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傀儡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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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述:我是一个孤僻的人,人际关系的建立和维持对我来说是一个扰人的问题,人家说一种米养百种人,每个人想法不同,你总是不知道别人现在心里在想什么。我又很在意别人对我的看法,然而好印象的建立是很不容易的,要摧毁却可能是一个失言失态就坏光光了,你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踩到人家的地雷,所以基于多做多错,我便采取尽量不作为、不发表意见,总是抑自己的喜好配合别人的意见,当一个没有主见的应声虫。

但是长期下来觉很痛苦,也没什么存在,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渐渐地我离团体,变成一个独行侠,尽量避免与人接触,去哪里都是一个人。这样反而自在多了!我在人面前从不说真心话…真心话总是伤人的,反而在陌生人面前可以畅所言,尤其是在网路上,说话不用负责任,也不用担心别人生气或是讨厌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一点力都没有,我变得寄托于网路上的团体,虽然我也知道这些人就只是生命中的过客,但至少我还是能藉此排遣寂寞。

我的朋友很少,这一点我并不在意,与人友带给我的只是力,我已经厌烦了从众行为。一个人自由自在,去哪就去哪、想做啥就做啥,不用看人脸、不用迁就他人,我以为自己可以一直这样一个人过。直到读高中的时候,因为荷尔蒙作祟吧,我开始对异产生兴趣,这是一种自然的生物本能,动物到了繁殖期都会面临求偶的课题。

问题是我发现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近女生。女生比男生更难以接近,这种生物太神秘了,仿佛罩在一层蒙眬的薄纱里,似真似幻、若即若离,又像窗台上的麻雀,远看她们吱吱喳喳的十分可,一靠近却全都飞跑了。我连搭话都搭不上几句,女生的兴趣与话题跟我平常接触的事物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世界,明明同样是讲中文却觉得好像是不同的语言。

这样下去不行!要追求女生,你要比她们更了解她们自己,她们没想到的都要帮她们想得好好的,她们说的话是真是假、有何用意你要一听就了然于心,你要做她们肚子里的蛔虫,这样才叫做贴心才能让人动!但是这太难了啊,我真是还差得远呢,看来首先我必须了解女生的心思,才能投其所好。于是虽然我的成绩很差,还是义无反顾填上了某个无名私大的心理学系。

可是…我失望了,不知道是教授无心教学,还是我听课不认真,我觉得我还是学不会我想要的读心术,没办法看透别人心中所想,或许打从一开始我就搞错心理学系的研究方向了吧。身边的心理系同学们还不也是只靠蛮干的方式,秉持着国父革命的神屡仆屡起、屡败屡战,当了无数次的好人、司机、提款机、水电工…,到最后有些人幸运地找到了另一半(还要担心能不能长久呢),有些人用了整整大学四年的时光,全部都在做白工。

有句话说暧昧让人受尽委屈,但我怎么觉得受委屈的多半都是男方呢?男生必须要主动地示好,为女方做牛做马、鞠躬尽瘁,而女生站在被动的优势地位,还握有定义两人关系的最终决定权,她可以接受你、也可以拒绝你,甚至可以迟迟不要给你答复,让你的心情总随她的喜怒哀乐而起起伏伏,到最后久攻不下只好自行撤退,身边有好多勇者都是这样壮烈牺牲的。然而大家为了胜利之后的甜美果实,还是不断前仆后继,戴着钢盔向前冲。

我也曾经有两次轰轰烈烈的奋斗。大学的校园里处处都在诞生新的恋情,城无处不飞花,向世人炫耀着幸福甜,看着别人那些酸甜苦辣的情故事,我心中也燃起一股傻劲。

我好不容易提起了莫大的勇气去邀约心仪的对象,只是我终究是不懂她们的心,我笨拙的示方式无法取悦她们,甚至还惹人讨厌,被刻意疏远。而女生们尚在作梦的年纪,她们看了许多偶像剧和小说,觉得真男人就是要帅气、多金、温柔、幽默、有领导力而且痴情,为了等待那个不知何时出现的王子,她们也不愿那么轻易让自己死会。空有痴情的我不是王子,只是一个好人。

