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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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急着用手去抹,却沾到了洁白的袖口,慌之下她回头要走进医院,却脚步踉跄跌在地上…
她捣住了脸,急着回医院大门,头一仰看却又退后了脚步…
“小…小渔…”傅严站在她娇小的身子前,泪不觉温热了眼睛。
她惊讶地张大了双瞳,随即转身低了身子,用袖子埋起脸孔…
“小渔,是我…是我!”傅严从她身后抱紧了她,不住地喊着。
小渔被他抱得死紧,整个身体颤抖不已。
“你放开我…放开我…”她沙哑的嗓子嘶叫着,眼泪了面。
“我不要…我不要!”傅严像是回到了当年,那么年轻,那么痴狂。他就是抱得她好紧,不准备放开她一秒。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不要你变成这样…我不要…我不要…”
“你放开我啊…”小渔没有办法了,她没有力气再抗衡了。她只是泣着,心痛无比地泣着。
“你看到了…我彻头彻尾的不完美了…你可以再次逃开我了…”上天为什么要这样捉她?在她只有几个月好活的时候,才肯让他出现…在她不再美丽的时候,才肯让他出现…
那么这十五年来的等待算什么?她背负的宿命又算什么?这是什么恩惠?每个夜里期盼的相逢,却是今这般变调的重遇!
算什么?算什么?
“你原谅我,让我为你赎罪…我知道我该死,我知道我百口莫辩,我知道你有说不完的委屈,你有数不尽的愤怒…我更知道如果我没有了你,我才不完美…”她突然转身,不顾脸上未净的血渍,尽她所能地推开了他。她笑了,那么无力,那么悲哀。
“你知道?你竟然敢说你知道…”她眼神凄恨地看着傅严,奋力挥手打了他一巴掌:“那你知不知道我这些年来活着的痛苦,比这一巴掌还要痛上千万倍!”暗严没有畏惧地上了那一巴掌,他连眼睫都没有眨一下。
“你打我吧…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受…”小渔还是颤抖地说着:“你没有权利拥抱我!我们早已完了…你犯不着因为我的病而这样可怜我,我宁可要这点尊严,我也不要你…”她头也不回地转身跑开,傅严一个拦手却又将她拥进了怀里。
“你在说谎!我们有‘念严’,我们怎么会完了?”小渔听他提起念严,猛地挣了他,说道:“你竟然知道有念严…”她不加思索地又甩了他一巴掌,而后不停地捶打着他说道:“你知道有念严还能在本过了十五年?我们母女过的是怎样的苦子你知道吗?你知道吗?”
“小渔,我不知道有念严,在本的这几年我不知道啊…”他抓住了她布紫斑的双臂,心痛说道:“当年,你的手臂也这样瘀青过,我真的看得心好痛好痛…”她甩开他泣道:“没有必要细数往事,你不知道有念严是对的,这孩子本来就不能被你所拥有。我该告诉她,她的父亲是个只会用钱打发人的阔气少爷,玩情的骗子…”她久站光下而显得晕眩,然而还是勉力直了际厉声说道。
暗严听得不解,他辩言:“我从没有玩你的情,我更不是一个视金钱为万能的人,你了解我对你的每一分真,我没有啊…”他转念说道:“还有,你并没有告诉念严我是个骗子,你反而要她不要怪我,说我是个好人…你明明心里还有我,为什么又要这样拒绝我?”
