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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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闭目想了一阵,才睁眼说道:“她的情形真是糟糕透顶了,因为以小人推算,丐帮的会师地点,大概就在开封。
而七大门派困捕那个假的化血门中人,亦以开封为中心,布下罗网,向当中缩紧。加上极乐教之人,可能也一路东移,到了开封那边。这三路人马,均对冯姑娘非常非常不利。
丐帮这一路,不消说得。七大门派这一路,但要发现可疑之人,也会动手捕捉,冯姑娘即使能解释得清楚,但踪迹已、危险不言自明。至于极乐教这一路,除了误会之外,还有被辱摧残之祸。”梁忠山这么一分析,冯翠岚显然真的陷入了重重危机之中。
阿烈着急地跳起来,道:“这便如何是好?”梁忠山冷静得象是冰块一般,又闭起眼睛,过了一阵,嘴角泛起一抹笑容,睁眼道:“小主公,小人有一个妙计在此。必要时既可稍解冯姑娘之危,又可以对咱们有利。
只不知你办得到办不到?到?”阿烈忙道:“快说,那是什么妙计?”梁忠山道:“丐帮这一路人马,暂时不去管他。先说七大门派和极乐教这两路,咱们要扰他们,并不困难。办法是你我一齐分头动手,发出本门复仇的讯号。地点若是在距开封府稍远之处,这两路人马,顿时都被转向,此举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这个假冒本门之人,定然亦深惊讶,因而极力查探。只要他有所动作。总会留下线索,是也不是?再说越,咱们越有利可图。”他停歇一下,等到阿烈点头,才又道:“事实上咱们化血门亦当真准备复仇,趁这机会,消灭极乐教-些人手,也是好的。”阿烈道:“这一点我很赞成。”梁忠山道:“小人马上将血羽檄的下手秘诀教你,由你去对付极乐教。”阿烈道:“七大门派之中,我最恨的北邙派和青龙会,你可以向这两派下手。”梁忠山道:“好吧!我们分头出发,路上如果得见冯姑娘的暗记,自然立即通知她,这又是一举两得的,不过,小主公务必答应小人一事。”阿烈道:“什么事?”梁忠山道:“我们未能会面以前,你虽是已抵开封府,可不要前去扫墓哭祭,定须等小人来了,一同前往。
阿烈道:“是的。”梁忠山道:“小人这个小店,与开封一家货庄素有往来,待小人修书一通,你可到那行号暂住。
此外,你要去掉面上颜的话,拿酒一揩就行了。”阿烈拿到书信,赶回客栈,天己堪破晓。
欧菁见了他,先是惊诧,随即又埋怨他何以去了这么久。
好在不一会天已亮,阿烈换上那车把式的衣服,到马厩去,所马车准备好,又到柜上结算了帐目,这才让假扮李姬的欧菁上车,扬长而去。象他们这等身带兵刃的江湖人物,店家虽然眼见少了一些人,也不敢询问。
出了城外,阿烈一面扬鞭,一面问道:“阿菁,你打算到何处去?”欧菁半晌不语,最后应道:“你可是有事要办?”阿烈道:“是的。”欧菁道:“我知道你很不简单,因为你的乔装易容之术,已给我看出很多的线索了。”阿烈心下一惊,忖道:“这真是一个绝大的破绽,如果她已知道我是化血门的人,那就糟了。”只听她咯咯一笑,又道:“我一直在研究你到底有多少话是真的?”阿烈道:“你研究的结果如何?”欧菁漫然应了一声,没有答话,似是陷入沉思之中。
阿烈也就不便多说,一迳挥鞭驱车,不知不觉已驶行了二十余里。他心神方始略定,忖道:“我非得离开不可了,这辆车子乃是烫手之物,须得从速湮没。再说,我亦须要单独行动。”念头一转,正要开口,忽见路边前面不远处冲出两条水牛,就在路上低头互抵,斗将起来。两个牧童跟着奔出来口中大声喝叱,但却分不开它们。
这两条牛阻住去路,马车无法通行。
阿烈只好勒住牲口,等牧童们把两牛驱开。
眨眼工夫,大路的两头都有行人车马被阻。自然大家都不敢走近,其中有些人则高声教导两童应付。
闹了一阵,阿烈回眸望去,只见车子旁边,站着四五个人,其中之一是个老叫化。
身量高瘦,面黧黑,皱纹无数。
乍看似是没有奇怪之处,但阿烈却心中一动,忖道:“他会不会是丐帮中人?”前此不久,他被丐帮之人抓去的一段旧事,历历浮上心头,也说不上是忿恨呢?抑是什么情绪?”不管怎样,他都想查知这个老丐是否丐帮中人?更想知道他是不是那天晚上也有份对付他的人?
目下他已变易了容貌,这正是绝佳的机会,不然的话,还真怕他们碰见呢!