两次的情伤让我学乖了,我再也不想贸然对没把握的目标出手,要就掌握天时地利来个一击必杀,不然失败了以后再相遇总是尴尬,而且下个对象也会觉得你是追别人失败才来粘我,还没开始就被扣不少分数了。只是女生的心思实在难抓,你不知道她对你是有意思还是纯友谊、是认真还是只想玩玩、现在有哪些竞争者、有没有人抢先达阵了,一切都是谜。因此男方总没办法抓到天时地利的那瞬间,只能用打鸟的方式碰运气,赌错就平白耗时费力。

人家说:心有灵犀一点通,这是假的,通常这是男方为了制造漫打动女生,不知道努力做了多少功课才营造出来的假象。人家说:女人心海底针,这才是真的,男人的任务就是要从茫茫大海中把这绣花针捞出来。

唯一能肯定的就是,心理系的专业在这方面可能帮不上你的忙,原本我就是想太多的人,现在只是变得想更多,更加觉得自己没有希望。常常在很长时间的猜疑、观察之后,虽然收集了一些情报,还是迟迟无法下定决心采取行动,我想要更多的分析、计画来增加成功率,我害怕失败的打击,但往往在我迟疑不决时我喜的对象就了男朋友。最后我只能安自己说还好我没追,反正追了也不会成功,我看上的都是系花级的人气正妹,竞争者实在太多了。

说来也是我原本就没什么自信,但我也确实没有什么好的条件,就一个木讷寡言的网路宅,说长相也不帅,比学历也很弱,说毕业以后要当啥心理治疗师也轮不到我这种野大学,人家都要那种抬青椒的好人才,我以后大概就是22k的派遣工,没前途的穷忙族,不能给另一半什么保障,聪明的女生也不会愿意跟我一直走下去的。

我这种人想要另一半不能靠客观条件,只能靠柔情攻势让她们动心动冲动,只是我并不是天生的多情种,猜不到女生的心思又该如何主动出击呢?我总是绕了一圈又回到这个问题点,然后束手无策,我真的已经累了,高中到大学总共将近七年了,我还在这原地打转?

凭什么总是要我去合别人的想法!就算一直这样戴假面具装好人,我的处境也不会有什么改善的,我必须要另找出路。

现在对我来说,女生太有想法就是让事情变麻烦的关键所在。最好我的对象都不要有任何想法,我说什么她就只管配合我,我不管做了什么都不会惹她生气,而且她也不会嫌弃我的各种条件,一辈子都愿意牺牲奉献,死心蹋地陪在我身边,这就是我心中理想的另一半。

跟这样的女生在一起我就不会有那么多力,不用担心自己表现不合她的期待惹她讨厌。

但是现实中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女生呢?这简直就像…没错,就像一个催眠奴隶似的。

最近我开始上这方面的东西,这比心理学那种东西实用多了!与其猜测、合对方的想法,还不如直接控制她们的想法,一切都在我掌握中,这才是我所追求一击必中的把妹手段啊!虽然我很清楚现实中是没有这种事情的,我只有在网路上抓一些小说漫画卡通来足幻想,看看也,但我越看就越是心,明知道现实的催眠不太可能是这样,我还是想要实际去了解一下。

于是我在网路上拼命查资料,查到有一间刘毓娴心灵诊所好像在临催眠治疗这领域有很多人推崇,刚好这位刘医师又有在台北医学大学兼任讲座,或许可以找我家小妹从中牵线,拜托她教我催眠。听老爸说小妹在学校表现优异又很得人缘,老师同学都喜她,如果让她去帮我求情也许有一丝希望吧?