“看来你已经见过她了,你完全明白了…”她低声道:“那么你该看看我了…你看啊…你看啊…”暗严只是凝视着她不变的眼神,小渔见他不照她的话做,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口说道:“你看看我!看看我的脸、我的头发、我的身体…”
“不要再说了…”傅严又是紧拥着她。
小渔却还是一径地说道:“我得了血癌,你意了吗?你把女儿带走吧…”
“为什么你要这样说我!我你啊…”他无助地将脸靠着她的肩上说道:“这十五年来,我没有忘了你一分一秒。这十五年来,我没有放弃找寻过你一分一秒。
这十五年来,我没有不自责一分一秒…我何尝好过?即使这不及你的痛苦的万分之一,也请你不要再怀疑我对你的了…”小渔不屑地回道:“够了…把你的留给别人吧,留给这样一个快要死掉的人是没有用的,如果可以,请你…把给念严吧…善待她,她是个可怜的孩子…”小渔提到女儿,再也忍受不住泪水。
“我的,只给你和女儿,除了你们,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得到我的…”他轻轻拨整着她凌的发,小渔也抬起濛的眼神凝望着他。
“我要再说一次,我从没有,从来没有忘记过你…”他结语在她闪躲的里,他受到那里病痛的苦涩,却如此狂烈地吻着她,他是如此虔诚地看待这一个吻…
他盼了十五年的一吻,他要吻进她沧桑的心。
“看到了你,我什么都不怕,只要不要再失去你,我什么都不怕…”傅严拿起手帕擦了擦她脸上的血渍说道:“这十五年来,我只明白了一件事,就是我真的好你,不管你是病是老是丑,我都你…”他真挚地说完,又给了小渔一个浅吻。
小渔恍惚地看着眼前人,语气再次涌上凄切说道:“不要强迫自己喜我,不要强迫自己说我,没有人要求你做一个专情男子,你大可像十五年前一样把我甩开…”这些年来,她早巳不知幸福是否存在了。
“不要再这样说了,我不是怜悯,更不是同情,我只要一闭上眼想象你的离去,我就没有办法了…‘我你’是一句很容易说出口的话,可是我只愿为你说到做到…我会用行动来表示我对你不是强求漫与痴情,从今以后,我们会一起度过很多个十五年的…”
“你要跟一块墓碑度过吗?”小渔颤道:“我只有几个月可活…你没有必要给我这些甜美的承诺,那都是假的…都是假的…我惟一的请求,就是请你善待念严,其它的我别无所求…”
“不是假的,我带你去美国,去英国,那边研发了很多抑制血癌的新葯,你不会死的…不要再轻言这个字…”傅严对小渔乐观地说着,他绝对不会让小渔离开他。
“不要!”小渔还是拒绝:“你有权利追求更好的,不必为我受限,如果你此番回来只是要请求我的原谅,那么我原谅你,附加的条件是善待念严。此外,你形同自由,我们即使共育了一个子女,毕竟没有婚约的约束,我的存在,你可以一笔作废…”
“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消极地看待自己?”傅严急道:“你不需要认同自己的宿命,你可以反抗!我陪你一起反抗!”
“还能有什么变化呢!”小渔惨然说道:“我一路走来就是这么一条路,从来没有光芒为我指引…我曾经天真地以为我可以离这宿命,可是这也让我付出了更加惨痛的代价…”
“我是那更加惨痛的代价吗?”傅严对着她喊:“如果让你再选择,你会选择没有遇见过我吗?”小渔被这问题给问住了。
如果可以选择…她会如何选择?她从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她的人生,走得蜿蜒曲折,有了就上,有了风就上风,这些都不是她选择的。
她向来对命运照单全收,可是她的生命中,一旦没有了他,那么该是多么空的人生。她愈想愈害怕,如果没有遇见他,那么这条人生路上又该是多么孤单?
暗严替她开了口:“如果让我选择,我还是选择遇见你。因志遇见你是我生命当中多么美好的回忆,即使要赔上十五年,甚至更漫长永无止境的等待,我还是要那瞬间会的美好片段…那是我人生走至尽头时,惟一可以凭吊的时光…”小渔听得好动容,她迟迟开口:“你是说真的吗?傅严,你真的这样认为吗?”她掉进了他的凝眸深处,再难抑住如涛的情,伸出了被病痛折磨的双臂,主动拥上了她生命中久违的一扇光。她生涩的情像花一样在她干涸的心房里瓣瓣怒放。
“我要说的,你都说了…即使我即刻就会死去,能死在你怀里,也是上天赐给我的莫大幸福了。这些年我真的过得好辛苦,你知道吗…”暗严心疼地着她的肩后,那里面有一道疤痕,曾经像是一座破桥横阻了他们情的河。可是他成了,他不再依靠桥梁,他选择涉水而过,即使是急湍,是暴,他也要牵着她走…
他在心中,以命起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