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秘密中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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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娘们不仅皮肤白细致得像豆腐，脾气也温柔得像豆腐。对丁麻子的村言村语，从来没有变过脸，有时甚至还会搭上几句。

碰上这种娘们，谁肯放过？

很多人都说这女人出身不正，不像个良家妇女。而这些以不屑神气提出品评的人，私底下几乎没有一个不在转着这女人的念头。

除了自己的老婆，男人有几个真正喜的是那种像良家妇女般的女人？

今天，这位刁四嫂，穿的是一套水绿织缎镶边儿的袷褂囗，衬托着白的手腕和脸蛋儿，更显得分外标致动人。

丁麻子抬头看到了这位刁四嫂，登时每个麻坑儿里都闪起了紫酱的亮光:“啊哟！我的好四嫂，今天是什么大子，打扮得这么花不溜秋的？啧啧啧，啧啧啧啧。”刁四家的只是含笑飞了他一眼，没有接腔。

丁麻子正以钢片刀将两块豆腐托着放进一个老太婆的瓷盘子里，刀时一不小心，竟将其中一块豆腐刮掉了一大片。

老太婆立刻嚷了起来道:“嗳，麻子，你瞧，你这块豆腐！你这个夭寿儿啊，哪一天看我刘二不去刁四面前告你一状才怪。”丁麻子今天心里很高兴，居然一声不响，笑嘻嘻地又铲了一块豆腐，放去老太婆的盘子里。

老太婆瘪着役牙的嘴笑了。

这个便宜占得不小。

她像怕丁麻子反悔似的，丢下两枚青钱，急急忙忙地踩着一双粽子脚走了。

又打发了三四个人，才轮到刁四家的。

刁四家的拢上前去道:“今天要四块，钱在这里。”她将四枚青钱排在木板上，趁无人注意之际，葱盘的玉指一弹，同时将一个小纸卷儿迅速弹去豆腐托板下面。

丁麻子点点头道:“好，好。”这表示他已听到了她说要买四块豆腐。当然也表示他已看到了她的小动作。

刁四家的走了。

丁麻子继续照常做生意，照常跟后面来的一些娘儿们信口胡调。

不一会儿，豆腐卖光了。

丁麻子收起钱筒，也收起刁四家的那个纸卷儿，一路尖声尖气的唱着猥的十八摸，高高兴兴地往里屋走去。

刁四家的跟这个丁麻子胡调久了，是不是已假成真，有了私情？

那个纸卷儿上究竟写了些什么，让这麻子高兴成这副德？

里屋是磨豆子做豆腐的地方。

屋后是个小院子。

院子两边堆了烧大浆锅的薪柴，横七竖八的，零不齐。

院子对面，是一排三间，一明两暗式的堂屋，门上面，吊着一幅竹门帘；屋檐下面，啾啾喳喳，一对燕子正在老巢里喂着出世未久的燕。

金黄的光正从东边树梢上照下来，院子里显得温暖而宁静。

一跨进院子，丁麻子便停止了他那口黄腔的十八摸，脚步也放缓放轻了不少，就像对面堂屋里正住着一位生病的老祖母，深怕惊扰了这位老人家似的。

堂屋里的确住了人，但住的并不是丁麻子的老祖母。

她们是三个年轻漂亮的妙龄女郎。

这三名女郎的年纪加起来，恐怕都不够当一个老祖母的资格。

当丁麻子推门掀帘走进去时，三名妙龄女郎正围着一张小木桌，在共同翻阅着一本纸质已经发黄的小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