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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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架黑的平台钢琴从英国远渡重洋被运来台湾，商芷瑶在起居室里看着搬运工人将包裹的泡棉拆掉，出琴身，调好琴弦。

最后，关行漠领着几名工人下楼，顺便支付工资。

芷瑶走上前，抚着黑的琴身，在琴盖上看到一个小小的记号。

她认得这架琴，这是她用第一部电影的片酬买来送给立轺的生礼物！

掀起琴盖，她修长的指尖抚过黑白琴键，发出清脆的声音，整个人仿佛掉进时间的洪里，过去的记忆纷至沓来地浮上脑海。

她想起和立轺一起去逛琴店的画面、他弹琴的模样、他领着她游晃穿梭在英国的街道上、她接获父母坠机身亡，两人凄苦无依的相拥景况、两人因为他迳自加入佣兵团而隔着话筒争执的场面…

看到这架琴，不知怎的，一抹不安的觉突然滑过心头。

她已经将近一个多月没有收到立轺的消息了。

以往，立轺都会利用网路邮寄信件与她联络，报告近况。但是，最近无论她写再多封信，都迟迟不见回音…

必行漠沉稳的脚步声进她的耳里，她循声望去，对上了他霾的俊脸。

“为什么立轺的琴会在这里？”她屏住气，等待他的答案。

他掩上房门，深深注视着她纤弱的娇躯，思忖着她能承受住多大的打击？

谤据阿武从英国呈报回来的消息，他们在案发现场展开了地毯式的搜查，却一直没有找到商立轺的身影，因此，他们研判商立轺可能在与杰森的战中，摔落湍急的河里，溺水身亡了。

所以，阿武只好尽可能地将商立轺的遗物运送回国，并且费尽心力才从二手琴行里找到这架毕业后被他卖掉的钢琴。

他深邃的眼眸闪着陌生又骇人的光芒，整个人浸在强大的恼恨当中。

必行漠的沉默令她到恐惧，一股寒气缓缓从她的脚底窜上来。

她抚着琴身，晶亮的眼眸直勾勾地瞅着他，脸苍白地质问道:“为什么这架琴会在这里？我认得这架琴，它是我送给立轺的生礼物。”明明室外光灿烂，怎么她竟像是摔进冰窖里般，觉得有阵冷寒从脚底爬上了她的身体？

不祥的预笼罩在她的心问，令她不安。

她冲上前，揪着他的前襟问:“为什么最近一个多月，立轺都没有回讯给我？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必行漠环住她的纤，柔声说:“芷瑶，你冷静一点，听我说…”

“告诉我，立轺人在哪里？”

“他…死了。”他喑哑的声音含着无限的悲恸。

商芷瑶的心口仿佛被轰开一个，整个人都空掉了。

血从她的脸上消失，眼神也空的找不到焦距。

立轺死了？

她在这世上唯一的手足死了？！

他抚着她苍白的脸庞，柔声安道:“芷瑶，对不起…”伤痛的泪水无声地溢出她的眼睫，滴落在他的手腕上。

她浑身颤抖地说:“你说谎…立轺怎么可能死掉呢？你在骗我的吧…”她漾出一抹虚弱的笑容，轻斥道:“这个笑话不好笑，也很无聊，我讨厌你开这种玩笑…”他难过地捧起她心碎的脸庞。

“这不是玩笑话，立轺在执行任务时受了伤，据说后来摔进了河里。我派阿武和大飞仔细地搜寻过，但并没有找到他的踪迹。”

“意思就是说，立轺虽然摔进了河里，但并不一定死掉了，对不对？他泳技很好的，有可能还活着…我要去英国找他…帮我订一张飞往英国的机票，我要马上出发！”芷瑶甩开他的手，迈开虚弱的步伐，越过他的身畔，却被他—把拦住，捞进怀里。

必行漠紧紧地环抱住她的身躯，怕她承受不住打击，晕厥过去。