(──注:小说虚构人物请勿当真──)说到这顺便介绍一下我妹,她是一个很认真的女孩,虽然不是那种可以拼台大医科的天才学生,不过因为努力用功的关系还是一直维持在前段成绩,从小就不用让爸妈担心她的学业(不像我…xd),去年她考上北医药学系,未来当药师虽然不像医生那样赚大钱,至少也是很稳定的好工作。我们家就只有两个小孩所以从小情还不错,她也是我唯一可以无谈的女生吧…(真可悲)她的学校就在我们家附近,所以她现在还是通勤住家里,省钱嘛!当初她就是为此才选填这间学校的。而我的学校虽然也是在台北不过有点距离,我是自己租房住,平常没事的话我喜宅在宿舍,就算有放假也不回家,所以我忽然跑回家让竹荺有点意外,接着我说有事要求助刘医师更是把她吓了一跳,她还以为我有什么想不开的要挂心理门诊呢。

“你误会了啦,老实说我是想要拜她为师,我想要学催眠!”

“啊?你为什么突然想学这个…哥,催眠应该不是那么简单学得会的吧?那可是一种非常细腻的专业技能喔…”她好像觉得很逗趣似地抿着嘴偷笑,大概是觉得我这次的白梦太跳tone了吧。

“我是很认真的耶,你想想看嘛,心理系毕业出来能干麻,出路好像很窄是不是,今天我如果比人家多学一种相关的专业,竞争力就会高很多ㄚ!我跟你说我是很认真的在思考我的未来,你觉得这样有没有道理?”我立刻搬出一套事先想好的说辞来说服她,可是她还是一直笑个不停。

“是是是,很有道理啦…嘻嘻,好吧,既然你这么认真那我就帮你说一下,不过刘老师忙的,我想她不一定会有空收徒弟喔~”我还以为竹荺会再跟我解释劝说什么,没想到很快地答应了?我看她其实本没有把这当一回事,就随便敷衍几句来打发我吧…反正那种名医都是大忙人,也不会有闲工夫来教一个门外汉学催眠。另一方面,她肯定也不认为我这股热情可以维持多久。

没办法,毕竟我三分钟热度的坏纪录实在是太多了,我从来没有认真地学过一个专业,每回学了点皮,然后碰到瓶颈就放弃了,何况是催眠这种虚无飘渺的东西,连我都没有自信能学到什么了,也难怪她要笑我了。我这人总是不脚踏实地向前进,只会幻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事情,这或许也是我没有女人缘的原因之一吧…我们都没有料到的是,刘医师真的特地安排一段休诊的时间要见我,事到临头我反而紧张起来了。她虽然兼北医的讲座却没有在附设医院工作,而是自己开起了私人诊所,有名气的医生要这样才赚得多!近年来神病和忧郁症之类也越来越受到关注,这里每天求诊的病人排得的,我也只能趁着这午休时间来进行我的拜师大业。

跟“名医”这响亮称号不太相称的,刘医生的外表看起来只是个年轻小姐,说是轻女都还有点勉强,不知道是保养好还是…?因为我查的资料都没提到她的年龄样貌,我还以为会是那种老‮女处‬呢。不过午休时间不长,也没空去管这不相关的问题,我直接开门见山地说明我的来意,当然…我还是搬出那套事先想好的什么提升竞争力的鬼话来说服她。

“呵呵…是这样子吗?这个理由我好像听过多遍了喔,之前有几个想学催眠的男同学也都是这样说耶…”她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忽然把话题岔开到别的地方。

“萧同学,老实说…我觉得你的言谈举止给人一种畏缩、缺乏自信的印象,好像不太习惯与人谈、说话态度也不够坚定,你可能有人际往方面的心理障碍,不如谈谈这方面如何?这种障碍也许可以藉由正统催眠来治疗。”虽然没有什么恶意批评的味道,但是她这番话很尖锐地戳到我的痛处,令我觉得很难堪,而且我对这种问题已经厌烦了,所谓的社会适应不良对我来说只是一种标签,我不想继续戴着假面具合讨好别人,也不想说实话伤人,这难道是我的问题?怎么不说是这个社会病了?那些“正常人”就把少数族群贴上怪胎的标签,对我们指指点点来得到优越,这实在是很不尊重人的行为!

“我觉得我本身没什么问题,我也不想听你说教。我只是想多学一个专业,你愿意教我的话我会很,你不愿意教,我就去找别人,就这样简单。”一时冲动就不顾后果地呛了回去,反正我大概笃定她不会教我了,我也不需要跟她低声下气,没想到她被呛了却反而很高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