得王鸿范所以差遣他们,为的是他们之间的深挚情,足以抗拒‘厌功’之故。
他一手托住李益腋下,毫不费力的使他双足离地,接着尽驰而出。在黑暗之中,李益看不见任何景,只有耳边的风响,使他觉得速度极快。
李益这才得知,刚才王鸿范说送他返城,可以比马匹更快,这话并非虚假。
转眼间他们已经停住在一些屋宇后面,王鸿范带他绕行到一道木门前,轻轻一推,门扇应手而开。
王鸿范道:“这是堆放柴草之所,你且躲进去,待会我自会来此寻你。”李益道:“王先生现下就去找那张君么?”王鸿范道:“是的。”李益道:“在下极愿能够在场,目睹先生扫妖氛,主持正义”王鸿范道:“假如有机会的话,我便来带你前住。目前我须得先侦伺对方的动静。”李益深深躬身,行了一礼,这才走入屋内。
王鸿范转身行去,动作十分悠闲从容,然而速度却快得难以形容,忽隐忽现。若然是平常之人,定然无法看见他走过。
当王鸿范和李益到达这钱家庄之时,吴丁香和张君已经离开了大厅。
张君拉着吴丁香的手,穿过一重院落,直入一间上房之内。
吴丁香环顾一眼,灯火之下,但见这个房间陈设得相当华丽。
她黯然忖道:“此地如果不是我被蹂躏之所,就是我丧生之地了。”但不论她黯然神伤也好,打算毅然全节殉身也好。入得此房之后,却有一种轻松的如释重负之。
张君左手环抱着她的纤,将她紧紧抱住,贴着自己的身体。
吴丁香觉得出他正是火熊熊,而他这等动作,除了获得双方身体接触厮磨时的快之外,还含有防她挣扎或自尽之意。
换言之,她目下除了乖乖就范之外,别无选择途径。不但无法挣,甚至连自杀也办不到。
张君凝视着这个女人时,眼中出情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