他跳下马车,先检查一下牲口,然后踱到那黧黑老丐身边,极力把嗓子放得浊地问道:“你老刚从许昌过来的,是也不是?”这一问突如其来,好象底下尚有下文,要等他答了是或否之后,方始接下去说出真正的内容。
那老丐瞄他一眼,摇头道:“不是…”阿烈耸肩,道:“我看错人啦!”老丐冷冷道:“看错了什么人?”阿烈眼睛一瞪,道:“看错人也不行么?”老丐默然走开了,阿烈心中好笑,忖道:“这厮虽是装的北方口音,但话声一听而知就是那天晚上当中的一个,而且是他们称为黄长老的,哼!目下他须得谨守丐帮规矩,不得与平常人生事斗殴。我得趁此机会,大大的侮辱他一下,以我心中之愤。好在不久我就恢复原状,这个车把式本不存在。”他心念一转,眼看老丐已走开了两三步,赶快喝道:“呔!给我站住。”周围的几个旅客都望过来,那老丐果然停步,道:“什么事?”阿烈这才举步走过去.伸出手指头,几乎点戳到他的鼻子,怒声道:“你鬼头鬼脑的想干什么?刚才在城里,正是你这老叫化干的好事。”黧黑老丐一怔,连他也想知道早先干了什么好事?
当下问道:“到底是什么事呀?”阿烈回头问道:“大小姐,可是这者叫化么?”欧菁在车内把帘子掀起一点点隙,应道:“是的,就是他了。”事实上她自是不知阿烈在捣什么鬼,只好顺着他的口气,帮他圆场。
阿烈目光投回老丐面上,怒冲冲的骂道:“你这老王八蛋想找死么?你掀帘偷看什么?你说!”众人恍然大悟,敢情这老丐偷窥人家的车子,如此行为,定是想趁机摸窃点什么东西无疑。
因此,人人都对老丐投以鄙恶之。就算阿烈动手揍他也不会有人干涉。
老丐皱眉道:“这就奇了,我又没有入过许昌城一步,如何曾是我老叫化子呢?”阿烈捏拳在他眼前摇晃了两下,厉声道:“看你贼头贼脑的,准不是个好东西。老子要揍你的话,又怕你年老衰朽,挨不住拳头。”他口沫横飞,不少唾沫溅在对方面上,实在使人到十分难堪。但他查然看准了,这个在丐帮中贵为长老的高手,须得恪守规矩真个不敢吵闹动手。迫不得已,只好往后直退。
阿烈连骂他十几句王八蛋、老贼崽等,这才回到车上执鞭在于,还装出已副横眉怒目之状。
过了好一阵工夫,两牛已被分开,道路可以通行。阿烈挥鞭扬长而去,马蹄车轮大片尘头。
大约驰出四五里,阿烈道:“阿菁,咱们须得弃车啦!”欧菁道:“你不妨试试看。”阿烈道:“你意思指那老丐钉住咱们么?”欧菁道:“当然啦!现在这一辆车子的任何动静,都在人家严密监视之下。”阿烈道:“我可观察不出有什么人在监视?”欧菁道:“当然啦!人家在远处监视呀!”阿烈道:“你又如何晓得呢?”欧菁道:“假如你知道那老叫化是什么来历,你就不会这般侮辱他了。”这话说得好象是一种忠告,其实骨子里却暗示说,如果不把辱骂老丐的缘故说出来,她也不告诉他任何事情。
阿烈道:“管他什么来阮左右一个要饭的罢了。”欧菁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必多嘴了。”阿烈道:“究竟你知道些什么?”欧菁道:“你又没发神经病,无缘无故骂人家一顿干什么?”阿烈道:“我要人家留下一上深刻的印象呀!这要闪人都知道这辆车子到过此处了。”欧菁道:“然后呢?。
阿烈道:“然后你到孙家集去,我办我的事。”欧菁道:“随你便、但我不妨告诉你,只要我们一齐弃车,马上就有人上来堵截盘诘。”阿烈忖道:“你不肯说、我也不问。”口中应道:“那倒要试试看你的话灵是不灵?”他们已赌起气来.欧菁心中明白,依她一向的子,那是无论如何都不肯让步的。
可是这刻心头直发软,总是横不下心肠,卒之叹一口气。道:“你无疑已知道那老叫化是丐帮高手。对不对?照理说,你应该知道丐帮一些秘密绝艺才是。而这‘十里潜窥’之术,更是应该晓得,试问你如果弃车,焉能瞒得过他们的监视?”阿烈大声道:“阿菁,信不信由你,我全然不知丐帮有什么玩艺儿,但我承认我知道有一个丐帮,亦知道那老叫化是丐帮的黄长老。”他停歇一下,又硬崩崩的道:“我听人说过,丐帮不许有常人之前,与人争吵斗殴,所以我特地在一些行人过客之前,侮辱于他”他的口气越是强硬,欧菁就越发的到软弱,不敢怒他因此,她以低声下气的声音道:“原来你不晓得,这就无怪你老是说到弃车了。所谓‘十里潜窥’之术,乃是借助一种特制的工具,据我所知,那是在一竹管的两端,嵌上玻璃,可以望见老远影物,超过眼许多倍,但我试过照这样子做了一管,可是全无用处。”阿烈道:“那一定是传说之误了。”欧菁道:‘那我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有些人曾与丐帮联手对付他敌,却的确使用过这种奇异工具,也的确反处景物,缩到眼前。这些人皆是很有名望的,绝对不会讲假话。”阿烈道:“目前不妨姑且当是真的,等咱们或偷或夺,一管来瞧瞧,便知真伪了。”欧脊道:“偷是一定不行的了,如果用强夺手法,一来对方不是易与之辈,再说也犯不上与丐帮结上怨仇啊,对不对?”阿烈点头称是,其实他心中对此事已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